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我和苏沫念不同学校,苏沫也结交了一群好朋友,但那之後的她整天往外跑,不免让人有些担心。
「小诺,你要不要下次也跟我一起去?我可以带你认识我的朋友们。」苏沫依然带着纯真的笑容,不像是会做出踰矩事情的女孩,这让我放心了一些。
「不用了,我要读书还要准备社团事务,你去玩就好。」我对她扯出一个微笑。
「小诺,你就是太拼了,偶尔也可以和我一起出去玩呀~」苏沫来到我身後双手环住我的脖子,撒娇地说着。
我转过身摸摸她的头,笑着说也许我们观念不同吧!
她鼓着脸颊,像是生气的河豚一般。
但很奇怪的是,上了高中就没有再听过苏沫提到哥哥,也许吵架也许分手,我也没有多问,我相信只要苏沫想说,她一定会第一个跟我说,毕竟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吧?
这天,是苏沫的十六岁生日,我去蛋糕店买了一个六寸的小蛋糕,像以往一样等她回家和她一起庆生。
而到了晚上十一点,苏沫仍没回家,手机也打不通。
突然,门铃响了,我打开门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我一颗头的男孩搀扶着全身瘫软的苏沫。
「抱歉,你是苏沫的家人吗?」他有些尴尬地说着。
我看了看他,再看向不省人事的苏沫,以及两人身上散发出的酒味。
「对,你是……?」我不解地看向他以及瘫软在他坏中的苏沫。
「我是苏沫的学长游俊硕,因为今天替苏沫庆生时,没有顾好她,让她喝醉了,於是我就把她护送回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脑勺。
「我知道了,让我来扶吧!」我伸手接过苏沫,顿时苏沫全身的重量压在我身上,差点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我吃力地关了上门,把苏沫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後,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怎麽感觉你变得愈来愈不像我原本认识的苏沫……」我用气音喃喃着。
「小诺……嘿嘿嘿,我怎麽在床上啊?我不是……还在KTV吗?」苏沫半梦半醒地微微睁开眼睛,口齿不清地说着,看来真的喝地相当醉。
「你学长把你送回家的,就算生日也不可以喝这麽醉吧?」我语调轻柔却严肃地说着,苏沫只是缓缓把眼睛再次闭上。
「小诺,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她昏昏沉沉地吐出话。
「说啊。」我拿了卸妆水帮她把脸上的彩妆擦拭乾净後,静静地坐在她身旁。
「如果……你是男生就好了。」她将我拉下床上躺在她身旁,轻轻在我耳边说着。
什麽意思?那时我并不了解,等我回过神後她早已进入梦乡。
隔天早上,我发现自己竟然在苏沫身旁睡着了,我端详她的睡颜许久,真的好像欧洲雕刻家精心设计出的精致娃娃。
起床盥洗後,我转身走向厨房开始准备早餐,在等土司烤好的空档,我调配了苏沫最爱喝的铁观音奶茶,她曾说过我泡的奶茶是她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
但是奶茶的比例是个秘密,连苏沫跟我要我都不说,因为我希望当她想喝奶茶时,只会想起我,只有我能做给她,她最爱的奶茶。
一段时间後,苏沫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门,我端着做好的早餐放上餐桌,苏沫开心地坐下,像只等待喂食的小兔子。
是啊!她还是那个苏沫啊!
「你知道你昨天喝得多醉吗?」我仍然对昨天的事耿耿於怀。
「啊!我还想说我是怎麽回到家的!小诺,对不起啦~但是我有保护自己哦!没有随便给人占便宜!」苏沫竖起手指发誓,眼神像是做错事请求原谅的小孩子。
「都倒在别人怀里被送回来还敢说没给人占便宜。」我用指节轻敲她的额头。
「而且……我们之前生日不是都一起过的吗?你怎麽不说一声就和朋友约好了?」我低声喃喃着。
「噗……小诺,原来你是在吃醋吗?对不起嘛~因为她们说什麽一定会帮我约到俊硕学长,所以我才去的,但是忘记跟你说的确是我的错,不然改天我请你看电影好不好?」苏沫拉着我的手臂左右甩阿甩地撒娇。
我再次用指节敲向她的额头,她吃痛地摀住,我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真是拿这只调皮的小兔子没辙。
她说的学长是昨天扶她回来的人吧?
