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一声不响的奔入房间,碰一声的关上房门後躲到被子里用眼泪洗涤我的心灵,哭到爸都紧张的跑到我房门前狂敲。
「羽徽,怎麽啦?让爸进去好吗?」
我猛摇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爸爸以为我默许了,於是开了门走到我床沿。
「怎麽了,小考考差了?」他隔着棉被轻拍我的背。
你真的是我亲爹吗?不管大考小考我哪次考差有哭过的?
不、不是,是哪一次大小考我没考差过的?於是我摇了摇头。
这下他苦恼了:「不然,朋友欺负你?」
严格说来,袁靳是我同学,但是他要跟谁一起放学好像与我没有干系,而且我和他连朋友都太牵强,所以我又重重的摇摇头。
猜了好几次都没中,爸只好不知所措的坐在床角不停安慰,哥哥约莫在隔壁听得也烦了,只听到他冷冷的对爸说了一句:「你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会儿。」
之後爸还来不及拒绝,就被宋羽凌跩出去了。
连续哭了大概半个小时,整包舒洁卫生纸被我用掉了一半,眼睛也肿得不成样,我掀开棉被想透透气,吸了吸还淌着鼻水的鼻子,气管通了,内心的苦闷却没通。
突然外头传来上楼声和塑胶袋的摩擦声,接着门咔啦的打开,提着袋子的宋羽凌迳自走到我房间的书桌前,将那袋东西重重的放在上面。
「幸好妈还没回来,不然被她听见你哭,而且还是因为袁靳,她一定会宰了你。」
我完全没听他说话,眼神慢慢的飘向那袋放在桌上疑似食物的东西,问道:「那啥?食物?我的末日储粮?」
他赏了我的头一掌:「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应该是没事了。你快吃,先下楼了。」
⋯⋯其实哥还是挺疼我的嘛。
「哥,你等会儿,我需要辅导!」我拉住宋羽凌的衣角,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他温柔的转过头来:「乖,我知道你有强大的修复再生能力,加油好吗?」
最後宋羽凌连屁都没放就走了,哪有这种好人做一半的?
哥买的是茶汤轩的挫冰,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他逼着爸带他去买的,而且还故意加了我最讨厌的红豆。
不过我依然硬着头皮吃了,一来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二来是买了都买了,不吃多可惜。
晚上,我和我哥在各自的房里听着爹娘吵架,内容大致上是哥的升学问题。老宋坚持让哥去读外头的国立大学,而宋太太则希望哥留在本地读书就好。爹娘平时很少吵的,但是唯独学业这块彼此都有自己合理的考量,因此从我国中时期就一直僵持到现在了。
哥现在应该很烦躁吧!我轻轻的敲了敲我俩房间相通的窗户以示慰问。
过了一会儿,窗户倏地打开,宋羽凌一脸兴奋的探出头来:「欸,宋羽徽,你快看元乔粉专。超劲爆的!」
原来这家伙完全没有一丝坏情绪啊!那我是在瞎操心个什麽劲这是。
「才不要,一定又是什麽捕风捉影的八卦。」我翻了个白眼:「那种报导十件有九件是假的,而且亏爸妈还在为了你之後的人生方向争吵,都快闹家庭革命了,你还有心情滑脸书!」
我碰一声把窗户关上,实在是因为我也是其中的受害者,所以才会如此气愤啊!
他还是不死心,隔墙大吼:「跟袁靳有关,不看是你的损失!」
我打算对他的话「听」而不见,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非常没有原则的拿起手机,用十秒不到的速度点开元乔粉专,往下一滑,醒目的黑色大标题出现在眼前——
《直击高一男神和同届女学生漫步街头》
「我去!」我抛下手机朝窗户怒吼:「这算什麽狗屁劲爆?」
他没吭声。
照片是没发出来,不过这事我的确能证实,毕竟我也是目击者嘛!
文章什麽的大部分都是废话。
比如:「两人有说有笑感情浓厚⋯⋯」
还有:「两人距离不到一公尺⋯⋯」
再来就是:「女方疑似男方的⋯⋯」
谁规定袁靳不能跟女生一起放学,一起回家?
说、说不定他们⋯⋯只是刚好同一条路,打个招呼顺便走一段路!
一定是这样,就会是这样,只能是这样!
好吧,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了。
我打算明天去问个清楚,为了我自身的权利。
还有扞卫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虽然那位置又小又窄,坐起来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