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搞定哐啷後,两人碰巧遇上蓝朗朗的舅舅,便应邀去他家吃晚饭,顺便给他把手信送去。回来後,木屋里静悄悄的,门也锁上了。
「亚婆应该已经睡了吧。」蓝朗朗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後,转过身来,情深款款地问:「宝贝,你想继续去玩还是先休息?」
区一狂双手抱胸,哭笑不得地说:「我不记得要你这麽称呼过我,蓝朗朗先生。」
事缘蓝朗朗的舅舅与舅母感情非常好,饭桌简直是他们的大型放闪现场,不断宝贝来宝贝去,菜在两个碗里越积越多,看得区一狂那是一个尴尬。她怀疑蓝朗朗的护妻(?)天性是否来源自家族遗传。
「有何不可的呢?舅舅跟我说就算结婚了也要保持甜蜜,这样才能长长久久啊!」蓝朗朗笑着说。
「长长久久」这四个字不经意地撩拨了区一狂的心弦,留下回转不散的余音。
她努力控制自己脸上肌肉,终究还是没忍住地露出了笑容:「我有说过要嫁给你吗?」
「你没有吗?」蓝朗朗理所当然地反问。
「我没有。」她摇头。
蓝朗朗笑笑:「那就由我……」
「我要嫁给你。」
这话来得猝不及防,蓝朗朗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你……我……你刚刚说的话……是我理解的那样吗?」
「烦。」区一狂推了推他的额头,面上燥热地说:「开门,睡觉。」
「我爱你!」蓝朗朗发出一声欢呼,高兴地抱起她转圈,把她吓得花容失色。
☆
终於冷静下来後,蓝朗朗掏出钥匙开门,哐啷跳了出来。趁蓝朗朗哄着哐啷,区一狂逃也似地回上了他们的房间。
她整理了一下被褥,散开马尾,坐到床上,才突然想起蓝朗朗的外婆貌似……好像……可能……只为他们准备了一间房间……
她有些不知所措了,抬头见到刚到门口的蓝朗朗,想了想直接问:「蓝朗朗,我们……要睡在一起吗?」
蓝朗朗温柔地笑:「你睡吧。」
「那你呢?」
「我……我打地铺吧。」他半开玩笑地说。
区一狂蹙眉,望向又硬又潮湿的地板:「不准,过来跟我一起。」
「甚麽?」蓝朗朗惊得双膝发软,差点摔倒:「其实……」
「你想甚麽?」她瞪他一眼:「只是睡在一起,没有别的甚麽了。」
其实我可以去别的房间睡,如果是你要求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蓝朗朗搔搔头,慢慢地走了过来。区一狂也就躺下,给他一个位子睡。
两人的手臂微微碰着,虽然闭上了眼睛,眼前却全是对方的音容笑貌,心境怎麽也平静不下来。虽然睡久了超想换个姿势,但就是动也不敢动,似乎生怕一翻身便会招惹到甚麽妖魔鬼怪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呼吸渐渐平和了下来,身体也不再那麽紧绷,终於可以享受到有伴在侧的安心感。
「蓝朗朗。」
「怎麽了?」他立刻回答,声音懒懒散散的,少了平日的活力,多了只给她的温柔。
「我突然在想……当时你为甚麽能够这麽毫不犹豫地离开我?」
蓝朗朗睁开眼来。
「我是说,如果你找不到我了怎麽办?如果我们终究错过,不再相遇,在对方的生命里面成为永远的回忆,那怎麽办?如果你找到我了,我却不再等你了怎麽办?如果你我相遇,却俱已背弃了对方那怎麽办?」
在那三年的等待里,她所要背负的不只是想念,而是无尽的忧虑与恐惧。她对他确实有信心,但随着时间过去,她越是了解到时间带来的变动,一切的绝对都可以不再绝对,等待的日子便开始越发的煎熬。她开始想像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她开始害怕,开始不安,尽管她最後等到了他,他对她的态度也没有改变多少,那段偶尔彻夜难眠的日子还是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小狂。」蓝朗朗认真回答:「我得承认当初离开你是个错误,尽管我相信我会重新找到你,但最好的当然是我们都不用寻找。我当时的想法,应该是拿你的人生与我们间的感情相比,我认为我们的感情是更加容易舍弃的吧。」
「可是,你也是我人生中的一部分。」
蓝朗朗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所以我不怕你不等我,在我因为你是否会等我而焦虑不安时,你也会害怕我是否愿意归来。以前的我实在太自私,从今往後,我不会再让你等。」
「真的吗?」区一狂有点鼻酸:「你……真的不会再让我等?」
「真的,我发誓。」
她回握住了他的手。
那是对她一个,最好的承诺。
「嗯……我猜,我俩也睡不着了啊。」蓝朗朗坐起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要不要去街上吃冰沙?」
「好。」
漫天星斗下,一男一女骑上机车,驶远去了。
--《番外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