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鹤白丁、却尘思、君海棠、缥缈月勾引
秋意正盛,昙华无盛外,凉亭石桌处──
安静得连一点声息皆无,唯有落叶微风之声。
却尘思盘膝而坐,气若龟息,入甚深禅定。
鹤白丁意行太虚,至道门功深空虚之境。
此时一道蓝色身影无声无息来到,擒着笑意,观视了两人一眼,灵机一动,柔荑凝气──
迅即将两人点穴。
当他们察觉异样张开眼时,身体已是动弹不得。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美绝色的容颜,但轻蔑的眼神,却不怀好意。
「女施主这是何意?」却尘思不明所以。
鹤白丁皱眉不爽。「女人,趁人不备,算什麽英雄好汉?」
君海棠娇笑,神情却蕴着薄怒。
「我本来就不是什麽英雄,何况是你们先惹我不快,既然我都不快乐了,又何必在乎别人的想法?」
「女人,虽然我仇家很多,但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招惹过什麽花草?何况我们这里一个是道士,一个是和尚,你可千万别说,你跟我们有什麽关系!」鹤白丁可受不了这栽赃,却故意望了却尘思一眼。
「秃驴,还是你出家之前,有过什麽风流韵事?如今人家都找上门了,你就招了吧!」
却尘思苦笑。「好友就别说笑了,却尘思七岁出家,怎麽可能呢?女施主,还是请你先替我与好友解开穴道,我们再来好好谈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误会?」
君海棠看着他们两人,心思盘算着。
这男人自称却尘思,那便是涉足,另一男子肯定就是蹈足了,他们与缥缈月并例三足天,情谊可见重要。
而那女人,该死的想让人碎屍万段,她又岂能放过她的好友!
「误会?哼!你们可知缥缈月与御清绝,两人同时消失了数日?没想到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婆,居然敢拐走我的情郎,那麽我杀了她的朋友,也只是刚好而已。」
鹤白丁头痛道。「这个猫毛儒可真是利害!人只不过是外出几日,仇家马上就杀上来了!待在她这里,好像愈来愈危险,根本和寻死没两样吧?」
「好友不可胡乱猜测,这其中必有误会,缈月好友不是那样的人!」却尘思信任地解释。
「你这麽说也有道理,喂,这位女人……不、是姑娘,我想那个御清绝应该不会这麽没眼光,你就算不相信我们说的,但男人是你自己的,脚长在他身上,你就算不信自己的男人,也该去问问他,不该是找来这里吧?你看,猫毛儒也不在,你拿我们出气也没用是不是?」鹤白丁以退为进的说。
他们为缥缈月信任的辩解,反而惹得君海棠更为不悦。
从来她要什麽东西,都是必须靠自己努力去争取的!
就连要在六王之中占得一席之地,她也花费了极大的心力与代价周旋,她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情谊二字,唯有利用、可用之情而已。
而她缥缈月凭什麽有高贵的出身,不可一世的姿态?又能得到这样信任的友谊?她现在不止恨缥缈月了,她更开始妒嫉她!
什麽可笑的情谊?在男欢女爱的情欲之下,都是个屁罢了!
於是,本想痛下杀手的她,改变了心意。
莲步轻移,让人措手不及地,柔软的子身,就这麽不客气地往鹤白丁的腿上坐下去。
「道长是吗?那麽你说,是我美;还是那个男人婆美?」君海棠风情万重地娇媚笑问。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当然是你比较好看吧?」鹤白丁老实的说。
她满意地笑了笑,也开始打量他。「道长真是老实人,长得也俊逸,不如我们就……」她的唇正想吻过去之时,不料──
「但是可以先请你从我身上起来吗?」鹤百丁下了但书。
「你是比猫毛儒漂亮很多啦,但是身上的狐味很重,我闻了受不了快窒息了,反正杀死、薰死──都是死!你乾脆给我一刀痛快好了!」
「你!你──住口!竟然敢说我身上的花百之香,会薰死你!」闻言,君海棠顿时气到杏眼圆瞪。
「你长得像仙女,行为像荡女,身上的味道多又重,就是香也变臭了好吗?」这时鹤白丁开始怀念起缥缈月了。
同样是女人,虽然她没她好看,个性又任性,但身上最多不过是淡淡的梅花香气,偶尔参点樱花的清香,大概是她常在这梅林久坐,才薰上的吧?
「你真是欺人大甚!」气极的君海棠,本想出手杀了他,但登时改以点了他哑穴。不行,她不能这麽轻言放弃!
缥缈月抢她的男人,让她难堪;她就抢她的好友,让她不是滋味!
