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下午直接翘课,终於再也不用听到班上女同学那样交头接耳的闲言闲语,我漫无目的的到处乱晃,这个时间点,身穿学校制服的自己与路上行人显得格格不入,就算走进熙熙攘攘的闹区,不断擦身而过的是接踵而来的人潮,我依旧跌跌撞撞的逆行,像是一道全然没有存在感的透明空气,没有人看见孤独的我……
也没有任何人发现,快要窒息的我。
倔强的我要自己不准哭,也的确,被导师叫到办公室教训、被班上的女同学孤立这些事情只要一和妈妈死了比起来,就显得鸡皮蒜毛许多了吧。
逗留街头久了,实在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刚好看见一群也是身穿制服的高中男生走进网咖,我也跟了进去。
网咖的冷气很强,一走进去便能闻到密闭空间弥漫的浓厚烟味,因为不打游戏,我只是随便浏览网页,随意打量身边的人有的是翘课学生,有的是边抽着菸的成年人,尽管,他们都坐在这里,坐在距离我不远的位置,怎麽我却还是那麽空虚。
无论去到哪里,我都还是一个人。
这样彷若幽灵般始终没有归属的感觉,真的好糟好讨厌。
耗了些时间,晚上八点多,我还是不想要回家。
网咖的菸味太重,没再多久我就待不下去,只好回到家附近,但就是不愿踏入我们那个社区,这般如此的晃着晃着晃到上次那座小公园,还没走进,便已经听到猫儿咪咪呜呜的叫声,我带着期盼上前,不知道那个喂猫的人会不会来?
这样莫名其妙的期待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明明才见过两次面,而且,还是偷窥。
我才要踏进那座溜滑梯,背後已经有人玩笑般地揪住我制服的海军领。「妹妹,来玩溜滑梯唷,要不要哥陪你一起玩?」
好烂的搭讪开场白。
我认了出来眼前这身有点印象的高中制服,那是稍早之前,翘课群聚在网咖打网咖抽菸的那些男生,难道,他们是一路尾随我来到这里的吗?
「你们想要干嘛?」尽管想要沉着,但我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我身上……没带太多钱,所以,别想要勒索我……」
「干嘛说得这麽难听,看你一个人孤单,我们是来陪你玩的啊。」
「嘿呀,陪你溜滑梯、荡秋千咩,哈哈!」
说着说着,这三三两两的高中男生便不正经的笑了出来。
「哇,刚刚没注意到,你身上这制服……是读女校的耶!」
「难怪长得这麽纯洁!」
他们不怀好意的暧昧眼睛猛朝我打量上下,边说,一步步靠近。
「小小年纪的、又念女校,一定还没有交过男朋友吼!」
「哥让你当男朋友好不好?」
没有想到自己的大意与愚蠢会招来这样不堪设想的後果,我艰难的倒退一步,他们则是得寸进尺的又跨越了一大步,其中一个男生把玩我染色的发尾,「唷,染头发呦,看来你也是玩咖嘛,干嘛还装清纯?」
就在此时,我畏惧的眼里倏地闪过一个颀长身影,我马上认出来了,是那个喂猫的人。
顿时,我彷佛得救的大叫求救,这群高中男生也没有要收敛的意思,只是转身过去,非善意的警告,「少管闲事!」
而那个喂猫的人淡漠的望了我们一眼,果真没事般的走掉,喂他的猫去了。
是啊,不意外。
如果今天换作是我,我也会漠视这一切的。
真的,不怪他。
「好啦,你就来陪这群哥哥玩吧!哈哈!」
为首的高中生已经开始动手粗鲁的扯下我的海军领,我还想试图抵抗,只是,当我的双手被两三个男生左右抵住,望着被他扯落的领结和制服脱落的第一颗钮扣,我别过头,万念俱灰的闭眼就要无奈承受……
一道威力不小的掌风挥过我的脸颊,蓦然,我张开眼,是他,是那个喂猫的人,他不知道什麽时候回心转意的,就挡在我的面前,出拳揍了扯下我领子的那个高中男生。
对方似乎也被惹恼了,恨恨地瞪了过来,眼见他们就这样围群而上、不干示弱的挥拳向喂猫的人,他们几乎扭打成一团,不知道奋战多久,喂猫的人终於奋力推开那群男生,我还愣着,喂猫的人已经拉着我跑。
「可恶,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那群高中男生的叫嚣骂声还在耳後,我们没命似的往前逃,绕过几个小巷,直到靠近灯火通明的街上,喂猫的人灵机一闪的拉我进了便利商店,躲在店里角落的零食柜後面,他将我藏进他的怀里,示意我别出声。
就这样,几乎喘不过气的自己躲在他强烈起伏的胸怀里,冰冷还微微发颤的指尖当触碰到他炙热的体温,瞬间,像触电般的触感,我意识到自己不该和一个陌生男生靠得如此相近,原本想要挣扎退开的,却又被他拉得更近。
「别乱动,他们还在店门口张望!」
「唷……」
这下,我尴尬的不敢再乱挪身子,静默聆听着那样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怦怦、怦怦地,似有什麽魔力的抚慰,好像只要有他在,我已经不那麽害怕了。
除了从小打闹长大的刘时雨,这是我第一次靠男生这麽近,近得几乎是贴着他单薄夏季的制服底下那结实宽厚的胸膛,让我几乎要分不清楚自己此刻紧绷的情绪究竟始於这专属於男孩子的气息还是外面追赶的高中男生。
好半晌,不知道过了多久,是便利商店的店长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同学,你们蹲在这里干嘛?」
我们赶紧站起身来向外张望,那群高中男生果然早就不见了。
「没干嘛……」
在店长狐疑的视线下,我们出了便利商店。
在确定我们的安全之後,喂猫的人淡漠的对我说。「以後,不要再到公园去了。」
///悄悄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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