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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一如既往的,在咖啡厅里忙碌。
许是正好离开巅峰的时段,也正值他即将下班的时间,这时候并没有多少客人,安室透慢条斯理的待在柜台内清洗刚才收回的碗盘。
单纯只是清洗的动作,安室透做起来,竟是特别好看。
目不转睛的认真神情,优雅内敛的动作,嘴上总是噙着似有若无的笑,加上清秀俊朗的面容,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可以引起旁人的注目。
榎本梓在帮客人点餐时,没有错过该桌女客人的视线落在谁身上,出神的凝视,导致她的话直接被忽略。
「这位小姐,请问您需要什麽样的餐点呢?」女客人出神大概有三分钟後,榎本梓才出言提醒,而客气有礼的嗓音,这才唤回女客人的神智。
女客人尴尬的笑了笑後,才开始点起餐来。
而安室透,并没有注意到餐厅一角的小事件,毕竟,被那样的注目,他是早已习惯的。
不过此刻,他的注意力也不在那上面,而是在想着前几日,因为误判情势,导致被连累的那名女子。
──零……
那声几乎没了音量的喊叫,只是藉由唇形判读的意思,他不认为那个叫做文月的女子是在叫自己,毕竟,他并没有透露过自己的真实姓名,特别是对文月晶这样第一次见面的女子,更是不可能。
也许只是巧合,但,他却无法不去在意,那声叫唤。
尤其那是从一个,各种小习惯都与心中那抹从未消失的身影一样的人口中,呼唤出来的名字。
依赖的嗓音、眷恋的呼喊,都与记忆中的相叠。
──零?和你的名字很相衬呢,透和零。
他还记得,她倚在自己怀中,玩着他的手掌,笑着说的话。
──透明且触摸不到,就跟没有一样。
怀中的软玉温香,他依旧牢记在心里,从来不曾遗忘。
──不过,现在不同,我碰的到你……
被封闭在内心深处的回忆,就像是裂了一条缝般,虽缓慢,却是以不容拒绝的方法渗出,在他不经意之时,席卷他的脑海,让他措不及防的陷入过往那些暖人回忆。
闭了闭眼,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发觉最近想起文月晶的频率实在太高,尤其是最多只见过两面,话说不到五句的陌生人来说,实在不是件好事。
被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牵动他的思绪,实在不是他会做的。
他一直都知道,那人对自己的影响力不小,但文月晶不是她,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而这样虽不至於影响现在的目的,不过一直沉浸於过往……他摇摇头,再度将那抹繁杂思绪抛出脑外,将洗好的碗盘归回原位。
抬首,朝着已经点完餐回来准备餐点的榎本梓开口:「梓小姐,时间也差不多,那我先走了。」看看时间,也过了他的上班时间,是该离开了。
榎本梓眨眨眼,微笑应了声好,便继续专注地做着餐点。
安室透俐落的脱下围裙,放回更衣室後,便拿着自己的物品,离开了波洛餐厅,但,才刚踏出门口,便看见了一旁走来了一大一小,他不算陌生的身影。
他目前的老师,毛利小五郎的女儿,以及寄住在他们家中的柯南。
收起思绪,他微笑开口。
「这不是小兰和柯南吗?」
两道身影同时一顿,闻音回头,看见他之後都微微一笑。
「啊,是安室先生。」
「你们要出门啊?」看着两人的样子,安室透随口询问,看见柯南,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些日子为了救这孩子,而让另一名女子身陷险境。
「是阿,听说文月医师醒来,可以会客了,我们正好要去探望呢。」对於安室透的问话,毛利兰不假思索的回答。
文月。
是了,当初在挟持案件时被波及的女性,也是他这阵子偶尔会想起的女性,更应该说,无法忘掉那几乎听不见的呼喊,也是让他出神机率大增的人。
而自那天起,他并未接到关於文月的消息,虽然屡次拨电话过去,但对方都没有接通过,而这阵子因为其他事,他也无暇去想,不过身为起因的自己,知道人醒了却不去探视实在说不过去。
「这样啊,那我方便和你们一起去?我也正好想找时间再拜访一次。」没有多加思索,他便有礼的开口,「我这几天拨了几通电话,都没有接通,有点担心。」
「当然好啊。」毛利兰并没有多想,反正两人也不算不认识,一起去也无访。「原来安室先生也一样呢。」
「一样?」
「是啊,先前我们也有拨过电话,也曾想过去医院探病,但都被拒绝,是今天才从学校得知文月医师的情况,告知可以探视了。」毛利兰顿了下,才续道:「原本世良同学本来也说要一起去的,不过她临时有事,听说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被叫去警视厅。」
毛利兰想起稍早发生的事情,不由得苦笑地说,也顺带说了自己也碰壁的情况。
「啊,是波及到文月小姐的那次事情吧,我也被通知了呢,不过一直没有时间过去。」
柯南闻言,有些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
「安室先生也被叫去了?」
「是啊,简单来说就是我上次似乎做的有点过火,虽然是将犯人抓到了,但也波及无辜,还要我再去问话。」安室透说明,脸上却没有任何尴尬,有的只是坦然的直率。
「说到这个,安室哥哥你的车?」三人边聊边往公车的地方走去,柯南听见这话题,想起上次安室透的车似乎被撞的……挺精彩的。
「本来要送厂维修,不过好像损坏的太过严重了。」
那时不仅车门车窗,就连座位也整个内凹,虽然是早就预料到就是了。
「……」听见这话,柯南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尴尬,说到底都是为了救他,他也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
而安室透低头看着柯南尴尬无比的表情,轻松不介意的笑了开来。「别介意,这也是我自己的判断,不怪你。」反正当时做这个判断时也已经可以预估到最惨的情况,「重点是人没事就好。」
说到这里,安室透再度想起了文月晶,有些无奈的叹息。「不过那时真的没有料到身後有车,害的文月小姐因此受伤。」
兰和柯南听见,也想起了当时浑身浴血的文月晶,不由得沉重了起来。
「呃......听说都只是皮肉伤,骨头内脏没有受损,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回想在学校听见的消息,兰赶紧说道。「安室先生之前不是送文月老师去医院吗,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是的,就和你说的一样,不过脑部有受到撞击,所以那时候没有很明确的说没事,所以这方面我也不太能得知。」本想待到人清醒再离开,却直接被下了逐客令,虽然有留下联络方式,却仍旧无消无息。
手机中还留着文月秋叶的联络方式,但每次拨打始终没有人接听,不知是凑巧还是故意忽略。
本以为对方是生气,气恼他的行径太过冲动,所以就连他的联系也不想接通,但接触的那天,却没感受到文月秋叶对於这件事有任何怪罪的情绪在内,不只是因为那女子面容冷清,而是真的完全感受不到来自她的不谅解,就连一点点排斥的感觉也没有。
若说她不关心文月晶,也说不过去,毕竟那麽快速就赶到医院,踉跄的步伐,以及脸上的惊惶都不可能是假装的,而这样的担忧,却丝毫不怪罪,要不是真心认为错不在他,那就是那个叫做文月秋叶的,是非常擅长伪装的人。
但,总觉得有什麽地方自己是忽略的,可又说不上来。
他闭上眼,努力的回想当时的情况,却怎样也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对劲,若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需要再好好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