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第一时间回覆他,而是打算向他们解释自己刚才一连串不寻常的举动:「不,我没有在意。之所以露出如此狰狞的表情是因为⋯⋯。」
【请勿透露系统存在。】
【祈治:明明是系统禁我言的,竟然还不让我说?!还是他要我说谎?!】
【洛炎幽:说谎就说谎吧,谁没说过谎?】
【祈治:⋯⋯。算了。】
我思考一秒要怎麽把话圆回来,扯出一句有跟没有差不多的话:「因、因为一些私人的问题,所以⋯。」
[山贼们:???
山贼们:这整段话除了第一句外有什麽其他的讯息吗?]
我:⋯⋯。
「⋯咳,总之,既然误会都解开了⋯。」
我讲到一半自己都有点心虚了。
的确像他们所想,我根本没说些什麽有用的讯息。
「⋯我们还有急事,先告辞了。」
山贼头目一脸遗憾:「既如此,我也不好勉强想开你了。只是我同你相见恨晚,希望之後还能和你相见。」
我坐上马车,挥了挥手,微笑道别:「嗯,有机会的话。」
[祈治前脚刚走,山贼小弟们马上围住头目。
「老大!老大!」
「老大真厉害!」
「老大你真是戏精!」
「老大你做得太好了!」
「⋯做得好。」
一阵夸奬赞美後,小弟们突然突破了盲肠:「话说,老大你刚刚说的话⋯为什麽听起来这麽暧昧呢?」
才刚靠过来的山贼管帐人:「⋯⋯哼!」
山贼头目:「那、那些只是演戏而已!演出来的!」
山贼管帐人:「我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想把我骗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
「我对你是真心的!」
「蛤?!你真不真心关我什麽事啊?!」
「不是,你听我解释啊!」
「哼!那就勉为其难得听一下好了。」
「谢谢你肯听我解释!」
「解释不好的话,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必须的!必须的!」
说话声随着马车前进,渐渐听不见了。
祈治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心想:看来他们很快就能修成正果。]
【洛炎幽:你为什麽突然这麽冷淡啊?】
⋯我讨厌说谎的人。
【洛炎幽:人生在世,怎麽可能完全不说谎?】
我当然明白这点,但在没必要的时候说谎,是我最不能接受的事。我觉得这种事情,实在不想说的话可以敷衍过去,甚至是坦白自己不想说。
他们大概想找个藉口,让我不对他们下手⋯⋯但我实在无法接受。
[她曾经有个幸福的家庭,父亲说在这世上,他最爱的人是母亲;而母亲最爱的人,当然是她的父亲。
母亲身体虚弱,生下她後便再也没有怀孕过。
她以为自己的家庭是圆满的,但之後但之後父母因空难双双身亡。
她也因为自己的家庭是美满的,但在她还没走出父母双亡的阴影时,就有个女人带着比她小几个月的男孩和一张DNA监定书踏进她那时暂居的爷爷奶奶家。
爷爷奶奶一向重男轻女,看到那女人和男孩时,丝毫不意外。
小时候总觉得爷爷奶奶太过冷静,长大後细细想来,爷爷奶奶根本就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她知道自己再怎麽优秀也比不过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非常洒脱得放弃一切,从不积极展现自己的能力。就连成绩也只在大考时认真,面对众人惊异的目光,总是把功劳推到自己的运气上。
成年後有了经济基础,她便马上搬出那栋房子。他们当然举双手赞成,於是她很快就搬出去了,过着自力更生的日子。
自己的前半生的确波澜起伏,但後半生也确实活得和父亲取的名字——时凡,一样平稳无波。
她不喜欢那一家人和自己的父亲。对她来说,母亲是她唯一的家人,唯一庆幸的是,在母亲死前,她仍相信父亲是爱她的。]
⋯⋯这次总算没有胡说八道了。
【洛炎幽:听起来真狗血⋯。不喜欢说谎是因为父亲?】
是啊。表面上说着「最爱的人是你」之类的话,却在私底下养女人⋯。我认为真正的「最爱」是只专注在一件事上的。
他对我母亲根本说不上是「最爱」,充其量只能说「我爱你」而已。
【洛炎幽:真是个激进份子呢。】
【洛炎幽:⋯偷偷跟你说件事。】
【洛炎幽:其实系统刚才已经手下留情了。真正的禁言是发现了嘈点,却吐不了嘈,非常残忍。】
⋯⋯。这系统是不是真的想憋死我好继承我的「嘈点总集II」?
【洛炎幽:不,嘈点总集什麽的你还是自己拿着就好。】
你拿走啦!拿啦拿啦拿啦⋯。
【洛炎幽:不要。】
{她比任何人都渴望温暖,想必直到谎言揭穿前,她都会义无反顾得选择「相信」——哪怕最後会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