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她吃的是血剂？」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吧。」
「也不该这麽久还不醒啊……是吃了一整瓶是嘛。」
「没有，她好像是吃了两颗。」
「两颗？」
「呃，对啊，怎麽了吗？」
「……你当初拿药，协会是跟你说怎麽吃？」
「一次半颗。」那声音顿了顿，「我以为可能她症状比较严重所以吃两颗……」
「人体负荷的上限有纪录是三颗，但那个实验体最後还是挂了。」
「……那怎麽办？」
「我怎麽知道，陈奕扬你为什麽不一开始就跟我说她吃了两颗？早知道让她随便死在路上就算了。」
「……对不起。」
「你也知道协会那边的人难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律果觉得四肢百骸重得像是铅块一般，连动根手指都很艰难。她努力睁眼，才勉强看清了身边站着的是那叫奕扬的工读生和大叔店长。
她张嘴试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嘶哑着开口：「……哈罗？」
男孩吓了一跳，赶紧靠到床边端过一杯水给律果一边大喊：「店长她没死──」
大叔赶紧靠近床边，虽然他告诉奕扬人体极限是三颗，但没说的是至少超过六成的人类即便只吃两颗只要没撑住陷入昏迷，最後也都只能掰掰。
看来这孩子心脏很大颗……吧？
「这是几？」男孩晃了下两根手指头。
律果有气无力的抬眼，「我又没瞎。」奕扬只能尴尬地傻笑，求助地看着闷不吭声的大叔。
「你是第一次吃血剂？」大叔问，转身到了一大杯的牛奶给律果。
律果吃力地坐起身接过牛奶，「对。」喝了一大口後忍不住说：「……那根本是毒药吧？」
她甩甩沉重的头，除了有一点偏头痛和四肢乏力外好在好像没有其他问题。
「也差不多了。」大叔点了根菸坐下。「你小时候没有遇过吸血鬼吗？」
「没有吧？电影倒是看过不少。」律果回忆。
「你的药哪来的？」
「我老板给的。」律果掏出药瓶给大叔看。
大叔端详了一会，「感觉是黑市来的……你老板是谁？」刚问完又摆摆手，「算了别跟我说。」
「反正你都醒了赶快走吧，我们就当不认识。」大叔打开门，律果这才意识到这个小房间好像是超商後面的仓库。
「店长，不用带她去协会登记吗？」奕扬突然出声问道。
店长打了一下奕扬的头，「那个药瓶一看就不是协会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协会查的多严。让他们知道我们接触过黑市的药我们都吃不完兜着走。」
律果有些头痛，「请问协会到底是什麽东西？」
大叔像是疑惑她的疑惑，「人类守卫协会，负责保护那些血液有气味的人类。」
怎麽老板就没跟她说过有这种协会？「……怎麽保护？」
男孩凑过身，「去协会登记後做血测，气味被分级後就可以领牌照，以後遇到有血族袭击就可以拿牌照给他们看，告诉他们你是受协会保护的。另外也可以依牌照用比较便宜的价格领血剂。」
牌照？怎麽听起来有点搞笑，律果挑眉：「那如果血族不认牌照怎麽办？」
「协会有一组紧急求助电话可以打。」大叔快速地接过话，一把拎起律果就丢出门外，却撞上了一名手臂全是血的女孩。
「店长有游击者──」那女孩抽抽咽咽地话都说不清楚。可话到一半，一名眼神闪着红光的血族不知从何地出现，女孩来不及躲，背後的衣服被扯破了一个大口子。
「你们蹲下！」大叔大喊，压下身子往侧边急跃，避开血族挥过来的尖爪。自口袋掏出一根短棒一挥，两侧瞬间延伸镶着锋利的刀刃。
「啊原来是守望人啊。」血族看了眼大叔的长杖，手一扯一甩，女孩被摔了老远晕了过去。
血族突然冲向大叔门面，闪亮亮的眸子漫着张狂。
「奕扬，打给协会。」大叔闪过攻击，喘着粗气头也不回。
奕扬没反应过来，大叔再次催促，「奕扬。」手臂上的寒毛像是预示着危险还没结束。
奕扬这才回过神，拨通电话颤抖着向那头说道：「第七区报告，游击者来袭请求支援，有伤患……」挂断电话就冲到女孩面前。「小梅、小梅？」
「你们都回去里面，把小梅也带进房间。」大叔低声，眼睛直瞪着漆黑的四周。
律果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四周的灯都暗了，一遍黑压压的什麽都看不清楚。奕扬颤抖着搀扶失去意识的女孩跟着律果向後退。
可风起，律果感觉到身侧出现微微的气息，赶紧将奕扬和女孩狠狠推开，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往前倒去。
有了第一次孟姜晴的经验，再加上前阵子的训练，律果震惊过後还算回神，沐沐说过血族除了心脏被刺穿外基本上死不了，但心脏这麽宝贵哪会随便给人戳？
但她现在头痛得要死，手上连个武器都没有是能怎麽办？
她一个劲地努力避开攻击，但晕呼呼的脑袋让她连站稳都有些困难。
血族手一伸，即便律果及时退後，腰间仍不小心被划出了道浅浅的伤痕。
眼前的血族几乎是瞬间惊叹出声，眸底的鲜红越发刺眼。「好货。」
他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律果身後就要咬下，大叔眼见不对，使力将长杖掷出，竟把血族的脑袋给钉在了墙上。
那血族挂在墙上摇摇晃晃，却喀喀喀地笑了起来，「她太香了──」
「这麽热闹啊。」一把嘶哑的嗓子落下，大叔知道是协会的人整个人差点脱力地倒下。
大叔指指门内，道：「伤者在里面，」然後看了眼一脸懵逼的律果，说道：「她比较麻烦，看来她的血可以是A等了。」
「没有跟协会登记？」说话的男人舔了舔手中刀上的血，饶富趣味的看着律果。
「没有。」大叔一边回答，寒毛直竖地盯着远处屋顶竟越来越多的黑影。
成为守望人至今，这麽多游击者一同出现还真是少见，毕竟游击者不至於造成太大的问题就是因为他们总是倾向单打独斗。
「带回去给会长吧。」那男人笑弯了眼，凑近律果眼前竟伸舌舔了一下她的脸。律果这才看清楚男人混浊的右眼，以及那横过眼上的刀疤却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律果本来还想着找时间看是不是去协会登记一下感觉很有保障，一看这像是神经病的男人显然也是协会的一员又打了退堂鼓。
「……离我远一点。」律果低声，憋着气瞪着越贴越近的男人。
男人只是笑，左手瞬地一伸擒住不知从哪里出现的血族使力竟捏碎了对方的手腕。
「由不得你。」
风声摇曳，大叔还紧张着越来越多的血族，三四名身披斗篷的人跟着落下，肩上的标志竟和男人手上的刀上一样。
怎麽今天来了这麽多理事会成员？大叔一愣，看着正打开门抱着小梅也是一脸困惑的奕扬。
男人微笑，没预警地打将律果推给其中一名斗篷人，舔了舔嘴唇道。
「回去报告会长捡到宝了。」他笑出了声，哑声喃道：「我可要好好享受今晚的狩猎。」
狩猎？
今天是狩猎日？大叔愣住。这才想起来几天前协会传的讯息他还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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