有时我真羡慕苏沫,喜欢的人总是也喜欢她,这该多少福气才能拥有的幸运啊!
这天下午我们两人刚好都没事,於是我们决定在客厅看一部电影打发时间。
经过一番激烈讨论後,我们选择了由赤烛游戏的同名电脑游戏改编的国片〈返校〉。
毕竟是恐怖游戏,苏沫胆子又不大,在放映过程中只要有恐怖画面就紧抓着被子不放,画面令人又心疼又搞笑。
但是在女主角方芮欣得知自己害唯一对自己好的张老师入狱後,她彻底崩溃了,此时我听见旁边传来啜泣声,转头才发现苏沫脸上挂着好多条泪痕,当苏沫发现了我在看她,难为情地用手被胡乱擦拭脸颊,而我也默默转回面向电视继续看电影。
「在电影中,大家都指责方芮欣是告密者,但为什麽没有人想过,告密者应该是那个想要拆散方芮欣和张老师的殷老师呢?」苏沫神情凝重,眼神空洞地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这部电影对她冲击太大了。
「张老师在自由和方芮欣中选择了守护所有人的自由,也许对当时的方芮欣很残忍,但大人们的世界比我们想像中的更复杂,我并不觉得他有……」我话说到一半,苏沫突然开口打断了我。
「可是对他而言,方芮欣或许只是一个学生、一个需要照顾的女孩,但是对方芮欣而言,张老师就是她的全世界啊!他怎麽可以这样抛下她,让她承受被全世界遗弃的无助!」她激动地站起来,眼泪像是泉水一般不断涌出,她现在看起来好无助,让我想起了第一天在公园看见的小苏沫,同样地脆弱,同样地渴望被爱。
此时的我愣坐在位子上,看着眼前的情景,彷佛她这几年来开朗活泼都是伪装出来的,我起身将她拉进怀中。
「沫,我虽然不能成为你的世界,但是我愿意做你的影子,只要你需要我,回头我必定站在你身後,连你妈妈的份一起守护你。」我抱住她,她这十年来不曾因为妈妈的事当着我的面前哭,这次她终於忍不住了,嚎啕地像一个无助的小孩。
「她怎麽可以什麽都不说的就擅自离开了!她要我怎麽办?我每天都不断不断地告诉自己我已经很幸福了,但是到头来我只不过是一直在自欺欺人,那个伤永远不会好,我只是一个被遗弃在人间的孤儿……」苏沫失控般地放声大哭,把这十年来所有不堪说出口的话全说出来了。
「我恨她,我恨她把我独自一人留下,为什麽不带我一起走?」苏沫似乎是哭累了,瘫坐在沙发上。
过没多久,她起身走回房间,房子转眼间变的寂静无声,看来她是睡着了。
晚餐时间,我敲了敲房门,苏沫依然没有回应,於是我开门走了进去。
苏沫侧躺在床上,泪水浸湿了一片枕头,这样的她,让人感到心疼。
我摇了摇她的身体,她朦胧的眼神中还参杂着泪珠,我拿着梳子仔细梳顺她的每一撮发丝,她像是一个空无灵魂的人型娃娃一般任由我帮她梳理。
晚餐时间,我们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就这样到了睡前,气氛仍然是一片死寂。
睡前,她走向还在读书的我,从後面给了我一个拥抱,便躺回床上,进入梦乡。
早上,起床盥洗後,我走到厨房去做早餐,接着听见浴室传出水流声。
不久,便看到身穿睡衣的苏沫走了出来。
「小诺,今天你有什麽打算吗?」苏沫走向正在煎蛋的我,从後面一把把我抱住,像是在撒娇似的说着。
「今天我打算要和宇洋学长去薰衣草森林写生。」我继续煎着蛋,却听见後方传来叹息声。
我转头,看见苏沫微微下垂的双眸,像极了垂下耳朵的小兔子。
「怎麽了吗?还是说你想要我陪你去哪里吗?」我将手掌覆盖在这小孩的头顶上揉了揉,她微微张了开嘴,几秒钟後却又合了起来。
「没事,那你就好好和宇洋学长出门吧!」说完,她便端着两盘荷包蛋走出厨房。
我不明白她欲言又止的原因,只能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如同上了高中後的我们一样。
下午两点,我和宇洋学长约在新竹车站,身高超过180的他很醒目,看着他穿得像七零年代时的画家,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麽?我今天搭配衣服花了很久的时间欸!」他虽然看似不满我的笑闹,但语气中总是脱离不了他那温柔又宠溺的感觉。