冷静过後,她改以将目标寻往却尘思。
「大师,他不解风情,那麽就换你吧!」
「女施主万万不可,却尘思是出家之人,不宜造罪!」却尘思俊眉一敛。
「大师别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若你能不起心动念,海棠能耐你何是吗?还是大师自认为修行不足,不敌海棠的魅力?」
她的纤纤玉指,就这麽扣住他的下颔,将却尘思的脸抬起端视。
「大师长得甚是俊美,五官深邃,面如冠玉,神色若春风,缥缈月身边竟有此俊美无俦的男人,居然还来抢我的男人!你说她是不是很可恶呢?」她恨恨地道。
「此事恐怕只是一场误会,望施主怨家宜解不宜结!」
「大师在这个春色无边的时刻,何必再提那些扫兴之事呢?还是海棠的容貌,无法入您之眼?」说着,她整个人倚到了却尘思的身上,纤细的玉臂环住他的颈项。
「施主请您自重!」
「都到这地步了,你觉得海棠会松手吗?大师还是处子之身,未曾尝过男女欢爱的滋味吧?不如就让海棠来教你可好!」如此露骨的话,听得却尘思的俊颊染霞。
如蝶翼般的吻,随後落在他的耳畔、脸颊、颈项,正当她打算吻上却尘思的俊唇时──
一只大掌,忽地挡住了她的侵犯。
「望施主自重,不可作贱自己,造罪贫僧!」原来此时,却尘思已冲破受制的穴道,再出轻掌,一把将她推离了数尺之外。
而就在此时,罪魁祸首缥缈月也回来了,她一脸莫名地看着三人。
「怎麽今天昙华无盛外,这麽热闹?」她这主人还不知,自己的住处,竟成了风云际会之所?
「小道,你一动都不动,一声也不吭的,真不像你!是被点了哑穴了吗?」她笑道,这才发现──他真被点穴了!而却尘思,好像动了真气?
「看来你们动手了?」她转向君海棠说道──
「这里向来不欢迎闲杂人等,你若不走,休怪我这主人出手?要知道我可不会像却尘思那般心软、手软!」
「你!你究竟和御清绝去哪了?竟敢与我君海棠抢男人!休怪我的毒无情!」语毕,她飞袖即刻朝缥缈月放出毒雾。
「好友小心。」却尘思眼明手快地飞挡在她身前,一个旋身,将她护到了身後,拂尘一挥,将毒雾散尽。
「话说最毒妇人心果然没错!你这歹毒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这时鹤白丁已能冲开穴道,恢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一掌劈向君海棠。
「啊……」受掌的她,眼看形式比人强,此时已不利於她,一个晃身间,她打算先撤退。
「缥缈月,倘若你继续纠缠御清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当然也包括你的朋友,哼!」她撂下狠话後,怒然撤退。
须臾间,昙华无盛又恢复了往常的清静。
只是三个人,三分心思,气氛倒是有些诡谲──
疑问。
不爽。
莫名其妙。
「猫毛儒,这几天你是去哪了?弄得仇家都杀上门了!是想害死我和秃驴吗?」直爽的鹤白丁,忍不住率先开口。
「你们两个大男人,对付不了一个女人,我才是对你们失望好吗!」她的语气,可是真的失望。「三足天的名声,都快毁在你们手里了!」
「那阴险的女人,趁我们在静坐入定之时,对我们点穴下手,我们能有办法吗?倒是,你真的去和人家抢男人了?」鹤白丁一脸不爽,因为她自己爽快,而害得他们差点清誉不保!
这时却尘思没说话,手里端着茶杯,眼角余光淡淡地扫向缥缈月的脸庞,明明是信任好友的,可心下为何又隐隐扬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什麽抢男人?不就是去听琴被发现,後来打起来受了一点轻伤,刚好回儒门办事,结果被禄名封缠着要我养伤,所以耽搁了几天罢了!和狐狸精抢男人,这麽没格调的事,我缥缈月才不屑为之!」
她再自然也不过地解释。
「呐,这是儒门里我最喜欢吃的糕点,你们吃吃看吧。」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了糕点,在桌上放下。
「还带了伴手礼啊?那麽看来你是真的回去儒门了,你晓不晓得,你再晚点回来,秃驴的晚节就不保了!」鹤白丁替却尘思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正在喝茶的却尘思,却忍不住呛了一口,轻咳了起来。「咳咳咳……好友没有的事,勿要听白丁好友说笑!」
缥缈月闻之色变,直睨了鹤白丁与却尘思一眼。「看来我这个主人不在,你们倒是过得挺乐的。」
「缈月,不是这样的。」却尘思因她不悦的脸色,而显得有些点慌乱。
「我累了,想下去休息了,这些糕点你们就多吃一点吧。」她丢下话後,人便起身进屋。
徒留下了两个茫然不知所以的男人。
「这猫毛儒是吃了什麽炸药不成?」鹤白丁望着离去的粉红身影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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