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美男戰國同人 家康】對彼此的祝福 — 〖第五十八章〗午後悠閒

早晨的阳光懒懒洒在桌案上,喂饱了墨的笔尖在纸面行云流水的走过,秀丽的字迹一如下笔的人,雪白的长发随意束成马尾,在脑後轻轻摇晃,坐在一旁替她磨墨的鵟羽望着自己主人恬静的侧脸,不由得眯起了眼。

鹿鸣是个美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她的美不论是温柔还是残酷都各有风情,温柔时像是一潭恬静的湖水,令人静心,自然的沉溺其中,残酷时的美又像是罂粟一样,明知危险却毫不犹豫的上了瘾。

她们三人何尝不是中了这样的瘾,一辈子也别想挣脱。

鵟羽忍不住偏了下头,偷看了眼鹿鸣那双透着冷清的蓝眼,手边磨墨的动作一顿,鹿鸣手中的笔一提,冷冷的开口,「墨重了。」

「属下知错。」

鵟羽应了声,回头专心磨墨,刚刚手劲大了,墨水太黏,鹿鸣这是不高兴了。

收回飘远的心思,鵟羽把注意力放到手中的墨条上,仔细的磨着,思绪却悠悠飘向了过去,回到刚开始跟着鹿鸣的时候。

当时……

「你们三人既然跟了我,就好好记着。」

冰冷无比的声音感受不出情绪,被火光照亮的面具跃动着诡异的光芒,她不懂,为什麽姐姐会甘愿跪在这个人面前,只觉得这人诡异、冷清、无情。

但当她说出那句话时,她不由得瞪大了眼,「今天起,你们就是我人,走出去就是顶着我鸣的名字,谁敢欺负你们,就是给我难看,凡是这般人等……杀无赦。」

「要是你们手软⋯⋯」

当时,这女人没说话,只是扬起了嘴角,但意思再清楚不过。

要是手软⋯⋯给她落了面子⋯⋯她会杀了她们。

可她不懂,为什麽姊姊笑得这麽灿烂,为什麽笑得像找到救赎一样?

後来她们就随着这个人,到处进行非人的训练,姊姊却从来没有半分怨言,脸上的笑容居然越来越真实,不久後,姊姊成了鸣大人的近侍,做了云起的徒弟,她还是无法理解,为什麽所有人都对这女人死心踏地⋯⋯

一直到,那一天。

「是这个人吧。」

突然被叫到了後山的空地,她当时,还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在看到鸣和鸢尾面前,跪着一名形容凄惨的少年时,她不由地瞪大了眼。

她记得,这个人前一阵子,在街上摸走了她的钱袋,她也没放在心上,毕竟里面是空的,可是,为什麽⋯⋯

「鸢尾,你这妹妹不行啊。」

冷清的声音带了点冷笑,当时她还不是鵟羽,她用的依旧是花楼的名字,小锦,而姊姊已经被鸣重新取了名字,叫「鸢尾」,姊姊说,鸣大人要她狂妄,漠视一切试图挑衅的人,该杀则杀,丝毫不得手软,她就是她的亲信,是她的伴侣以外最亲近的人。

小鹫也是,也已经有了新名字,三个人就只有她没换过名字,她也不是很在意。

但她感觉得出来,姊姊和小鹫哪里不同了。

平常就能发现,在那一刻感觉特别清晰,小鹫面无表情的坐在树上,眼神漠然,眼底彷佛染上一抹嗜血的光,姊姊眼底带着笑,将匕首交到她手中,扣紧,恶魔般低声地开口,「鸣大人要你用能想像最残忍的方式,杀了这个人。」

她第一次见血。

亲手,伤害了另一个人。

他做了什麽?不重要,鸣大人这麽命令。

不需要多想,动手。

满身的鲜血,当时,她还反应不来,一双带着凉意的手却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抬起头,只见那张狐狸面具稍稍移开,露出了半张精致的脸庞,天空般澄澈的蓝眼闪着苦笑,「辛苦了,鵟羽。」

