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什麽话好说的,专心去做就好了。」
──沁蓝
Chapter7.
天还没亮,白色墙上的挂壁时钟现在直指三点。
我紧紧的抱紧身体,无法克制的浑身发抖,眼泪像是崩断的珍珠直直趴搭趴搭的掉落,染湿了纯白色的被褥。
明明,明明已经忘记了,明明已经好久没有梦见过了,为什麽今天他却突然出现在梦哩,狠狠的嘲笑着我,毫不留情地刺伤我?!
难不成连到了这个世界还要继续逼疯我吗?!
突然间脖子的刺疼让我战栗了一下,却在瞬间像是想到什麽连滚带爬的跌落床铺,趴上了等身镜快速拉下了衣领,一圈红色的细线就这麽倒映在镜子里,就出现在我的脖子中间。
像是一条鲜红色的细线,圈住了我的脖子,伸手去摸,像是伤疤,告示着那不是梦境,打击着我永远不可能消失的阴影。
我呆愣愣地跪了下来,头靠着冰冷的镜子弧面,止不住地掉下眼泪,发出无声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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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孩子们打着哈欠纷纷起床洗簌,领着自己的盥洗用具在洗浴间外的洗手台排着队。
「靛蓝?」洛登有点担心的想摸摸我发黑的眼角,但却被我躲了过去「你昨晚没睡吗?」
「哈哈一定是睡不习惯啦!」莫里把湿答答的毛巾甩到肩膀上,嘻嘻哈哈地靠近我们「还是说你尿床了啊?」
我无力地对着他比了个中指,身上冒着鬼火飘去排队跟着洗簌。
至少,我至少还能感觉的到,我还活在这世界,重返14岁的光阴,而且还没有他的存在,虽然说是个身分麻烦的小正太,但就当作阴间孟婆忘了给我喝汤,直接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礼物吧。
跟着孩子们洗簌完毕,莫里跟洛登各走在我两旁往餐厅前进,一路上莫里叽哩瓜啦的吵死人,而反观安静的洛登虽然还有点腼腆,但现在比较适应了些,笑笑地听着莫里说春梦。
「早餐预计十五分钟,开始!」
教官一声令下,餐厅里的孩子们双手摆着哈梅尔军人礼,大约花十秒礼赞艾尔女神,接着就拿起刀叉叮叮当当的开始用餐,在这时间,那些正规的骑士们才三三两两的走进来用餐。
大皇子则是身後跟着五位骑士走进来,中规中矩的先让迪希大大坐下,自己才随後落座。
「那些是谁啊?」喝着鲜鱼稀粥,我小心翼翼地往那边看,实在是好奇的不得了。
「大皇子的五位亲兵。」莫里难得的压低声音,对我的贫困知识已经不惊讶了「只要升上将领职位的骑士就可以钦点五位亲兵,听说那五位都是跟着大皇子出生入死的默契夥伴。」
「爹说大皇子殿下年纪轻轻就摆平大小战役,让魔族不再来犯,保哈梅尔一阵平安,是个难得的人才呢!」洛登放下汤匙,轻声细语地接着说。
「而且他七八岁就武装觉醒,十五六岁因为被受到刺激而第二次变化觉醒,那时候整个哈梅尔全国上下敬佩的不得了!」莫里睁大眼睛表情夸张「听说第二次变化是因为二皇女差点被魔族宰掉,虽然没有死但是却受了非常重的伤。大皇子因挚爱被伤,怒灭魔族上万人,到现在大家还是津津乐道呢!」
啊啊,还真是痴情种,原来迪希大哥还有这种八卦过往,默默点头,看哪天去到处挖挖墙,说不定还可以挖出一堆不为人知的八卦秘辛。
「不过要说这哈梅尔最让人崇敬的人是谁,并不是大皇子殿下喔!」
「啊?」我诧异的停下咀嚼动作,不解地看向莫里。
「是大皇女,诺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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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大姊?」大哥稍微皱了一下眉「是没错,我也很尊敬她。」
