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侍者客气请入包括维恩在内的四名客人,气质出众的他们走在一块,几乎立马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气派的大厅里,一座一座螺旋楼梯连结了高耸宽广、充满设计感的空间,沙发与座椅区林立,吧台与自助区摆满了许多鲜食调酒,女仆随侍而立,看得出主人有多重视这次的招待,而杰尔马66的标志,就印在最大的一面墙壁上——一只大大的雄鹰图腾,肚子有66一组数字。
在他们到达以前已经坐了一些人,维恩能够感受到充满恶意、畏惧与算计、惊叹等等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人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四周的反应早已习惯,香克斯自若指着看起来开放,实则隐密的沙发区,桌上摆满了各式酒水与点心。
「我们去那边吧。」
一行人步调轻松自然的移动,有了面具当作掩护,维恩边走边打量来的都是些什麽人。扣掉她不认识的海贼,有BIGMOM旗下的超新星「流氓」卡波涅·培基、凯多海贼团台柱「红旗」迪耶斯·多雷古跟……
「阿!」没注意脚下,维恩踉跄几步,在侧的密佛格即时扶住她。
「抱歉抱歉……绊了你一脚。」一个绑着辫子头,身穿大红色长袍马褂的长手族戏谑说道,他有着罕见的橘色皮肤,牙齿黑白排列好似琴键一样,是个名符其实的怪人。
「搞什麽把戏,斯库拉奇曼·阿普。」
维恩瑰眸怒气翻腾,环视在场四名男性,分别是装着机械右臂,脸色阴骜躁郁的超新星「船长」尤斯塔斯·基德、面具男「杀戮武士」基拉跟正在进行塔罗占卜的「魔术师」巴吉鲁·霍金斯。
进入新世界的强者们为了生存,不是找个四皇势力倚靠,就是一直挑战四皇,显然他们是属於後者。胆子真大,明目张胆跟密佛格、香克斯挑衅,不怕一出会场,两人就一人一刀把他们砍进新世界的海里?
说到这个,香克斯身为新世界的怪物之一,却没有食用恶魔果实,倚靠强大到无法衡量的剑术与霸气就能够爬到四皇的位置。那些船员也如他一样个个是不可小觑的强者,贝克曼曾经说过若想制衡他,至少得开一台军舰──在海军编制中,那可是一万人的菁英阿。他们要想杀了恶魔果实能力者,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实力最平均的菁英海贼团「铁壁」的名声响彻大海,所有人看到莫不退避三舍,没人敢轻易招惹。
此外,香克斯曾说他将左手赌在了新时代——蒙奇·D·鲁夫身上,她虽没见识过他挥刀,不过光凭剑法在双手健全时能与密佛格持平,就已说明他的强悍,证明海上皇帝之位必属於他。
「你们对女性要有礼貌阿。还是,需要我教?」
香克斯眸里带笑,魄力十足的霸王色霸气激起一波浪潮,除了基拉看不见脸,余三人神情痛苦冒出冷汗,桌上的酒杯酒瓶纷纷发出啪滋的脆响,甚至连坚固的桌身都出现裂痕。短短数秒长似三秋难熬,玻璃乘载的压力终於超过极限,哐啷一声碎了满桌子,麦黄的液体流窜桌面,滴滴答答浸湿了他们的裤管和鞋子,空气蔓延着一股浓厚的酒味。
天阿,她从没听说霸王色可以源源不绝的释放……初次看到香克斯动点真格,维恩忽然回忆行前密佛格说的话,舞会都还没开始就动手动脚,要是等到齐了,顶撞、嘲讽、威吓等等,就是这舞会最主要的即兴表演。
「不必浪费时间在蝼蚁身上。」
密佛格磁嗓冷酷无情,深沉的鹰眸若十二月狂怒的暴风雪,令最恶世代的超新星们起了恶寒。基德知道惹错对象了,因为和香克斯混在一起,他还以为那女人……
「抱歉。」
彷佛跟基德一体连心,旁边的基拉开了金口。他身形魁梧,双手手臂戴着沉重的方铁装备,蓝白相间的头盔只有两排纵列空隙,旁人根本无从看到他的面目。
「基拉!」阿普出言训斥,没想到同伴居然就这样认栽。
「你出现死相了,阿普,还是听基拉的吧。」
坐在他对面的霍金斯形容削瘦,柔顺的浅金鬈发垂坠过腰,声音低沉有力。他体内伸出数根草丝抵着眼前铺展开来的塔罗,专注解读手上那张牌,看来斯文又诡谲。
「要道歉的人是他。」
维恩傲慢指向阿普,他咬紧牙根,双目迸射出一道狠光。
「什麽?」
「不然,你看是要跟密佛格、香克斯道歉,选一个吧。」
气氛静默得可怕,好几双眼睛都不着痕迹的往这看过来。阿普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挣扎到最後还是选择顺从。
「……抱歉阿,小姐。」
看着他狰狞的嘴脸,维恩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只是得逞的弯起唇线,勾着密佛格的臂膀离去。
「呿!那女人嚣张什麽,本来还想趁这次机会给红发一点颜色看看。」阿普极端恼怒的把辫发拨到身後。
拉下红发——可是他们之所以联盟的目的阿!
