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赵晴被剖屍取胎的时间?」于进一惊,蓦然感到有些恶寒。「要不要这麽邪门啊?!对方还知道你们……不、知道我们什麽时间会跑去赵家啊?是怎样?和你一样夜观星象喔?还是练过如来神掌?」
于进纳闷到一半,想到今天凌晨跑去赵家的不只凤六与袁日霏,连忙改口,迁怒似的,还顺口骂了凤六一句。
想当然耳,凤箫没打算理他。
「于队,有联络上季光奇了吗?」把话题适时拉回的永远是袁日霏。
「还没,已经请局里弟兄分头问了……欸!电话来了。」于进话说到一半,手机就响了。
他按下手机通话键的同时,袁日霏也拿出手机,对着那张写着赵晴姓名的红纸拍照,将红纸以镊子夹取,收进物证袋里,放入她为了以防万一拎来的相验包中。虽然这麽做与程序有点不合,但她目前只能如此取舍。
凤箫睐着她的举措,默默又在心中做出袁日霏比于进可靠的结论,若有似无地睨了于进一眼,充满鄙视。
「惨了,这下麻烦了。」于进挂上电话,神色不安。「季光奇真的没有消息,他的家人说他单独住在外头,一个月才回家两趟,最近刚好没回去;他女友则说前几天跟他吵架,正在冷战。」
「最坏的情况……」袁日霏皱眉。
「不过,幸好没看见他的出境资料,人还在国内就好办了。我得去他家看看。」于进说完便要离开一般外科办公室。
「我也一起,若有个什麽万一,我在场比较好。」不论季光奇是死是活,人有没有在住处,有她随行总是比于进单独前往好。袁日霏跟着于进一起往外走。
「好。」于进颔首,问走在他们身旁的凤六:「你也要一起?」
「当然,今晚一定有事。」凤箫斩钉截铁地答。
「有事?不要说得这麽不祥好不好?你又知道了?要是你又说什麽观星象或如来神掌我就揍你!」已经够不安了,他还在这里危言耸听!于进一边前行,一边没好气地瞪凤六。
「不,我看你印堂发黑就知道了。」凤六凉凉地瞪回去。
「你才印堂发黑!你全家都印堂发黑!」于进马上就跳起来了。
「你真的很幼稚。」
「这世界上最没资格说我幼稚的就是你!」
都什麽时候了,这两人居然还能斗嘴?
「你们好吵。」袁日霏走向电梯,按下楼键,十分无奈地看着身旁的两个幼稚小学生。
「什麽好吵?我是怕你们太紧张,才不停说话来缓解气氛的好不好?」于进不服气。
「紧张的只有你。」凤箫与袁日霏异口同声。
两人相视一眼,再度证明他们在面对于进上有十足的默契,唇角同时衔笑,已经越来越习惯与对方相处。
「拜托,我紧张什麽啊?我们是要去民宅,又不是去盗墓,难不成季光奇家还会有什麽机关吗?打开门会有几支箭射出来?」
叮──下楼电梯来了,于进率先走入,边走边抱怨。
他不以为然地反驳,未料一语成谶就是这样的,季光奇的住所还真有些什麽。
三人到达季光奇住处之後,凤六四下张望,随意走看,轻佻神色一敛,双眉紧锁,眸光专注。
袁日霏默默望了聚精会神的凤六一眼,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他在身旁的感受很奇妙,并不讨厌。
短短一天内,她与他夜探两处住所,先是赵家,再是这里,真是种奇怪的缘分。明明不是警局同仁,与她非亲非故,却说他会挡在她前头……
「去,外科医师这麽有钱啊?独栋的别墅耶!」于进对着眼前豪宅叹为观止。在台北市近郊山区的房价多贵啊,居然还是一整栋楼!
袁日霏稍稍走神的心思被于进的惊嚷拉回,眸光自凤六身上移开,并未对于进的言词发表任何言论,仅是面色平缓,拎着手中相验包,先在别墅外围查看──门窗紧闭,窗帘紧掩,看不到屋内动静,也并未听见屋内传出任何声响。
「向局里报备过了?」袁日霏问于进。
「有,报备过了,我们先探探,随时可以请求支援。」于进抬手便要按电铃。
「等等。」凤箫伸手拦住于进。
「干麽?」于进和袁日霏同时疑惑地望向凤六。
「你看──」凤箫伸手指着门上悬挂的红花。
「看到啦,怎样?你还有闲情逸致赏花喔?」于进白眼。
「这是石蒜、彼岸花,引魂用的。」凤箫回他个更大的白眼。
袁日霏已经对这两人无时无刻都能拌嘴的模式感到出神入化了。
「啥?」于进一头雾水地望着门上红花。
「那两排种的是槐树,用来聚魂招鬼。」凤箫指向正门前两排大树,于进和袁日霏随着他指的方向望。
「那又怎样?总不能人家种了树、挂了花,我们就不按电铃、不进门了吧?」于进还是搞不懂凤六突然说这做什麽,袁日霏也同样不解。
「不是不行,还是得进去,只是,这是一个风水局。」凤箫自从来到这里之後,神情就没放松过。
本来只是怀疑对手是个高人而已,现在接连两张红纸,加上眼前景象,已经不需怀疑。只是,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麽?还是得亲自会会才行。
「说人话。」于进没好气。「风水局是啥?」
「就是,这是一个阵。」凤箫眸光锐利,一一指向四周布局。
「前门向西,直通山头,大门两旁种满槐树,门头悬挂彼岸花,屋型前宽後窄,俨然是具棺形,左祭五鬼,右招阴兵。这里就是鬼门,引凶入邪,引魂入门,进屋入棺者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