从那一刻起,她是鵟羽,是鹿鸣的近卫。

後来姊姊告诉她,那个人的确该死,他偷了灵川的资料,鸣大人为了吊他後头的主子出来,故意留了他一段时日,看看时机差不多了,就拿来给她练手。

鸣看上她的演技。

「研墨要凉,凉则生光。墨不宜热,热则生沫。」

那之後,她时不时会被叫到鸣的书房磨墨,一开始磨不好,总是受到她白眼,一身压迫的冷气几乎让人窒息,好几次後,她说了这麽一句话。

她早知道自己是鹿鸣的首席间谍,也慢慢搞懂鹿鸣的思路。

沉住气,不要焦躁。

她从来⋯⋯都不会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当年那个笑⋯⋯意思是,「我会把人送到你面前,让你好好玩死他。」

想着,鵟羽打了个冷颤,要不是这是她主子,她真会骂一声恶魔。

但比鹿鸣变态的头子大有人在,她卧底时看了不少,也早习惯了。

本来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了,鹿鸣却又给了她一个惊喜。

「那是我哥,如何?够蠢够萌吧?」

藏身在营地暗处,鹿鸣当时笑着指着流萤,她不置可否,她听姊姊说,这个人没表面简单,哪里蠢萌了。

但後来⋯⋯还真是蠢萌傻逼一个。

想起自家男人,鵟羽嘴角不由的一翘,下笔到一半觉得墨水又不好了,鹿鸣抽了抽眉头,眼神森冷的转向一脸傻笑的鵟羽,到嘴边的斥责却又塞了回去,换上戏谑的笑,心不在焉地放下笔,「呦,嫂子,在想我哥哥啊?」

「呜!」

全身突然一僵,鵟羽吓的转向撑着头一脸好笑的鹿鸣,再看看自己手边的墨⋯⋯

刚刚一定⋯⋯差点被骂⋯⋯

悄悄松了口气,再看看鹿鸣手边似乎已经处理得差不多的文件,鵟羽看向鹿鸣,见她微微颔首後放下墨条,伸了个懒腰,有些抱怨的看了她一眼,「鹿鸣,你别闹我,我还没嫁呢,就算嫁了,我也还是你的部下。」

「我知道,但我一向希望自己的部下,能过好一些。」

鹿鸣轻声一笑,正午的阳光洒在庭院,外头传来侍女问候的声音,伴随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鹿鸣的嘴角上扬了几分,「行了,离开吧,哥哥现在也在用膳。」

「⋯⋯谁说我要去找他了⋯⋯」

被她莫名的体贴弄得有些尴尬,鵟羽却立刻从房里失去了踪影,同时传来了她等待已久的声音,「鹿鸣,在吗?」

「不在呢。」

俏皮的应了声,鹿鸣毫不意外的听外头安静了一阵,随即房门被打了开,家康那一脸面无表情的,却掩饰不了他眼底带着的无奈,「不在的人会回答吗?敬业一点。」

跟在家康身後的侍女将午膳放下後,动作俐落的退了出去,看似完全不在意房里的两个人,鹿鸣却忍不住在心里轻笑了声,看向纸门,扬起一抹笑,「我也有被围观的一天啊⋯⋯」

「嗯?」

没听懂她在说些什麽,家康眨了下眼,却看她摇了摇头,似乎没有追究的意思,也就不问下去了。

在书桌前坐定,家康不是吃饭时会一边说话的类型,如果是其他人,大概理都不会理一下,但鹿鸣永远是个例外,「小刺蝟⋯⋯」

「嗯?」正认真扒饭的家康抬起头,只见自家未婚妻一脸哀怨地瞪着他的食案,一副被虐待的样子,看的他是一脸茫然,「怎麽了?」

还怎麽了⋯⋯

忧郁的看着家康那一桌子的辣味,鹿鸣咽了口唾沫,她跟家康一样喜欢辣味,当年她不知道这只刺蝟这麽喜欢辛辣的食物,还差点赔上了一顿宵夜,後来她偶尔也会弄点辣味的宵夜,在晚上找他过夜的时候带过去一起吃,她才不信小刺蝟会忘了她喜欢吃辣的,可是⋯⋯

看看自己这一桌子清淡,再看看家康桌上那一盘辣伴菜,虽然知道是为什麽,鹿鸣还是忍不住可怜兮兮的看向他,她嘴馋啊⋯⋯

欺负伤患不是好行为啊,家康,呜呜我没教过你吗?好像还真没有⋯⋯

自己内心戏满满,鹿鸣没注意到家康眼底闪过一抹笑,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语调却听起来莫名的调侃,「伤患没人权。」