「抱歉抱歉,我也觉得你今天打扮的很好看,我们直接出发吧!」我不等他回应,直接拉着他的手腕走向出租自行车。
当我们骑到田园小巷时,一阵阵青草的香味扑鼻而来,暂时逃离城市的喧嚣吵闹,这种感觉真好。
待我们骑累了,我们到一间由木屋盖成的咖啡厅歇息。
一踏入便有浓浓的咖啡香以及木屋独特的味道传来,老板和老板娘似乎是一对夫妻,老板娘热情对走来招待我们,和我们推荐菜单上的人气餐点,以及这附近有什麽好玩的等等。
「小情侣来乡下约会啊?真好,我年轻时也很喜欢跟这家伙到处乱跑,要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看看,对吧!」老板娘边说边看向站在柜台的老板,眼里毫不遮掩流露出的爱意。
我看宇洋学长选择对这个误会一笑置之,於是我也给予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当我们到达薰衣草森林差不多是下午三点多,看着一大片的薰衣草和木屋,十分壮观。
就这样,我和宇洋学长找了个位子开始写生,一直到夕阳快下山後我们才开始收拾画具。
此时我看向一旁的咖啡店,我看到橱窗里的草莓蛋糕,瞬间想起了苏沫,於是买了一片当作是给苏沫的礼物。
和学长吃完晚餐後回到了家,因为整间房子没有任何灯开着,我以为苏沫又出门了,但当我踏入客厅映入眼帘的是桌面上两三瓶的啤酒,加上呆坐在沙发上的苏沫。
我将蛋糕放入冰箱後,坐在她身旁的座位,感觉到沙发塌陷後,她才惊觉我已经回到家了。
「怎麽了?」我看向一旁沈默不语的苏沫。
「小诺,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她眼中泛着泪光,缓缓的抬起头。
「我答应你。」我想都没有想过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也不管她根本还没说出条件。
「噗⋯⋯小诺,我都还没说是什麽事,你就这麽爽快答应我啊?」她笑了出来,此时的她和小时候的苏沫重叠了。
「因为我相信你,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而且只要我能做到,我愿意为你付出所有。」我轻抚她的发丝,在微弱的灯光下照射的她,真的好美。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觉得很惊讶很恶心,也不要露出同情的表情,好吗?」她说。
「嗯。」我回答。
这时她钻进我的怀里,沈默了好久好久。
「小诺,你还记得国中有一天晚上我突然跑到你家吗?」她躺在我的大腿上缓缓开口。
「嗯。」我回答。
「那天,我的继父试图想要侵犯我。」此时的她,音量很小很小,需要很用心地听才能听见。
见我没回答,她又继续说了下去。
「当我妈还在世时,我的继父就时常把我当成出气包,当他不开心时,就会开始折磨我,例如把我关在柜子里一整个晚上,扯着我的头发摔向墙壁,以及用他的皮带对我一阵抽打等等。」在说这些话的同时,她的脸上面无表情,但我还是注意到她那紧握的双拳正在微微颤抖。
「但这一切我妈都选择忽视,甚至说继父会这麽做都是因为我不听话,是我的不对,但我心里很明白,那是因为我妈也害怕着继父,我才明白什麽是为五斗米折腰,为了生活我们不得不屈就於继父底下。」此刻她咬着下唇,双手颤抖地愈来愈明显。
「我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凌晨我一如往常地听到继父在对我妈大声咆哮着,并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正当我想着明天早上又会一如以往一样时,早上醒来我却听见警消的鸣笛声,才得知我妈昨晚上吊自杀了。」我注视着她,发现她在眼睛里彷佛有着全世界的黑夜。
