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在回老家後收到尹墨司的讯息。
老家只在租屋隔壁一个城市,回去很快很便利,宋萧答应了明日的晚餐,打算在老家腻一个夜晚,陪两老天南地北的闲话家常,经常是说飞机上遇见的趣事和糟心乘客。
查好班次,预计搭乘明天午後的车回程。
怀抱甜甜的心意,宋萧一觉好眠,恢复假日的慵懒,睡到日上三竿,两老都已经走一圈公园回来,女儿还在赖床,知道他的工作经常日夜颠倒,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她去。
宋萧揉揉眼睛,趴着枕头,刷着动态更新,突地,收到尹墨司的讯息。
「你不在家?」
「你说⋯⋯」话语打到一半已经手滑按下送出,宋萧赶紧补充,「我回老家了,待会一点的车回去,怎麽了吗?」
心中坐立难安,怕他取消约会会掀起的失落。
彼岸隔了两分钟才回覆,明明已经是已读状态,宋萧歪了脑袋,猜测是不是尹墨司在斟酌怎麽应答,总觉得可爱好笑。
「给你点了外卖,但那个人说门铃没人回应,打你电话也没接。」
「啊⋯⋯我刚醒没多久,那怎麽办?」
「便宜外送员了。」他话语後方的表情图看不出可惜或懊恼的意思。
「可是你怎麽突然给我点外卖?」上次是有说好的,这次称得上突如其来。
就像她经常性的想念。
「前几天吃到很好吃的早餐,一直等你休假,想要你也吃吃看,想给你惊喜就没有事先说。」另一端的尹墨司,键入字的同时,忍不住想笑,自己竟然也做一回傻气的举动,有点新鲜。「以为时间算得很好,你会差不多起床,结果刚好不在。」
「抱歉啊⋯⋯」
「下次一起去吃吧。」
宋萧弯起眉眼,飞快传送,「好!」
越想越想笑,在温暖柔软床铺上喜不自胜的打滚,尹墨司也会有算错的时候,他也会有失误的时候,好可爱啊。
似乎重新相遇後,宋萧多了更多从容去发现不一样的尹墨司。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男神,而是温软真诚的男生,偶尔有点小心思,偶尔会难为情;他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星系,而是他们一起横越最近的四点三光年相聚的星,他是光,她也是。
她开始期待更多的小发现。如果说宋萧的成长,是多了点面对新奇与改变的淘气和自在,不在草木皆兵或瞻前顾後。
如果说,尹墨司对於关系的成长,大概是少了对伟岸与无所不能形象的维持。他足够是她的依靠,是她主观感受,不用做到客观他人审视,他终於有所知觉,因为宋萧,他也会在意他人的眼光。
分开後的他们,也许有过眼泪,也许有过懊悔,他们都有彼此的长大,只是,他们也需要面对,各自长大这件事。
有一段时光,他们没有彼此陪伴。
相互珍惜的他们,会介意彼此辛苦的岁月却没有在对方身边。
搭上火车,宋萧戴着耳机听近期流行的韩文音乐,眼前的城市光景跑成一列一列,心境前所未有的轻松,也有一层漫过一层的期待。
晚餐的餐厅是宋萧决定的,是一间小巧温馨的拌面馆,很有家庭的感觉,像尹墨司的心情一样,她路过发现,觉得很喜欢,想着要是能跟他一起来该有多好。
尹墨司到得早,宋萧已经提前五分钟,远远已经看见他低头浏览手机的随性模样,好久好久没有他这样等她的时候了。
加快步伐上前,宋萧笑起来,「等很久吗?」
他收起手机的同时,扬起十五度恰到好处的笑意,不张扬,却已经显露他很大程度的愉快。
「没有,刚到。」
「骗人。」早就看见他将动态滑到最後。
尹墨司不反驳,替她开了门,「走吧。」
「这次飞了哪里?」
虽然是分别点了餐点,庆幸的是,发现对方的口味嗜好相差无几,还是记忆中的习惯。宋萧还是喜欢辣,尹墨司还是不喜欢葱。
等待餐点的时距,宋萧顿时涌起些许局促,慢来的情绪让她无措的拿起开水啜饮,试图掩饰心慌,每次被他看着,就感觉浑身都烫起来。
「飞了罗马,已经去过好几次了,没意思。」
「每次都能好好玩吗?」
「不一定,有时候也有接着飞的可能,人力调不过来的话,如果遇上飞巴黎或英语系的国家的话。」
「因为语言能力?」
宋萧乖巧点头。提及法文她就感慨,尽管是她提出要学的,但最後成了斯巴达式教学。
「真厉害。」
别人的赞美也许都带着敷衍与官腔说法,父母的则是慈爱与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的意味,唯有从他口中听见,宋萧突然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