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鼠只等了十分钟便结束任务,比起跟难对付的海贼女帝缠斗了两天,鹰眼更好说话。
登上甲板後,密佛格不带感情的双眼孤傲盯着飞鼠,四周海兵纷纷畏惧地後退,没人敢靠近他范围三公尺之内。
「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鹰眼。」
穿着紫白相间的直条西装,一头枣红庞克长发的飞鼠如果没有披着将校以上才有的正义大衣,大多人第一眼都会以为是哪里的地痞流氓,不会认为他是海军的一员,甚至是仅次於上将的菁英。
「我只是对你说的事有点兴趣。」
密佛格像是听到本世纪最大的笑话,瞅了他一眼,飞鼠只手搁在跨间系着的剑,面色铁青拂了下披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来人,带他去七武海的舱室。起锚,返回海军本部!」
「是!鹰眼,请跟我来。」
无视一旁的引导,密佛格目送飞鼠离开,眼神让人猜不透。
军舰缓缓驶离临近海王类巢穴的这片海域,多亏底部装了海楼石,仿造海的气息避免被海王类盯上,不然早就魂葬大海。
回到船长室,飞鼠立刻通知令人欣喜的消息。「报告元帅,两位七武海的徵召已全数完成。」
「辛苦您了,飞鼠中将。我会尽快转告战国元帅。」
接听的人隶属元帅的秘书部,除了三位上将、卡普中将、鹤中将和科学院的几名高层以外,任何要传达给元帅的文书资料、口头禀报都必须经由此部门全权处理。
「阿,麻烦了。」
简单应了句,飞鼠挂上话筒,心里的大石终於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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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船舱门前,密佛格瞥见左右摆了约莫十具的灰色石像,每个人脸上都像是看到天堂般向往的表情。
「汉考克?」
他微微蹙眉,前方带路的小兵必恭必敬地回答,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是、是的,『海贼女帝』波雅‧汉考克也是中将负责徵召的对象。」
密佛格门也不敲迳自推开,桃粉色的心形光波迎面而来,後方偷看的小兵反应不及,在接触到光波的同时即化为石像群的一员,脸上还留着爱慕之情。
「哀家想说是哪个狂妄的男人,原来是你阿。」
窈窕白皙的美人斜倚沙发,乌亮姬式长发披垂至腰,看清来人後顿失兴趣的挪开眼,环绕她的红白斑纹巨蟒也吐着蛇信好似在打抱不平。
「你也在这里。」密佛格淡淡颔首,算是打个招呼。
舱室并没有说特别大特别舒适,但是一尊又一尊的石像三三两两散在各个角落也略嫌拥挤,表情和门外的并无太大的差异,始作俑者惬意拿起小碟装盛的法兰酥送入口中,心情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这次的事情很有趣,哀家才答应召集。」
「我没听说你有蒐集石像的癖好。」
他解下黑刀,坐进汉考克对面要她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哀家可不会收拾善後。」汉考克拨了颈间亮丽滑顺的秀发,嘴角微微扬起弧度,清澈如蓝宝石的眼底流露傲慢。
「我不在乎蝼蚁的生死,我只想要有清净的视野。」
「那你出去不就得了。」
「真是任性。」密佛格嘴上这麽说,不为所动的替自己倒点红酒。
「你会原谅哀家的,无论哀家做了什麽都会被原谅,因为哀家太美了。」她轻声笑着。
密佛格眼眸微敛,捻起酒杯冷漠优雅地贴吻杯沿,从就决心把一切都奉献给剑的那刻起,就再也没有甚麽可以动摇他的意志。
「真是无趣的男人,不好美色这点倒是和他一样,哀家很中意。」提到意中人,汉考克一反高高在上的女王形象,脸上浮起红晕,思绪飞到远方。
「对了,鹰眼。关於会议,你可有听说?」她姿态性感迷人,从衣襟内掏出卷成细筒的密函。似是心有灵犀,她身後的蟒蛇自动举起尾巴卷住,递给对面冷若冰山的男人。
密佛格扫了一眼,一字不差的完美复述内容,「海军科学院释出新研究:海楼石的革命性突破。这是什麽?」
汉考克撑着颔一笑,笑意未曾抵达蔚蓝的眼底,「讲白一点,就是找到比海楼石手铐更有效制约能力者的方法。」