「好奇怪。」
「怎麽了,霍金斯?有话快说,老子要回房间换衣服,脚都泡湿了。」
基德狂躁的搔搔狐红色短发,在红发跟鹰眼前为了一个臭女人吃了这麽大的哑亏,真的是不爽到了极点!
「她的生死,无法计算。」
霍金斯抬起了无生气的眼,不远处的维恩唇边绽着深沉的笑意,朝他们举起水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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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渐暗,宾客熙熙攘攘,交谈声不绝於耳,女仆男侍也跟着忙碌起来,吃腻了糕点,也不管旁边几个男人的闲聊,自助区传来的争执引起维恩的注意。把大大小小的喧闹加总起来,这已经是第十几次了吧,杰尔马66还不出现阿。
「喂喂,那块肉可是我先看到的!」
「先看到就是你的,那要夹子干嘛阿呗!」
「怎麽,你想打架吗?」
「嘿哈哈哈,只怕你哭着叫妈妈呗。」
「两位先生,这里不能打架……」
「那两个是谁阿?」
维恩支着脸,颇有兴味的往那方向看去,左边的男人操着浓浓的方言口音,浓密的草绿头发抓得老高好似鸡冠,胸口和脸部皆有刺青或穿环,牙齿极利,好似穷凶极恶的厉鬼。他正端着一块肥美的肉,与个头壮硕穿着背心的金发墨镜男起了激烈的口角,一旁的服务生只能善意劝导,完全无能为力。
贝克曼不怎麽感兴趣的瞥了一眼,又喝了起来。
「是最近崛起的超新星,绿头发的是『食人鬼』巴特洛马,另一个是『猎狗』贝拉密。」
「他胸口的刺青好眼熟。」
这次贝克曼看都不用看,就明白维恩在问哪一个。
「那是多佛朗明哥的海贼团标志。」
「唐吉诃德·多佛朗明哥……」
维恩逡巡了整场,并没有见到这个男人,她总觉得这个姓氏好耳熟,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便打算去吧台替男人们拿些酒,他们简直就像个酒桶,才三两下就快把桌上备着的量喝光,尤其是香克斯,他喝得可起劲了,手里的动作完全没停过。
「我陪你。」密佛格随之起身,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原以为自助区的口舌之争会跟前几次一样默默消停,没想到战火却愈演愈烈,几乎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贝拉密右手紧握成拳,半截手臂忽地成了一圈一圈,破坏性强大的弹簧。
「嘿哈哈哈,试看看呗。」巴特洛马痞痞的手插裤袋,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就当贝拉密挥拳之际,打着黄色领巾的白衣士兵背着枪枝突然冒了出来,冲上前将他压制在地,骚动之大令在场的人全都停下了动作。
暗处,某个体格高挑精实,一身昂贵绦红西装的金发男人姿态轻松的倚着墙,抿紧冷酷的唇推了推红色墨镜,额心浮起一条青筋。
「欢迎各位来到杰尔马66,我是晚宴的主人,文斯莫克·伽治。」
黄发几乎披散至地,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走下台阶,他穿戴金黄钢盔、深橘披风,黑色的王袍熨烫着鲜明显眼的纯金66。三名颀长的男性与一名婀娜的女性穿着王族服饰,随着他的步伐一字排开站在左右,看来高傲冷淡而不可亲。
「这是我的儿女,伊治、尼治、勇治与蕾玖。」
维恩依序朝王子公主们一个个看去,火红头发的沉稳,海蓝头发的焦躁,荷绿头发的鲁莽,樱粉头发的优雅。
一、二、四、零,怎麽就少了个「三」?(注2)
「这次的宴会会持续五天,请大家尽情享用。当然,破坏规矩者我们也会毫不留情的将其驱逐。」
文斯莫克·伽治话一说完,挑事的贝拉密已经被押了出去,现场恢复先前的热络,维恩也与密佛格拿着酒瓶回到座位与另外两人把酒言欢。几杯黄汤下肚,美好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维恩睐了眼出没在各个派系的文斯莫克儿女。
「你们看,他们开始行动了。」
「是要藉舞会进行一些谈判或交易吧,文斯莫克·伽治可是野心勃勃的统治者,他怎麽可能平白无故做捞不到利益的事?」贝克曼忽然停止了话题,叼着菸斜睨不速之客。
香克斯只手搭着椅背,修长的腿交叠,沉着一张微醺而不减魅力的脸,在左眼爪痕的映衬下,凌厉的眼神和气势令人望之怯步。
「我现在还不想跟你们喝酒阿,杰尔马。」
「父亲让我来跟各位敬酒,也想见见这位贵客,请借一步说话。」
文斯莫克·伊治虽把贵客挂在嘴边,但可以清楚感觉到并非发自真心。
「找我?」维恩偏过头,不知道为什麽被地下世界的人盯上。
「我也去。」搂着维恩的手环紧些,密佛格放下高脚水晶杯,珀眸若潭深不见底。
「父亲说,希望能单独面见。」伊治冷冷拒绝了。「请吧。」
会场三楼,凭栏慵懒俯视群众的男人穿着质感细腻、剪裁修身的素黑西装,他站直身躯,拿着一把几乎同高的刀靠於肩膀,修长的身形逐渐没於阴暗的长廊。
皮鞋清脆的喀噔、喀噔,他戴着鸟喙尖而细长的半脸面具,薄唇徐徐弯起,看来奇异而令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