顿时,这个空间沈默了许久。
「没事的,已经没事了。」我低头轻轻将唇靠近她的头顶,扑鼻而来是一阵甜甜的洗发精味道。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主角是我和苏沫小学时的模样,而我则是用第三人称看着她们。
教室中的小女孩似乎是小时候的苏沫,她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麽书,此时有另个小女孩站在教室外,那是小时候的我,对教室内的女孩喊了声,原本坐在教室内闷闷不乐的女孩,在看到外面那个女孩後,露出了一片开朗的笑容。
当教室里的女孩慢慢走向教室外的女孩,忽然有个黑色的影子将教室里的女孩快速吞噬进一片黑暗中。
教室外的女孩顿时失去了笑容,并开始哭了起来,她愈哭愈激烈,开始像个孩子一般嚎啕起来。
梦到这边,我听见闹钟响起。
睁开眼睛後,我转头看了身旁还在熟睡的苏沫,我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深怕吵醒睡梦中的她。
我不懂那个梦是想表达什麽。
我一样帮我们两人准备好早餐後,便带着自己那份早餐前往学校。
「嗨!学妹,好巧!」在我等公车时,忽然被一声熟悉的声音叫住。
我转向声音来源处,看见一个一头卷毛的男孩往我这里走向,他是我们美术社的社长。
「社长,你也住这附近啊?」我对着他勾起了嘴角,他总是像阳光一样灿烂,如同他的名字一般,俞灿阳。
「对啊!」他回答到。
此时,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一般在书包里翻翻找找,之後拿出一张印着五颜六色的宣传纸,并将他拿了给我。
「⋯⋯这是?」我低头看了看宣传单上印的字,上面写着大大的校园美术展览字样。
「我们社团每到学期末就会有展览,我觉得涵诺你很有美术天份,希望你能加入这次成果展的发表。」他灿笑着,在太阳下的他更显耀眼。
我接过纸张,沈默了几秒。
「怎麽了?不想要也没关系,不用勉强。」他似乎是误会我不想参加展览,连忙说到。
「不是的,我很开心能被学长认可,我可以参加展览。」我对他轻轻摇了头,他也绽开出好看的笑容。
於是我们就在公车上讨论展览的主题及准备的材料等等,就这样到了学校。
经历了一上午无聊的课,看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顿时让我感到无力。
此时,卷毛学长出现在教室外,挥了挥手示意我跟着他出去。
「怎麽了吗?」我问他。
「我想说我们要不要一起吃便当?我多带了一个,也可以顺便聊聊展览的事。」他晃了晃手上拿的便当。
见我没回话,他又继续说道。
「这是原本要给我朋友的啦!谁知道他突然肚子不舒服,请假回家了,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没想到他看出了我的顾虑,我也没有什麽理由拒绝他,於是就答应了。
「好,谢谢学长。」我接过便当,和卷毛学长一起走到花圃。
「我们这次的主题是:回忆,大部分的人看到这个主题都会想到与发黄照片类似的色彩吧?但是我希望涵诺你不要被框架限制住,能赋予这个主题新的诠释,我对你期望很高喔!」他对我莫名的信心使我觉得备感压力,为了不让卷毛学长失望,一定要想到更好的创作灵感才行。
我仔细想了想长大至今的经历,从小生在不美满的家庭,没有温柔的母亲和慈爱的爸爸,但是有一个温柔又懂事的哥哥,接着就遇到苏沫,然後⋯
「我知道了,我大概有个着落了,那麽学长,中午美术教室见。」我笑着说道,卷毛学长眼神中似乎想问我些什麽,但是几秒後又阖起嘴来,只是点了点头。
中午进入美术教室,大家都专心地在构思着作品,我放轻脚步走到卷毛学长身旁。
「学长,我要坐在哪里?」我轻声地问着。
卷毛学长转头看见我後,又再次绽开他那耀眼的笑容,温柔地跟我说坐在他旁边就好。
在设计草稿时,卷毛学长时不时会往我纸图上看,使我不敢分神。