「欸为什麽?」我停下做拉筋的动作,我还以为大哥会对这件事情嗤之以鼻,毕竟一般有成就的人都不喜欢有人的名望比自己还高,尤其是女人。
「不要停下动作,一边听我说一边继续。」大哥斥喝了我一下「要说我为什麽对她尊敬,应该说她救过我一条命。」
那是个战乱还频传的年代,其实哈梅尔曾经一度遭到魔族攻陷,骑士虽然坚守着岗位保护着人民,但是大部分都死的死、逃的逃,而那时候的大哥还只是两三岁的孩童,根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大哥从昏迷中醒来,没有哭没有叫,默默地爬出用骑士屍体堆叠的小山,呆呆的抹了一下满脸的血水,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只看见烽火连天的橘红天空,还有杀喊与哭泣的哀号,在那瞬间还听见附近有人临死前的惨叫,但是接着他的周围就没了任何声音,过了几分钟才听见有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缓慢的朝他过来。
大哥很紧张,但映入眼里的是抱着还是婴儿的二弟,也就是抱着我二哥二皇子的诺蓝大姊,全身上下没沾到半点污渍,乾乾净净的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大哥。
然後梳着包包头的少女大姊拉过大哥的手,把他抱起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而无人推动的轮椅就慢慢地往残破不堪的皇宫大门驶出,那之间还有许多长相奇怪的魔族冲进来要围杀他们,却是在大姊穿过他们後像是断线的风筝瘫软的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随後在大姊带着年幼的两个弟弟躲藏起来,直到红色骑士团的援兵到来才出现,跟着红骑的人们上战场,一起找回消失不见的父亲大人。
「大姊平时不多话,唯一的装饰品是一把扇子。」大哥走到我身後压住我的肩膀让我整个人往前倾,要我双手打直去碰脚尖,我疼的龇牙咧嘴「自从战乱过後她就退居幕後了,除了偶尔接接外交,基本上就是喝喝下午茶、看看书,打发时间。」
「大姊…都不用出操吗?」我忍痛咬牙说出几句话,大哥却好像故意把我越压越低,然後碰到脚尖的那刹那我整个人痛到大叫「痛啊!」
「大姊双脚残废,自膝盖以下都是中空,根本没办法武装觉醒,她也没有觉醒过。」像是没听见我的哀号,大哥自顾自地说「从来没有人知道大姊是怎麽跟红骑一起上战场,那些红骑也莫名其妙,说不出为什麽来。所以大姊不出操,也没有人会说她什麽。」
「是…是这样吗?」终於肯放过我的大哥松开手,我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拿起旁边的水就是一阵猛灌「那其他人呢?我怎麽都没看过啊?」
「恩,没看过是正常的,比你大的都是正规军,不是在军营工作就是在白色骑士团里带队。」大哥站在我面前,阳光照射着他的金发闪闪发亮「沁蓝是你四弟四皇子,不知道为什麽很爱睡,大家也拿他没办法;莉蓝三皇妹比你晚出生几个月,自从觉醒後就一直待在水之神殿作实习巫女;银蓝二皇弟在武装绝醒方面并不出色,但是在内政管理部分颇有一手;最後是岚蓝四皇女,虽然一直以你二姊为榜样,但实际上学到的也只有那身力气,脾气暴躁的堪比火山。」
「阿…这样喔?」大哥踹了踹我要我站起来,我拍拍土尘後站直「可是大哥,你怎麽没介绍二姊啊?他不是你的未婚妻吗?」
「这你就知道最快。」大哥没好气「说到你二姊,晚上去给我向你二姊报到!」
「咦?为什麽?」
「你哈梅尔文学的真的不是普通的烂,一大堆字词都给我弄得乱七八糟,还亏你那两个朋友听的懂!晚上去跟二姊报到学哈梅尔文,听到没?!」
「是…」呜呜不会讲又怪我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