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安室透还是来了。
在解决了出租录音棚发生的事件,安室透告别了毛利兰等人,打了通电话给苍确认情况以後,便直接来到文月晶的住处。
之前他曾送淋湿的她回家,所以对於地址他还是记的清楚的。
他知道苍在白罗说的那句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明知苍的用途,也知道就算不来他们也会找其他人来帮忙,但自己却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渴望,况且要是不跑一趟,他实在没有办法安心。
想起稍早之前在出租录音棚不断分神的自己,他不禁苦笑,走神还真的不是他的作风。
将车停好,安室透把买好的物品顺手拿下车,来到苍电话中告诉他的楼层,走到某一处後,他按了电铃。
没有等太久,苍很快的就来开门,他没有戴墨镜,而右眼有着些微瘀青的样子,应该就是稍早前所说的被晶攻击了。
看来那一下力道还不小。
而苍看了一眼安室透,没多说什麽,就侧身让他进了门。
「我和秋叶有些事情要处理,她就交给你了,钥匙就放在这。」他反手扣击了玄关处的鞋柜,苍所说的钥匙卡就放在那里。
「她有吃吗?」
「吃了一点,还是我逼她吃的,还咬了我的手,真是,上辈子属狗吗……」想到送她回家後的惨状,苍没好气的再翻了个白眼。「最少有东西垫胃,我才让她把整杯可可喝完的,不要那样看我。」收到安室透不苟同的眼神,他连忙解释。
安室透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麽,脱了鞋说了一声打扰了,便走入客厅。
「那先交给你,最晚秋叶明天晚上就会回来,这段期间麻烦你了。」捞起挂在旁边的外套,苍连忙开口,然後也不等安室透的回应便闪身出了屋。
安室透收回视线,目光在客厅中简单扫了一遍。
对於两个人住的规模,其实客厅算是有些大的,不过却不显得冷清。
家具摆放的十分有条理,墙壁清一色是白色粉刷过的,本该是单调的色彩却因地板是粉色的大理石铺至而柔化了那单调,客厅靠墙的地方搁置了一张褐色的三人坐沙发,在沙发的左边还有一张小型单人的沙发椅,长形沙发椅到挂着电视的墙壁间铺了一张米色地毯,旁边错落着小的书柜以及小几。
与客厅相邻的是厨房,在厨房旁边有着一个大型的冰箱,厨房和客厅中间用毛玻璃柜隔开。
安室透沿着走廊缓步走过,客厅和厨房正中间的走廊上有三间房间及一间浴室,而三间房间此刻都是关上的,他没有好奇的随意打开房门,而是透过门缝找到隐约泛出光线那间,伸手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他还记得,夏璃祤极浅眠,不过身体不适或是一连熬夜太多天的话一睡着就会很难叫醒,和平常是大相迳庭。
旋开门把後,微弱的光线在房内朦胧的照耀着,空气中,隐约飘散着可可香,里头虽然有些昏暗,但不到全黑的地步,他还是能够分辨房内状况。
没有多费神看周遭,他目光直接被躺卧在床上的身影给吸引住。
只见晶整个人用被子紧紧盖住,从被子透出的形状可以看的出来她因为肚子的严重不适,把身体蜷缩的小小的,看上去比平常更加娇小。
往事历历在目,原以为再也看不见的情景,如今活生生的体现在眼前。
他走到床边,伸出手,而那修长的手指,若仔细看,便会发觉似乎隐隐颤抖着。
握紧拳,安室透闭眼轻笑,明明……在那天已经亲眼、亲身确认过了,也向苍证实了,现在居然还会认为是幻觉。
──你啊,有时候太倔,反而没看清细节,明明都很明显了。
想起问苍的那时候,苍反而教训起自己。
他没有再犹豫,轻轻的拉下薄被,露出了一张狼狈且苍白的小脸。
目光被她怀中的物品吸引。
那是之前在祭典时,他打靶送她的猫玩偶。
心上泛起点点的疼,他轻叹,指尖轻轻的抚平那皱着的眉峰,想起晶的异色双瞳,不禁苦笑。
为什麽要隐去异色瞳,这种小事不用问他也可以知道,甚至连调查也不用。
想来,是因为小时候异色双瞳让她遭受很多欺负,小孩子向来会对不同於自己的特徵而感到恐惧,所以常会做出一些排斥甚至是欺负的举动,所以时间久了,为了保护自己她学会戴了变色片隐去异色瞳,也许是因为同年被欺负的阴影太深,她离开学校开始工作後,甚至在和他相遇之後,依然没有改掉这习惯。
而他自己也是因为自己的双亲中有个外国人,发色和大家的都不同,因此小时候常和旁人打架,不过她是女孩,虽不至於打架,但一定也受了不少委屈,而并不是那种会哭诉的个性。
俯下身,他再度叹息,嘴唇贴在她的额头,感受着那微凉的温度。
「要我怎麽放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