凉亭里的石桌上摆着一盘烤鸡,油亮油亮的色泽加香气,逼得我直吞口水,深吸了一口气,我瞪向正拎着我的白宴卿。
「你这是做什麽?」
「我让卫青给你准备的,想来你也是时候该醒了。」白宴卿用着善解人意的微笑看向我,一边将我放在他对面的石椅上。
「你倒是很会算时间。」我呵呵笑着,随後自然地扒了一只鸡腿开啃,是有点冷掉的鸡腿。
我无语道:「你以为我会信吗?」
白宴卿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至少在你啃到鸡腿前有短暂的相信过不是吗?」
我尴尬地将眼神移开,「哼,谁让这实在是太刚好了。」我就不该觉得他是良心发现!
「嘛,比起这个,」白宴卿也伸手扒了一根鸡腿,咬了一口,优雅的姿态瞬间跟我形成强烈对比,「你来委托我护送你一事,更让我好奇是否纯属巧合?」
我猜这可能是目的之一,正所谓要让人开口,就要先满足他的口?
「我如果说是临时起意你肯定不会信的吧,」说着,我放下啃完的鸡骨头,又伸手抓了根鸡翅,「其实我会委托你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我见过你的身手,你并不像外表一样是个毫无用处的文弱书生,你懂得隐藏锋芒,而且你跟我之间,没有连结的利害关系,当然,有一部份是我觉得我能够再见到你简直是上天的安排。」
他抓住了重点问,语气倒是颇为淡然:「见过?何时?」
我咳了一声,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城外附近的一座大山,我行过附近正好碰上了山贼打劫,为了保护唯一的金元宝,镜花水月带着我跑啊跑,我们就一路被追啊追,像是有什麽诡异的吸引力,越来越多山贼冒出来要追我们,後来.......」我顿了一下,「就碰到了正好在打山贼的你们,情急之下将计就计,把追我们的山贼跟你们打的山贼送作堆了.......」
当即反应过来的白宴卿抽了抽嘴角:「难怪我怎麽觉得山贼人数像老鼠一样繁殖了,真是天大的刚好。」
我露出灿烂一笑:「对吧!」
「......」白宴卿有了短暂的沉默,接着对我说道:「那麽,请你说明一下,因何需要我的护送,又因何.......中毒?」
我咀嚼的动作,被吓得一停,着这家伙的嗅觉敏锐过头了,居然准确地戳到重点。
在他的注视之下,我连忙又嚼起口中的肌肉,几番挣扎後,我将鸡肉咽下去,挤出几滴眼泪,忧伤地胡诌道:「老实说我是某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不想被逼着跟不认识的男人成亲,所以偷偷逃家了,谁知道一个不慎误入狼窝,中了歹人的毒,费了一番功夫才逃了出来,但是我身上的毒寻遍了各地的大夫都无效,姑且只能尝试着寻神医沈眠。」
「哦?」听了我的理由,白宴卿竟是弯眼一笑,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我毛骨悚然,片刻才听他悠悠说道:「正巧,我也是被家里逼婚逼得受不了了逃家的呢。」
我眼睛瞪得比陀铃还大:「的呢?」
「对唷,白家公子满江湖跑的理由就是如此现实又不现实,啊,不过歹人的事情,我就姑且相信你的话了,哪天你如果有新的说词也随时欢迎你来告诉我。」
这家伙似笑非笑的嘴脸,似乎早洞穿了我的谎言,却不打算说破,这次早打算好让我自己去向他坦白了?
我吞了口口水,抓着一大块往嘴里塞,吃鸡肉压压惊,然後赶紧转移话题。
我扯了一个微笑地问:「按照江湖话本的套路来说,会不会其实你被逼婚的对象就是我呢?」
白宴卿像是知道我的意图一般,轻轻笑起,说:「这你恐怕得失望了,我看过画像,是个知书答礼的美人。」
我困惑地拧眉问了一个寻常人家会问的问题:「这麽好的人你怎麽还逃婚呢?」
他忽地叹了一口气,似乎人人都这样问他,问得令他生烦。
他无奈道:「鄙人品性端劣,不适合,也不喜欢。」说着,缓缓地站起身,换上狡黠的嘴脸说道:「有客到访,我们去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