「倒是有点意思。」密佛格不甚在意的微敛眼帘,锐利冷情的眸掀不起一丝涟漪。
「还有更有趣的,制造者不是贝卡帕库,是他底下的开发部部长,同时也是科学院第二负责人,又称为『第二大脑』。除了这个,你不好奇新任的元帅是谁吗?」汉考克想要钓起他的好奇心,可惜失败了。
「这和我没有关系。」
密佛格拿过桌上熨烫整齐的报纸,好整以暇的翻阅,对男人的反应不甚满意,汉考克也就不再自讨没趣,转而把心力放到从门窗窥视的海军身上,房外的石像愈来愈多,在旁的巨蟒看得十分津津有味,白森森的两颗尖牙若隐若现。
航行终於到了尾声,飞鼠再也忍无可忍地推开大门。
「作乱也该也有个限度!」
汉考克没有因为受人斥责感到勃然大怒,傲然的缓缓抬起下巴,睥睨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你居然敢用这种嘴脸指责哀家。既然你这麽心疼你的手下,就代替他们去死吧。」
她伸直两条白嫩的胳膊,比出爱心的手势锁定神色凝重的飞鼠,旁边的男人事不关己的继续浏览新闻,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迷恋甘风!」
光波穿过密佛格笔直朝飞鼠袭去,两人都没有发生该有的变化。
「旧招重施这点还是满好用的。」汉考克红唇捎起浓浓的讥讽,盯着他手背的伤口。
「呜……」飞鼠半跪在地,额头冒出涔涔汗珠说不出话,遭匕首贯穿的手背涌出汩汩鲜血,左手臂因疼痛不规律的抽动。
密佛格放下报纸一瞅,深邃的眼神流转高不可攀的冷傲与蔑意,不用开口,飞鼠也能读懂酝酿的含意──
「为什麽你没事?」
飞鼠的疑问令他皱起眉头,对折报纸往桌面扔,醇厚沙哑的嗓音道尽嫌弃。
「连这个也不知道,本部中将果真和愚蠢之人没有差别。」
「只要对哀家有一点迷恋之情,碰到光波就能石化。是吧,萨洛梅?」
碧眸蓄满天寒地冻,汉考克摆着一张漂亮冷绝的脸,巨蟒叼住分岔的长舌点点硕大的脑袋瓜子,露出毛骨悚然的笑。
「汉考克……」飞鼠蹙紧眉头,忍痛抽出匕首站起身,血液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绽开朵朵鲜红。
「恶心的男人!谁准你呼唤哀家的名了!」
汉考克勃然大怒,就在这时小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气喘吁吁的举手敬礼,涨红的脸带着困扰,及时打破紧张的气氛。
「飞鼠中将!目前已经乘着盆子海流接近正义之门了,可是……船上的通讯设备全坏了,没办法联络动力室帮忙开门──中将,您的手受伤了!快叫船医!」
「不要大惊小怪,区区小伤罢了!」飞鼠喝止手下,怒气冲冲转向高傲的女人,「是你做的好事。」
「哼,电话虫终究是生物的一种阿。」汉考克敛起霸气,两臂从容扶着椅把,叠起逆天长腿耸耸肩头,完美展现一国之帝的风范。
密佛格从口袋拿出小型电话虫,扔给束手无策的他。「不要浪费时间。」
汉考克不满的微眯美眸,密佛格是个举世皆知的感情绝缘体就算了,连电话虫也是一个样。
电话虫拨通後,飞鼠对着手里的话筒送出请求。
「呼叫马林福特,请准备开门。」
「动力室确认收到,开放M-C0006通行。」
对方制式化的回覆完毕後,飞鼠将电话虫还给椅上的男人,头也不回地跨出船舱,狂风吹得正义大衣激烈翻飞。
「全员注意!五分钟後靠岸!」
密佛格反常地站起,提起黑刀插进背後就要离开。
「要去哪里?」
汉考克调转目光,体型庞大的萨洛梅蠕动爬行,钢铁般的尾巴不慎扫倒石像,碰一声碎得残缺,半面脸孔依旧无比兴奋,似乎全身化为粉尘也在所不惜。
「房间太窄了,我说过把这些障碍物拿开。」几粒碎石滚到脚旁,密佛格平静回眸侧了她,迈开长腿风姿绰绰消失在门的背後。
「唉……萨洛梅,扔进海里。」
汉考克不悦的扶额,蟒蛇邪恶的瞳孔闪着光芒,缠住破碎的石像把墙砸出难以修复的大洞,尘土飞扬间,刺眼的阳光徐徐浇洒进来。
「不要破坏船上的设施!这下我又得和元帅报告修缮费用了……」
熟悉的抱怨顺风传进汉考克的耳里,她满意搔了搔萨洛梅的下颚,倾城美貌散发与生俱来的倨傲。随着海上浓雾的散去,月牙湾岸也愈见清晰,耸立的宏伟建筑逐渐露出模糊的影子,密佛格站在船首的三口炮台前仰望放晴的天空,几缕浮云飘过金碧辉煌的眼。
第二大脑阿……究竟是怎麽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