活该受伤,受伤了就不能吃辛辣的,看你敢不敢再乱来。

家康想着,瞥了眼鹿鸣的腿,思考了一阵,「鹿鸣,晚点我让人弄拐杖来,德川府的下人都认得你,大可以随意走走,只是左腿千万不能受力,长歪了你这条腿就废了。」

⋯⋯讲得好直接⋯⋯

哀怨地瞥了他一眼,鹿鸣应了声好後变闷着头吃自己的,一副馋猫吃不到鱼的炸毛样,看的家康嘴角微微上扬,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後乾脆什麽事也不做,就看着她吃,反正休息时间还久着,等会可以睡个午觉,藤那边有让人过去照顾,出不了事。

悠哉地想着,看着鹿鸣吃完午饭,两人又一同窝到回廊晒太阳去了,晒着晒着,鹿鸣打了个呵欠,懒懒地靠在他肩上,猫儿似的蹭了一蹭,悠闲的小日子真好,不过这样过下去大概会胖吧。

心不在焉地在心里咕哝,鹿鸣倒是没打算认真思考这件事,反正伤好了再重新锻链一番就是,她又不是哪家的千金,多得是锻链的经验,胖了也能很快瘦回来,只是腿伤好了以後,得露个面压一下最近蹦跳的很欢的混蛋们。

想起自己领域里那些又不太安分的门派,以鹿鸣以往的做派,她早让人去灭门了,但最近她懒得让白卫动手,抱着让灵川休养生息,顺便看看能乱成什麽样子的看热闹心态,鹿鸣按兵不动。

心里喜孜孜地想着之後怎麽收拾那堆不长眼的东西,鹿鸣的笑容不自觉得带上了几分冷意,活像是恶鬼索命前的笑一样,只不过,是笑得像天使的恶鬼。

家康在心里吐槽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爱折腾就折腾去吧,不要受伤就好。

两个人,一个张狂,一个纵容,这样下去,倒也不错。

想着,鹿鸣微微扬起嘴角,「家康,我爱你喔。」

「⋯⋯嗯。」淡淡的应了声,没什麽情绪。

「小刺蝟,姊姊说话要好好回答喔。」

「⋯⋯罗唆。」略带不耐烦的声音,却夹带着一丝不自在的僵硬。

看着他满脸的红晕,鹿鸣爽朗的笑了起来,映在身边的人眼中,无比耀眼,那四个字,小声地脱口而出,「我也⋯⋯爱你⋯⋯」

被笑声掩盖了难得直接的告白,家康柔和的眯起眼,果然直接说出来不符合他的风格,这样是听不清楚的吧。

「好了,别笑了,到时候连脸颊都抽筋,可没药医。」

「噗,小刺蝟害羞了?」

「⋯⋯罗唆。」

笑声渐渐平息,鹿鸣脸上恢复了平日柔美的微笑,湛蓝的眼唯唯垂下,看着外头的庭院,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过⋯⋯有件事就有点麻烦了。」

「⋯⋯怎麽个麻烦法?」

心不在焉地看着她,家康的手依旧搭在她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轻柔的像是拍着孩子,温柔的力道让鹿鸣愉快地哼了声,她早知道端出这副样子对家康无效,一般人不都该正襟危坐了吗,不好玩。

没能看他上当,鹿鸣也懒得端着巫女的那副样子,语调也随意起来,不如方才的轻柔,要不是从头到尾就知道她半点认真的意思都没有,家康真觉得自己会想要好好整治一下这家伙,「我腿伤了,今年年末大概跳不了神乐了。」

「跳不了就找别人上,你好好养伤。」

「知道。」偏头在他肩上蹭了一蹭,鹿鸣打了个呵欠,「我本来打算找小池的,但那孩子最近被我派远了,赶不回来,所以我打算找别人。」

「⋯⋯所以?」

家康一脸不解,跟他说这个有什麽意义,他从来不介入她的工作内容啊。

看着鹿鸣那一脸悠闲地笑,家康也没有追究的意思,鹿鸣有分寸在,这次之後也会安份许多,他还放得下心⋯⋯才有鬼!