我在草稿上画上一道地平线,上方有一个半圆形的东西,那是日出,然後地平线上有个女孩,她手上拿着一只兔子娃娃,这个女孩脸上没有同龄的孩子该有的稚气,反而多了些世故与忧伤。
「这是涵诺你的回忆啊?」这时,卷毛学长突然出声,让专心作画的我不禁吓了一跳。
学长看到我的反应笑了出来,用嘴形说了一声抱歉。
「咳⋯⋯这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她的回忆,我觉得很适合这个主题。」我乾咳了一声,随即回覆镇定。
「很重要的朋友?能被涵诺你这样的人重视,肯定很幸福吧?」卷毛学长收起平时的灿笑,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这样的人?」我不解地问他是什麽意思。
「涵诺你,是一个很稳重很温暖并且善良的人,我觉得能被像你这样的人重视,对方一定也很好对吧?」他勾起嘴角,与平常灿笑着的他不同,少了些稚气,多了份成熟,彷佛此时的他与之前那个卷毛学长不是同一个人。
「我没有学长你说的这麽好。」我低着头,不知道为什麽突然觉得正视他的双眸变得如此困难。
「你比你自己想像的更好,知道吗?」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现在的他,嘴角微微上扬。
顿时,我想起了小时候爸妈吵架时,哥哥也是这样安慰我的。
晚上回到家後,我呆坐在书桌前,脑中不断重复着学长今天说的话。
你比你自己想像的更好。
我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
隔天早上,我又在公车站碰见卷毛学长。
我们在公车上讨论着场地布置、规划等等,不知不觉就到了学校。
「今天中午再一起吃午餐吧!」他丢下这句话後,便走回教室。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逆着光的背影,顿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暖意涌上心头。
此时,突然有人点了点我的肩膀。
「愣在这里干嘛?快迟到了,要一起进教室吗?」她是我们班的同学,林薇薇。
「没什麽,走吧!」我有些尴尬的回答。
林薇薇从刚开学便进入了班上的中心团体,她漂亮、开朗、聪明,似乎没有什麽是她不会的。
每次看到像她这样的人,我都会问着自己,为什麽有人可以这麽完美?
毕竟在班上就不是一个团体的朋友,我又不是一个会主动搭话的人,於是我们之间的气氛略为尴尬。
「涵诺,你平常的兴趣就是看小说吗?」她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尴尬的气氛,主动找了话题。
「对啊!你也是吗?」我有些惊讶地说着。
「我其实自己有在写小说,想说完成後再给你看看,你觉得怎麽样?」她扬起笑容,眼里的星星闪闪发亮着。
「当然好,我很期待!」我也被她开朗的性格感染,笑着说道。
我们就这麽有一搭没一搭地走到教室。
经过了无聊的四节课,午休时间终於到了,我伸了伸懒腰,望向窗外便看见卷毛学长扬起笑容在对我挥手。
我开心地走向门外,和卷毛学长走到花圃找个位子坐了下来。
「涵诺,你平常除了画画以外有什麽兴趣吗?」卷毛学长笑着问我。
我回眸对上他眼睛的瞬间,彷佛感到一股强光使我无法直视。
我难为情地转回去,吃了一口手中的便当。
「我喜欢看电影。」我简单的回答,发现他又再次勾起那好看的嘴角。
「你笑什麽?」我也随之笑着问到,他滑动几下手机萤幕,接下来把萤幕转向我。
「你⋯⋯喜欢怎样的电影?我们周末一起去看吧!」他用右手搔了搔後脑勺,腼腆地笑着。
我接过他的手机,翻阅着最近上映的电影。
「看这一部吧。」我将手机传回他手中。
「好。」他灿笑着。
此时他的笑容,感觉比盛夏的太阳更加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