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真的好难过，一个认识多年的朋友，居然会为了追求一个不认识的女孩，而把我直接甩开。更何况……」
「嗯？」更何况什麽？怎麽停住了，我要继续听下去啊啊。
「没事。」她把原本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快说喔，到底怎麽了？」
「没事。」她又不说，嗯……不要逼我使出……
「听说你……已经暗恋我很久罗？」我说完还故意看向她的脸庞，她的眼垂的低低的，好像是偷做坏事被抓到的求饶神情。
「是我弟告诉你的吗？」
「人在做天在看，是老天爷托梦给我的。有没有快说！」
「嗯是吗？那祂说了什麽？」
「等等吧。我想先问你，你到底是什麽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想支开话题？门都没有哈哈！
「老天爷没告诉你？我还以为祂告诉你全部的事情了欸。」
「老天爷管那麽多事，怎麽可能面面俱到？所以才要本人补充一下，来，现在全都让你慢慢说，没有其他人会催你，只要你肯说，我都听。」
「哪有人会直接问女生这种问题的……」
「我。」
「白痴。」她笑，还伸手推了我的肩膀一下。
「更何况什麽？我想知道啦。」
「我……」她被我这麽一问，语调又转为哽咽：「因为我……」
「怎麽了？」为了证明我在听，我回话接上催促着。
「我真的，好喜欢你。」她把头转向我这边，满腹委屈化作眼泪滴滴落下。
「从什麽时候开始的？你就是一直不说。」
「我不知道该怎麽说，自从认识後，我们好像就无话不谈，感觉不用言语就可以了解对方心里在想什麽。」
「嗯。」
「期待每天的见面，有个家人外的人懂自己的感觉，我觉得好……满足。」
「……」我集中精神的倾听，连「嗯」字都忘记回覆。
「不知不觉中，我的生活好像就少不了你了。」她边拭泪，边倾倒这不知压抑多久的真心。
看着她不停拭泪的可怜模样，加上夜晚寒风咻咻吹来，把我的泪水也催来，满脑子空白的我，也想不出什麽良言金句来安慰她，只好把她轻搂入怀中。
「傻瓜，何必为了一个可悲的男人掉泪呢？他今天才因为自己的白目而受重伤，你居然连一点处罚都不给他，还对他投怀送抱，这样是不是不妥……？嗯？」
「你才不是！」
她几乎是用吼的说出这句话，让我先前的心理挣扎感触犹如雨後春笋般接二连三浮现。
「从你试图阻止我跟李碧玲告白时，我就应该要读出你的心声了。当我要和李碧玲道歉时，你为我加油打气，我还是出包连连。我还把你当成是实验品扑倒，害你吓了一大跳。」
她依偎在我的胸膛，两只手抱住我的腰，感觉到她听了这堆话突然傻住了。
「然後呢？」大概过了五秒，她才问。
「对……」我想跟她道歉，但她突然出声。
「所以你……喜欢我吗？」她的头突然靠过来，在我耳边小小声地说。
这时候要说喜欢还是……可是我一下子居然愣住了，该派上场的话，在犹豫中却了步。
「还是你要先跟我说你刚刚没说完的话。」
我本来想道歉的，但是现在话到嘴边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每个字都藏了数不清的过往回忆和满满的亏欠内疚，卡在喉头发痒。
这时候，彷佛回到那时候……
「你呀，真的很不成熟也不稳重。」
我是，我就是！我真是个小屁孩，什麽都不懂，看到有人给糖果就猛冲，也不知道糖果里面，有没有给坏心的人口贩子掺了毒药。
「要不是我对你全场罩，你早就出局了。」
对喔，当我在盲目追着李碧玲时，谁负责照顾被我伤害的王芳瑜。
王瑞仕，我的好兄弟，谢谢你。谢谢你保护芳瑜，没有让她因为我而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还好啦这不算什麽，重点是你当时的失态，不是你想弥补别人就会让你弥补的。」
我都懂，也知道应该要做些什麽去改变现在颓况，但……
「不是你想弥补别人就会让你弥补的。」
「不是你想弥补别人就会让你弥补的。」
「不是你想弥补别人就会让你弥补的。」
盘旋不去的一句话。
又来了。
「我……」我几乎已不能发声，声带都为洪水般的泪所支配，哽咽到心如刀割。
「怎麽了？」她又挪坐过来了一点，但双眼始终不敢对上。
莫非……又是那几句话，现在又跳出了其中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