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家吗?
我是怎麽回来的?刚才发生什麽事?
我怎麽都不记得了?
头上那冰凉的东西……是退烧贴呢。
摘了退烧贴放在矮柜,这才看见那一盒退烧贴盒子。
我坐起身才发现床边的头颅,那是买退烧贴的人。
小溪一直都在照顾我吗?
再环视四周,没什麽异样。
轻轻拨开小溪额边的发丝,他的脸毫无防备地展露在我眼前。
好可爱,完全不像男孩子呢。俯身轻轻吻一下小溪的额头,小溪扭动一下,害我吓一跳。
还好没醒过来。等等,我在干什麽啊!小溪现在可是个男生诶!
红着脸只敢斜睨他,却看见他枕在手下的书本。
《小蝌蚪找妈妈》?
我又犯病了吗?
小溪,辛苦你了。
帮小溪摘眼镜後,我发现了不妥。
小溪的眼镜是没有度数,是平光眼镜!
再俯视小溪一次,小溪没戴眼镜後,清秀端正又立体的五官毫无阻碍的映照在眸子里。
奇怪,心跳为什麽忽然这麽快?这里,好像有一只动物在横冲直撞,害我呼吸变得好急促。
软嫩又白里透红的脸颊、长长的睫毛、高而小的鼻子、薄薄但透着粉红色的嘴唇,还有那如果睁开来就特别大的眼睛。
不戴眼镜的话,小溪在每所学校就都成为风云人物了。为什麽要戴上眼镜,遮掩这世人羡慕的机会?
我……有资格过问吗?搁置在矮柜,我替他盖好被子。
走出房间,我的心跳仍然快速。
我抚平情绪,却发现某人站在门口,显然徘徊了很久。
“小溪很好,别担心。”
……
我睡了多久?啊,我什麽时候睡在凌晨的床上?凌晨呢?
“九尾,我睡了多久?”床下的九尾抬头看着我眨眼,好像在说不知道。
望向窗外,满天星斗映入眼帘,非常耀眼夺目。
“你醒了?谢谢你照顾我哦。你肚子饿了吧?等一下就可以吃晚餐了。”凌晨在厨房又倒油又挥锅铲。他恢复正常了。
角色对换了。
“对了,你家怎麽连一个佣人都没有啊?”凌晨把菜肴端上桌之际,我问道。
“喔,我家人不怎麽喜欢陌生人,所以没有请很多佣人。”
“呃,凌晨,我也是陌生人。”我指着鼻尖。
“噗嗤,你不是啦。你是姐姐还有我,凌晨睿的好朋友和好兄弟喔,不是什麽陌生人。放心啦。”凌晨揉揉我的头发。
随後,我们都沉默了。好尴尬啊,两人独处的时间。
“你的妈妈/你的爸爸是什麽样子的人?”
“我爸爸/我妈妈吗?问这个干什麽?”
“没啦,只是好奇而已。”
我们非常有默契的问了相同的问题,还答了相同的答案。我们顿了顿,然後一起大笑。
“我先说。”我先说道。
“我的爸爸是位非常和蔼可亲的摄影师。他什麽都会,而且不自满不骄傲,受很多同行人喜爱。不过他为人低调,推出作品的作品很少,换来家庭的平静。”
“最後一次,他和我约定好会从甜食村带甜食回来,然後带我领养宠物。不过……他没再回来了。”低下头,难过的心情如同浓雾般逐渐出现,却挥之不去。
有种倒带回播的感觉,因为凌晨又把我抱住了。不过他没说很天真可爱的话,只是安静地顺着我的背。
“我的妈妈是位公关。她很忙,非常的忙,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和我妈妈一样是个大忙人呢。
“刚才的我,其实是藏在我心中的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世界上真有第二人格这种东西?!
“名字是我取的。只要烧坏脑袋就会出现心智年龄降到五六岁那年,还会异常依赖妈妈的现象。”凌晨越来也不好意思。
是因为小时候就没得过母爱,才如此向往母爱。
这种感觉,我知道。只不过我……没有像凌晨这麽痴情。
“没有人知道吗?”
“除了家人,你是第一个。”凌晨更加使力,把我抱得更紧。
心里顿时怪怪的,仿佛被人泼了温水,在心中缓慢流过。
咔嚓!
玄关传来清脆的声音,我们立刻放开对方。
先进来的是豪哥哥,接着是一位身穿黑色西装,五官端正且和某人非常相似的帅气中年男子。
随後还有穿了白色衬衫黑色紧身裙,披着黑色长袖外套的女性。她把鸡翅木色的头发扎成低盘发,画了非常典雅的淡妆。
同样的,长相、瞳孔色还有发色也和我熟悉的女生非常相像。
“爸妈?你们怎麽这麽早回来?”
“工作忙完了就回来啊。怎麽?不想见到你爸爸和妈妈吗?”凌爸笑着问道,然後看见和凌晨靠得非常近的我。
“伯父伯母好,我叫童亚溪。”我礼貌地鞠躬。
“小溪是学校的朋友。”
然後我就被非常寒冷又刺骨的视线扫视。怎麽了吗?需要这麽看我吗,凌妈?
“哎哟,咱们家小睿就是太随和了,连交朋友都好随便。”
这……连智障都听出来是什麽意思吧!
“我也非常随便呢,才会被你的儿子勾引成功。”撇头,我不甘示弱回了一句。
“你!我儿子怎麽会勾引你这种——娘炮?!”
哇塞我娘炮?那麽真正的娘炮算什麽!
“难道不是吗?凌晨睿,是我勾引你吗?”
“其实……是我和符文柚子主动和小溪交朋友的。哎呀妈妈别为难小溪了,小溪长得很可爱,但的确是男孩子。”凌晨尴尬地结束口角。
“爸爸妈妈到饭厅吃饭吧,我叫姐姐下来。”
晨云什麽时候回来的?她该不会看见刚才发生的事情吧?
“跟我来吧。”我和凌晨一起上楼。
“小溪,听我说,我妈妈说话毫无遮掩,而且眼睛的洞察力很强,你不要放在心上。”凌晨按着我的双肩郑重地说。
“好。”有点愣着,我傻傻地回应。
凌晨露出笑容,摸摸我的头後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