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
「有人在等我。」
「何时回来?」
「也许……不回来了。」
御书房中,侍卫单膝跪地,低垂着头颅看不清表情,手中长枪立在地面,像是这次告别的决绝。
然而没人看见,那握住枪柄的指节已然泛白。
「你走吧。」
半晌,太子才云淡风轻的吐出三个字,视线调转回桌案上的卷轴,未束起的长发挡住了他的面容,也遮住了尽远的视线。
卷轴上的字迹是颤抖的。
「殿下,保重。」他起身,没有回头。
殿下,如果在下回得来,如果殿下愿意原谅,请容许我再度立於身边。
墨色浸染纸张,再被泪水晕开,舜没有看他离去的背影,太熟悉,也太陌生。
再也没有人能作自己任性的依靠;再也没有人一声声的殿下如此真诚;再也没有人会第一个挡在他身前,即便他从来不需要保护;再也没有……
会离去的尽远,已经不是他熟知的尽远。
抹去面颊上滑落的水珠,太子背对着门口,沉声道:「来人。」
训练有素的精英护卫队很快跪在背後听候发落,舜的声线安稳沉着,没有一丝破绽,「监看好你们队长的行踪,即时回报。」
「是。」
——
三天後。
「这麽晚了还有客到访,不如稍坐片刻,品品在下新沏的茶。」
「……尽远!」
影子才刚到门内,赛科尔听到的便是一贯悠然的语调。眼前是两个斟满茶的杯子,以及安坐着品茗的某侍卫队长。
尽远的光总是炫目得碍眼,包含态度,都让他不满至极。
二话不说,赛科尔提刀没入影子,往尽远而去。
——
「殿下!殿下在吗?!」
「何事如此慌张?」太子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居高临下看着冲上前的精英护卫。
「队长、队长他……」
「尽远怎麽样了?!」来人还没说完,舜便失了平日里的稳重,两手捉住侍卫的肩膀,神色间满是焦虑。
「他,他跟南国的打……」
「该死。」
咬牙咒骂一声,舜转身回房。
不用听完他也知道尽远去了哪里。他早该猜到那根木头的个性,为什麽要放他走,为什麽……
提起长剑,翻窗而出。
——
「你还是一样难缠啊,尽远。」啐了一口血到旁边,赛科尔压低身子,准备下一次的突进。
「过奖,在下不过是想早些嚐一嚐新沏的茶。」抹去唇边血渍,尽远枪尖朝向敌人,身旁光芒更盛。
「你——!」反手将刀转过一圈,赛科尔再度欺身逼近。
砰。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大力踹开,出现在门外的身影攫走尽远一瞬的目光。
仅仅是这一瞬,就足以让实力不分轩轾的两人决出胜负。
——
舜什麽都没来得及看到。
他一进门什麽都没来得及看到,只见那把刀已然距离他心心念念的人只剩几寸。
然後,他没有多想。
——
尽远知道自己的长枪挡不下这一击,他催动神力,白光炽热得令人睁不开眼。
至少不能死,我家殿下还在看着,在等我守护。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热的液体飞溅上他的肌肤。
一直以来心底渴求过无数次的人挡在他的身前,腹部的伤口触目惊心。
「殿下!您怎麽来……」
「孤乃楻国太子舜,天地寰宇,没有孤不能去的地方!」
舜看着尽远的眼神里满是桀骜,撑着他家侍卫的肩站得笔挺。
等到赛科尔看清刺中的是谁,忍不住咒骂了声。
维鲁特交代过不能碰太子。
「尽远,下次小爷要你好看!」撂下狠话,赛科尔遁迹出走。
一离开敌人的视线范围,舜放任自己倒在尽远身上,他笑了,那倔强的眼里还有一抹欣慰。
「你是孤的侍卫队长,孤改变心意,不给你走了。」
「……是,在下现在马上为殿下处理伤口。」
「尽远。」
「何事……唔。」才刚止血完,尽远抬首就被自家殿下拉去吻个正着。
「殿下,请您注意分寸……」
「孤说了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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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源:
《时之歌Project黑暗审判》https://youtu.be/10Wc8MmcJA8
《时之歌Project归一》https://youtu.be/S1KBaWfkgsI
图源:http://yinjundeahua.lofter.com/post/1df8e657_fe162d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