「打什麽鬼主意,又想弄得一身伤?」

稍微使劲掐着对方的脸颊,家康没好气的开口,鹿鸣满眼无辜的看了他一眼,看样子她的信用是从这次开始彻底破产了,小刺蝟反应这麽大做什麽嘛⋯⋯她又不是要像以前一样到处杀人放火,就只是找个替代而已,看他紧张的⋯⋯

想了下,鹿鸣忍不住莞尔,只是静静地回看着他,平静的眼神渐渐让心里紧张不已的青年渐渐缓和下来,只是这样回看着她,就觉得什麽也不用担心,自然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家康,该移开眼睛了。」

突然地眨眼,鹿鸣开口,看着家康那双差点变的涣散的翠绿色眼睛,在心里苦笑了声,家康也如大梦初醒般愣神了一阵,刚刚发生了什麽事⋯⋯?

看着怀里的女人,家康在心里叹了口气,将她的头拉入自己怀中,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到底⋯⋯还有什麽不行的⋯⋯」

说刚刚那是催眠术他都能信,仔细想起来,那种脑袋慢慢停摆的感觉还真有点恐怖,也就是鹿鸣,要是其他人敢这样,他绝对不会淡定。

完全无视恋人的叹息,鹿鸣掩嘴一笑,「我不行的可多了,比如说扑倒家康呀、伤害家康呀、或者是让家康不要担心呀、又或者⋯⋯不喜欢家康,这样的,我办不到。」

突如其来的告白,依旧让家康红了脸,微微转开头,耳尖也透着淡淡的粉红,今天都第二次了,这家伙突然做什麽⋯⋯他会受不了啊,这样的鹿鸣⋯⋯可爱过头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做些什麽,这家伙到底记不记得他是男人啊,各个方面都很正常健全的男人啊⋯⋯

「我当然记得小刺蝟是男人,各方面都记得。」鹿鸣一脸若无其事地移开他的手,小心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自然不过的递到他面前,家康随手接过,轻啜了一口,用余光看着她,在心里一阵抱怨。他还以为这种猜人心的本事光秀算是极致了,原来他家的也不差,以前不知道,大概是她没玩闹的心思吧⋯⋯「但我很相信小刺蝟的自制力。」

⋯⋯我可以拜托你不要这麽相信我的自制力吗⋯⋯

家康哀怨地瞥了她一眼,鹿鸣耸了耸肩,「我办不到的事再加一件,怀疑小刺蝟各方面的能力。」

⋯⋯不想跟这家伙说话了,是他的错觉,还是鹿鸣刚刚真的有开黄腔的意思?终究还是给黑雨养歪了吗?

家康黑着脸,喝着茶,身边悠悠传来鹿鸣带了笑的声音,「我没开黄腔呦,从『各方面』想到那种事,是小刺蝟自己太不乾净了,不过姊姊不介意喔!」

「⋯⋯」

这家伙好可怕!

家康在心里哀号了声,能不能不要让他亲爱的姊姊继续发挥欺负人的属性了,他接受无能了!

「小刺蝟?」

看着他一脸的生无可恋,鹿鸣愉快地哼了声,家康咬了咬牙,崩溃的大叫,「啊啊啊啊!别闹了,安份点!」

「我,不,要。」

平静的午後,突然地变得稍微吵闹起来,过了很久以後,家康回想起这些事,都会忍不住叹气。

⋯⋯他们德川家⋯⋯是不是都专门招惹这些让人不省心的家伙,他也是,藤也是,他和鹿鸣的孩子⋯⋯也没半个意外的啊⋯⋯

「想什麽呢?」

「⋯⋯想你跟政宗一样麻烦⋯⋯」

某个平凡日子的阳光下,男人回过头,抱怨似的眼神看向坐在窗框上的白衣女人,赤裸的脚踝这些年一如既往地纤细,就算踏遍了整块日本的土地,依旧如那年一样,不染尘埃。

女人眯起眼,偏头一笑,「那,小刺蝟不要我了吗?」

「⋯⋯白痴,过来。」瞪了她一眼,男人张开双手,将一身白衣的她拥入怀中,在她唇上温柔的一吻,「好好负责,说过的。」

看着他严肃的脸,女人粲然一笑,「当然了,那相对的,家康也要,对我负责一辈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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