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喷了李玮仙不少的存款。
那天放学,为了躲避倾盆大雨,她刻意绕远路走在骑楼里避雨,经过条小巷子,里头传来『呜—耶—呜—耶』的声音,她好奇地走进去一看,赫然发现一窝小狗用纸箱装着被丢在杂物堆旁。狗妈妈不见踪影,里头的小狗们不知已饿了多久。
很想假装没看见,但李玮仙不忍心预想这窝小狗最後的命运,所以决定冒雨走去附近的超商买了几个罐头回来。
久而久之,不只是喂食这麽简单的事情,狗儿会长大,她还特地跑去宠物店买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大型狗窝以及毯子,将三只小狗安置在柔软的毯子上放进狗窝里,狗儿们幸福地被她养着。
一段时间过去,她的荷包越来越紧,假日和吴伊书及黄璇云出游时也需要花到钱,眼见自己快要无力照顾牠们了,她开始想着通知动保团体。
就在她考虑打电话求助的前一天,成若宇先发现了她和牠们。
「不回家你在这里干嘛?」成若宇今天放学会绕这条路,是因为他的身材越来越走样,打算多走点路当作运动,结果就遇见了仙女鬼鬼祟祟的不晓得在做什麽。
李玮仙本来蹲在地上看狗儿们吃饭,听见後头熟悉的声音,回了句:「有小狗。」
成若宇闻言,走到她旁边,果然见到三只小土狗正在吃罐头。尔後又发现一旁的狗窝及里头的毯子,看起来已用了一段时间,上头有些脏污。
「牠们吃相真是难看。」成若宇一开口就惹得李玮仙一记白眼。
「你还不回家吗?」李玮仙问。和她待在这里看狗儿吃东西,很无聊吧?
成若宇笑眯眯地,没有回覆,只说:「你要养牠们到什麽时候?」
李玮仙一听,先是沉默,後缓缓开口:「送给动保团体吧!我也不能一直养着。」
「这养了多久?」
「一个月。」
「哇赛,还真藏得滴水不漏,我到现在才发现。」成若宇很是吃惊,续道:「可是把牠们送给动保团体,听说最後都会被安乐死耶!」
「那换你来养。」李玮仙想都没想立刻反应,双眼注视着成若宇,表情非常认真。
她也知道小狗的未来将可能面临什麽,那也是她不乐见的,可她真的已经没有能力照顾了。
「其实我觉得应该要试着放牠们自己生活,你看路上一堆流浪狗,我觉得牠们也一定有能力像那些流浪狗一样照顾自己,又可以避免被安乐死的命运。」顿了顿,「我是可以帮忙养,只是不能再太频繁帮牠们了,放生也是为了牠们着想。」
李玮仙倒是没想过这可能性,现在一听,觉得颇有道理。
「好,那我们轮流,一个礼拜只喂两次食物,剩下的时间让牠们去户外活动。」算算零用钱的使用方法,若是一周一次的喂食李玮仙还有办法,她少玩点就好。
「可以啊!」成若宇从善如流。
往後的每周一由李玮仙、周五由成若宇买食物给小狗,其他时间他们会一起去放生狗儿,只不过是亦步亦趋地跟着,通常两个小时後就会再将小狗安放回狗窝。
一开始狗儿会怯懦,黏在他们脚边不敢独自行动,直到越长越大,遇见其他流浪狗靠近,牠们才慢慢地练习接受外面的世界,试着踏出友好的第一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某天两人再度回到骑楼下的杂物堆旁,只见狗窝,不见狗儿。
李玮仙急的快哭了,「是不是有别的流浪狗欺负牠们?或是被有心人带去做其他用途?」脑海中掠过跑马灯,什麽坏的可能性她都想过一遍了。
「搞不好牠们现在正自由自在地跑跳。」成若宇倒是异常冷静,尽量朝好的地方想,「我们就祝福牠们终於长大了,会自己闯天下。」像个爸爸一般地欣慰道。
「好……祝福……祝福牠们……呜…」李玮仙哭着一边点头一边安慰自己。
於是养小狗这件事宣布落幕。
虽然长时间把心力分给小狗,但李玮仙的成绩并没有因此下滑,不论大考小考,她始终维持十名以内。先前为了喂养小狗晚归,她都是以要读书为由骗家人说自己去图书馆自修,因此李爸爸和李妈妈才没有对她的行踪起疑,现在为了准备段考,加上没有小狗的事要处理之後,她总算能正正当当地跑图书馆看书了。
段考前两天,吴伊书画了一张卡片送给李玮仙,上头是三只小狗,旁边写着:『考试加油!』她是李玮仙朋友群中唯一一个知道她和成若宇偷养小狗的人,小狗整窝不见的事她也知情,担心李玮仙会因为过度难过影响到考试实力,所以吴伊书才会画张卡片为她加油。
李玮仙很感动,有这种雪中送炭的朋友真好。
总算,努力没有白费,李玮仙这次的成绩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次。一直到成绩单发下来,她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考了全班第二名!
整天处於亢奋状态,一到放学就迫不及待回家告诉父母这件好消息,甚至连成若宇打给她时,也不像以往懒得搭理、随口敷衍,而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的排名似地激动。
「第一次耶!我人生中第一次考出全班第二名,你说我能冷静吗?」电话这头李玮仙特别聒噪,成若宇虽然替她开心,同时也觉得无奈,因为他也考了第二名……倒着数的那种,成绩单被成爸爸看见後他就被叫去罚跪,此刻正一手拿着手机和李玮仙讲电话,一手冰敷红肿的膝盖,电话两头的人两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