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們曾經存在過》 — 之六、別 (06)

终於迎来权恩最後一个休假日,张晨瑶难得起个大早,望向身旁的人依旧熟睡中,轻吻她的脸颊,心情很好的去梳洗。权恩不管前天多晚睡,都有办法早起不赖床,因此张晨瑶很少有机会替她做早餐,也很少有机会被闹钟叫醒。

她哼哼唱唱从冰箱拿出食材,简单煎个蛋、培根和热狗,烤几片吐司,小心翼翼装盘完成,一转头便看见权恩倚靠墙壁,露出宠溺的微笑。大概是刚起来的缘故,权恩的头发有点乱,眼神也不如平常清明,清冷的气氛柔和不少。

「你站在这里多久了?干嘛不出声啊。」

「觉得我的女人很贤慧,很好看。」权恩接过盘子,替她拉开椅子,走到橱柜拿餐具和马克杯,再从冰箱拿出果汁。

「现在才发现会不会太晚了。」张晨瑶挑了挑眉,不满的抱怨。

「这不能怪我啊,难道是我太能干的缘故?」

「……我觉得你这句话有双关语。」

「你想多罗,女朋友大人。」权恩扬起诡异的微笑,咬一口吐司、喝一口果汁,舌尖轻舔嘴唇上的残留物。

突如其来的魅惑场面,张晨瑶得承认她真的很好看,面无表情的距离感,使大多数人都不敢靠近,轻笑的时候,能感觉到她是个温暖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在床上的权恩很性感,常常在她耳边低语,带着满满爱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一想到那画面,她不自觉双颊泛红。

「我的女朋友人大人,是想到什麽不该想的画面吗?脸好红哦。」

听到她窃笑的声音,张晨瑶立刻遮住她的眼睛:「什、什麽都没有,快点吃!」

权恩也不打算再闹下去,悠哉吃着早餐,不想浪费美好的假日,她提议到外面晃晃。真的是很单纯的逛街,两人牵着手,买几件衣服、几样日常用品、喝一杯咖啡、吃一顿大餐,随後往汉江移动。

「今天好像比以前更悠闲哪。」张晨瑶晃晃两人的手,感叹道。

「嗯,是吗?」权恩拿出手机,不知道在打什麽。

「工作狂,可以请你好好感受一下吗?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麽,这种平凡的日子多难得,你脑袋里的东西请净空、净空,好吗?」张晨瑶伸手把手机收回口袋里,无奈地说道。

「我冷落你了?」

「这不是冷不冷落的问题啊,我们明明出来散心,你却在想工作的事吗?」张晨瑶瘪着嘴,不满的抱怨。

权恩微微皱起眉头,很快舒展开来,轻笑几声:「抱歉、抱歉,想了一下丞希的事。」

「我是不是该对你牵着我的手,想别的女人这种行为吃醋啊……」

「如果这样的话更好哦。」权恩心情很好的揽住她的肩膀,得寸进尺的轻捏一下她的腰部。

「喂,别在公共场合发情,权恩小姐。」张晨瑶翻个白眼,但还是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担心:「你说丞希,是觉得他们这次很可能不会和好吗?」

「也不是,但确实不乐观,昨天丞希传讯息告诉我,关於那群人的事情这几天就会出新闻了,她应该没时间考虑跟李俊秀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

「李俊秀现在巴不得能找到时间跟丞希再谈谈,但丞希不是超人,打官司也不是简单的事,她只是普通人,我想很多人忘记这点。」权恩微微勾起嘴角,略带一丝讽刺的意味:「包括李俊秀、包括你和我。」

张晨瑶咬咬唇,仅能握着权恩的手,两人停下脚步,微风轻拂,面向平静的江面。她凝视着权恩的侧脸,那人蹙起眉头像是想起什麽不好的事,她摇摇她的手,蹭蹭她的肩膀。

「你真的很在乎丞希啊,如果不是我认识她,绝对会误会你们的。」

半晌,权恩缓缓开口:「……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唯一的。」

她听出语气里的慎重,还强调两次唯一的,眨眨好奇的双眼:「小恩恩,我想问个愚蠢的问题。」

「都知道是愚蠢的,还是打算问吗?」权恩恢复以往的神情,挑起眉好笑的看着她。

「别转移话题。」她摆出愤怒的模样,瞪了她一眼:「你真的没有喜欢过丞希吗?一丁点都没有吗?」

「之前不是说过,我以为喜欢她,结果被她反驳了,所以算是有喜欢过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丞希没有拆穿你,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说?」

闻言,权恩愣了几秒,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很疑惑:「为什麽这麽认为?」

「你喜欢苡瑄,但没告白,你喜欢我,看起来也没打算说,难道不是吗?」

「有人规定喜欢就一定要告白吗?」

「是没有啦……」

「既然如此,我也不一定要说吧。」权恩耸耸肩,把问题丢还给她:「你呢?要不是我表现得太明显,你可能根本没意识到喜欢我,对吧。」

张晨瑶一时语塞,讨好似的踮起脚尖,想送上温暖的唇,但权恩故意站得挺直,让矮一点的恋人无法顺利亲吻。

「小恩恩。」

「嗯?」

「低头。」

「为什麽?」

「你明知故问!」

听到张晨瑶气急败坏的声音,权恩终於将视线放在她身上,轻轻扬起的嘴角说明对捉弄她感到开心,她低下头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几秒後,她分开一点距离,静静的四目相对,胃部一阵抽痛,她却面不改色,只是眼底流露出一丝痛苦。

知道张晨瑶不过是心血来潮,刚好周围没人,才敢对她索吻,余光瞥到有路人往她们的方向前进,正当她想直起身时,张晨瑶伸手环住她的脖颈,温热的唇紧紧贴着她。权恩微愣几秒,难得没想要拿回主导权,而是配合她的动作,微微张开双唇,让对方能轻易攻略她,两人的舌尖触碰到一起,轻巧的缠绵。

等两人分开後,张晨瑶率先转身迈步离去,权恩抓住她的手腕,问:「怎麽了?」

「……」

「张晨瑶。」

「……离开我。」

「你说什麽?我听……」权恩没听清张晨瑶说什麽,走到她面前,却见她泪眼婆娑的模样,有些错愕。

「就是觉得太幸福,但感觉你好像要离开我了,没来由的,很奇怪吧,别理我。」张晨瑶勉强勾起嘴角笑着,揉揉眼睛,推开她的手臂继续往前走。

权恩撇过头任由眼眶湿润,心底的痛苦无从可发泄,只能握紧拳头,深呼吸待整理好心情,上前搂住她的肩膀沉默着。

不是她不说,而是她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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