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李妈妈问起李玮仙今天晚归的原因,虽然李玮仙向来不会让她操心,但李妈妈关心女儿,还是不免会询问,但语气就像在问她今天功课多不多或有没有吃饱那般平常。
李玮仙也并非不懂事,所以把她去找成若宇的事交代的很清楚,怕妈妈担心。
因为国小当过李玮仙班上的志工妈妈,帮班上同学准备过点心的缘故,所以李玮仙提起成若宇,李妈妈多少有些印象。
「你跟他相处得不错?」妈妈夹了一筷子A菜放进李玮仙的碗里。
「还可以啦!可能因为是同一所国小毕业後又上同一所国中,所以会比较熟悉。」
「你们两个……」李妈妈很认真地看着李玮仙,试探的口气一停顿,李玮仙倒是偏头不晓得妈妈的心思。
「我们两个怎麽了吗?」她见妈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解。
李妈妈眨了眨眼,「没事,吃饭!」
此时原本在一旁默默吃饭的李爸爸却开口:「女孩子要有矜持,要会保护自己。」
李玮仙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
客厅电视正播放着新闻,从餐桌的方向可以看得见。
「妈,我明天早上还是要吃外食喔!」李玮仙明天要一次买三份了。
「外头食物加了很多不健康的调味料,不要一直吃。」李妈妈吃了一口饭,语气不容人反对,续道:「我今天会去菜市场买土司和培根当作後天的早餐。」
李玮仙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白饭,心里想着在学校和同学边吃边聊天的景象,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
李妈妈见她不甚开心,心软了继续说:「我可以答应你偶尔吃。」
李玮仙这才扯起一抹彷佛诡计得逞般地窃笑,一边心想明天要跟人瑞和成若宇预告她这几天暂时无法帮他们买早餐了。
啃着鸡翅膀,她心思飘回几小时前在成若宇家的回忆,不断思索自己被成若宇一句轻佻的话而影响的事……
那时候她怎麽忘了叫他『闭嘴』呢?他是白痴成若宇啊!李玮仙在心中呐喊。
正纳闷着,爸爸又开口了,「玮玮,你们学校上新闻了。」
李玮仙闻言,跟着侧过头看电视,这一看不得了,何止是『学校』上新闻,是『她的同学』上新闻了。
隔天李玮仙买了三份蛋饼和三杯热奶茶,一份先送到一楼成若宇班上,不巧又碰到那位绑着高马尾、长相清秀、说话甜美的女同学。
「同学,又见面了,请问成若宇到校了吗?」她客气地问,边往教室内探头探脑。
「若宇还没来喔!你找他有什麽事?我可以帮你转达!」
女同学的语气里就好像知道成若宇请了两天假後的今天会来上课一般。
李玮仙没有细问,只是笑说:「那就麻烦你帮我送早餐给他。」将一份蛋饼跟一杯奶茶放在同一个塑胶袋里,递给女同学。
「好,」女同学接过塑胶袋,却没有回教室,而是站在原地,「我叫郭依婷,以後你遇见我可以直接叫我依婷,若宇都是这麽叫我的。」女同学漾起一抹笑,很有礼貌地自我介绍。
藏在那笑容底下的心思,李玮仙还不明白吗?这女的摆明了就是把她当情敌嘛!
「依婷,我是李玮仙,很高兴认识你。」李玮仙也笑着回应,对於『情敌』这个想法不置可否,但是却刻意忽略心口里闷闷的感觉。「早餐再麻烦你帮我转交,我先回班上了,谢啦!」语毕,小跑步上楼。
果然一进教室,班上气氛明显不对。
她想这大概是唯一一次她的同学们都这麽有默契地早早就到校了。
观望着状况,李玮仙默默走到位置上,把一份早餐放在官人睿面前,「官同学早上好,您的早膳已为您备妥。」她看着躲在报纸後的官人睿,提醒他自己还有早餐的存在。
官人睿这才从报纸里抬起头,轻声轻语地说:「谢了。」然後拿起蛋饼吃起来,「你看到新闻了吗?」他将报纸推到李玮仙眼前,「这篇幅还真大!」
李玮仙放下书包,因为方才小跑步流汗的缘故,她把脖子上的丝巾和制服夹克脱下挂在椅背上,取来报纸细细读了起来。
新闻内容大概是说他们班上一个爱玩不爱念书的女同学,不晓得在外头交了什麽朋友,竟然有两个男生为她打架,一个重伤送医,一个在警局拘留中。
班导大概被校长找去喝咖啡了,整个早自习都不见人影。而那位女同学一直待在後走廊哭,她身边有闺蜜陪着她。
一年五班被诡谲的气氛包围了一整天,每一堂课的老师上课不讲欢乐的内容,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把整天趴在桌上的事主女同学叫醒,默契一致性装作没见到。
最後一节课钟声一响,在隔壁班上课的班导向本班任课老师打声招呼後,就把事主女同学拉走,没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李玮仙很担心那位女同学,闷闷地走去搭公车。
一见到成若宇站在公车站牌旁笑嘻嘻地向她挥手,李玮仙一时间感觉自己变得好脆弱。
她整理好心情,走过去劈头就一句:「你这个王八蛋!」
成若宇被吼的莫名其妙,嘴边的笑容没了。
……这位姑娘今天是吃错什麽药不成?
「你不要再暧昧不明了,要知道女孩子的青春很有限。」
这又是在演哪一出?成若宇紧皱眉头,「李玮仙你是不是……」
「被喜欢是幸福的,但若是给了让人误会的讯息,有可能会害死人你知不知道?」她一想起整个早自习的哭声就於心不忍。
成若宇火气也来了,「但万一告白失败,主动的那方也无法承受吧?」就像他对她的感觉,也是他一直迟迟不敢开口的原因。
李玮仙气鼓鼓的脸颊终於消气,打消了要帮郭依婷的想法。
「对不起,我只是今天一直在胡思乱想。」李玮仙踢着小石子,反正来日方长,要帮郭依婷的时机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