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們曾經存在過》 — 之六、別 (01)

「小恩恩,来帮忙啊。」张晨瑶在厨房里喊着权恩的名字,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好奇的走到客厅,发现那人用手撑着脸颊,双眼紧闭,平稳的呼吸声显示她早已熟睡。

张晨瑶无奈走上前摸摸她的头,觉得最近权恩越来越常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睡着,从吴丞希那里得知,是因为工作太多的关系,毕竟前阵子年末,是韩国电视台与偶像们的大事,她没太在意,跟上吴丞希这个大忙人,多累都不意外。

「唔……」

「醒了?醒了就赶紧起来吃晚餐吧。」

权恩眨眨眼睛问道:「我又睡着了?」

「嗯,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啊?应该叫丞希把你的工作分一点给别人的。」张晨瑶瘪着嘴不满的说,下一秒就被拉住手,她看着权恩低着头的模样:「怎麽了?」

「啊,不,没、没什麽,做了个恶梦,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在现实而已。」

听闻,张晨瑶捧着她的脸颊,笑着说:「是现实哦,所以赶快来吃饭,我饿了。」

「好好好,有多饿啊。」权恩失笑着回答,却在恋人转身後,放下脸上所有笑容,拿起手机传了封简讯给吴丞希後,装做什麽事都没发生般,走到餐桌边准备吃晚餐。

来韩国几个月,张晨瑶的韩语进步许多,沟通没问题,就是阅读及一些比较难的词汇无法理解,不过工作仍然是没有太多,因此三餐决定由她来做,权恩劝退多次无果,只好依着她。因此多次发现权恩的食量不如以往,她皱了皱眉头,怀疑是不是菜色吃腻了,失落的问出口。

「没有,快夏天了,所以没什麽食慾而已。」

对於权恩的回答,她是半信半疑,已经习惯她隐瞒事情,决定私下打电话询问吴丞希,对方沉默几秒,低声问:「她有常常睡觉吗?」

「咦,你怎麽知道?我在想是不是太累,你排太多工作给她了吗?」

对於张晨瑶的讶异,吴丞希没有反应,像是疲倦般吐了一口气,换上轻松的口吻回答:「她一到这种季节就会这样,别理她,你少做一点,再逼她也不会吃的。至於工作,我会减少,但你也知道,韩国公司可不会突然停止发专辑啊。」

「我知道,你们两个工作狂,怎麽可能闲得下来。」

与张晨瑶道别,吴丞希挂上电话,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紧紧握着电话的手用力到泛白,仰起头长长轻叹一声:「别又来了啊……」

张晨瑶与权恩仍是恩爱的小俩口,吴丞希依然是大忙人,但是权恩不敢见她、不敢打电话给她,每天接到吴丞希的简讯,内心都愧疚的不知所措。好不容易她与张晨瑶的爱情开花,是吴丞希从中给予她希望、告知张晨瑶被隐藏的真相,这一切可能又要归零。

权恩刚从医院走出来,脸上戴着口罩轻咳几声,手里拿着药包,一阵冷风吹过,她不自觉拉紧大衣,低喃:「真冷啊。」

没有开车的她走到公司,直接前往录音室,却见到吴丞希紧闭双眼靠着沙发,不动声色,敏感的她立即发现空气中的不对劲,关上门,小心翼翼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来不及坐下就听到吴丞希压抑的声音。

「什麽时候开始的?」

不容置疑的问句,权恩知道瞒不过她,抿抿嘴回答:「两个星期前。」

「这次还逃吗?我可不想再帮你收拾烂摊子。」吴丞希难得露出嘲讽的语气,睁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

「……」

「没回答的意思是,会,对吗?」吴丞希紧皱着眉头起身,说:「她不会开心的,相信我,没有人喜欢被隐瞒,尤其是这麽重要的事。」

「丞希,我也不想,真的不想,但能怎麽办?你说我该怎麽办?」权恩将眼前的人抱进怀里,渴求更多温暖,无措的喊道。

「别问我,你心里早就想好了,该怎麽做就怎麽做,但我也是一样,该做什麽就会去做什麽,不想再去顾虑谁了。」吴丞希抬起手拍拍她的背安抚,望着天花板静静的在心里祈祷着。

哀伤的情绪维持一阵子後,权恩先放手,双眼通红,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把桌上的一份资料递给她:「这次,真的没救了……」

吴丞希接过资料,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双手正在微微颤抖,几个确诊的大字印入眼帘,她背过身,勉强勾起嘴角:「权恩,谢谢你愿意告诉我。」

权恩微愣几秒,双唇翕动,沉默不语揽住她的肩头,在心中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她知道,这不是吴丞希想听的,但她能说的却只有对不起。

张晨瑶打算出去吃午餐,意外见到站在办公室外的权恩,立刻小跑步到她面前,对方无奈的笑了笑,摸摸她的头。

「你怎麽会来?」

「没事来看看,一起吃午餐吧。」权恩牵起她的手,与路过的同事们点头打招呼。

「明明就是休假,还来公司做什麽,真的是工作狂啊。」

「喂喂喂,我没工作好吗?就是散个步,走到公司这里,来找你吃午餐,顺便看一下丞希。」

「说到丞希,」张晨瑶咬咬唇,表情不好的说:「她好像跟俊秀吵架了。」

「咦?」权恩确实感到讶异,看起来录音室的低气压不光是为了她,不过这家伙居然什麽都没说,但换个角度想,自己好像也没资格说她。

「嗯,我碰到俊秀,他跟我说丞希最近不知道神神秘秘的在做什麽,常常打电话,内容听不懂,因为是法文,而且每次讲完表情都很糟。」张晨瑶想起男孩愤怒的神情,但更多是对吴丞希的心疼不舍。

「法文?不会是……」

「嗯,应该是她母亲那边的人,她父母都离开这麽多年了,不能放过她吗?」

「那群人为了钱什麽都做得出来。」权恩嗤笑一声,曾经看过那群人视钱如命的嘴脸,好笑的是,他们现在的资产几十年不愁吃穿。

「唉,虽然那群人很可恶,可是她没有回答俊秀的问题,两人就吵架了,应该是说,俊秀单方面的生气吧。」

张晨瑶感到有些头痛,不过这次她绝对站李俊秀这边,吴丞希习惯性隐瞒不是好事,或许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但李俊秀是谁?是她的男朋友,连透露一点讯息的想法都没有,会不会太不信任李俊秀了。

「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认同丞希?」

「当然啦,你想想,俊秀是她的男朋友,她却什麽都不愿告诉他,要是你会有什麽想法?」

「呃,我……」

她突然意识到问错人了,狠狠瞪她一眼:「哼,都忘了你跟丞希一个样,问你根本就是错误的。」

权恩笑笑不说话,在这个时间点选择沉默是最正确的选择,张晨瑶撇撇嘴:「要是你这样做,我绝对会很难过的,居然什麽都不告诉我,难道就这麽不相信我吗?」

权恩怔然不语,身旁的人没察觉她的不对劲,自顾自说起吴丞希哪里做错了,李俊秀被蒙在鼓里多无奈、多愤怒,她整理好情绪,对张晨瑶的抱怨点点头表示认同,眼神却暗了下来。

她已经预料到,在不久的将来,故事主人公就是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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