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後,今日的太阳终於肯露出脸来工作了。
阳光普照着大地,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家自己推着轮椅来到这层楼的「日光室」,来感受一下阳光的温暖。
「阿公,要吃药罗。」
刚来到这间医院不久的菜鸟护理师,稍微在工作车上核对一下药後,便将现在时间要吃的药都给放到同一个袋子里头,然後拿给了阿公。
有一位看起来比较资深的护理师推着血压计,来量其他人的生命徵象时,却注意到她手中的药,她纳闷盯了好几回,最後上前去询问。
「这颗是什麽药?」
资深护理师指了中间的那颗淡黄圆形且单面特殊标记的药问。
「啊?」
菜鸟护理师似乎被她的问题给弄懵了,但还是赶紧回答她的问题,「降、降血压的药。」
她没有说些什麽,只是明白地朝菜鸟护理师点头後,露出一抹微笑用着台语请阿公等她一会,然後她撇头拿走菜鸟护理师手里的药,并叫菜鸟护理师过来一趟。
她带着菜鸟护理师来到会议室,面色凝重的关上门後,她告诉菜鸟护理师,她刚刚差点把降血糖的药当成降血压的药给阿公吃下去了。
「宁茵学姐,对不起,我……」
菜鸟护理师露出懊悔的神情,内心责怪自己怎麽会差点犯了这样子的错?
「有些事情并不是道歉就有用的,而且你要道歉的人并不是我。」她看着菜鸟护理师低下头的模样,她又问:「你确定你有三读五对吗?」
「没、没有,因为太忙了……」菜鸟护理师心虚的低下头,不敢注视宁茵的目光。
「太忙?」她语调冰凉问菜鸟护理师,「如果我今天没有发现,就这样子让阿公吃下去了,阿公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了,你认为大家会因为你的太忙而谅解你吗?」
「学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应该很清楚,给错药的官司不管怎麽打都是输的,法官并不会因为你不是故意的而判你无罪。」
菜鸟护理师没有回应,只是头越来越沉重。
「诗晴,自己好好想清楚吧,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跟阿长讲的。」
宁茵想对菜鸟护理师说的话已经表达到了,她认为不需要再继续说下去了,所以她就直接离开了那里,只留下一脸错愕的菜鸟护理师。
「欸,你们……不觉得宁茵学姐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了不起的模样,很讨人厌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位护理师摘下口罩後,四处寻找,确认宁茵不在,赶紧关上会议室的门,快步上前对着其他正在吃饭的人问。
「原来不是只有我那麽认为啊。」
「我记得之前──」
她正打算继续说下去时,会议室的门就被人给拉开,一看见是宁茵,让她们都愣住。
宁茵只是漠然看着她们一眼後,就走去拿出自己的便当,然後坐到她们的对侧吃起她的午餐。
她们见状,满脸尴尬地赶紧收拾桌上的垃圾,要逃离了现场。
她们一拉开门,见到正要拉开门的檀恩,则是尴尬地对她微笑後,感觉像是自己很忙的模样,快步往护理站的方向。
檀恩看见她们的反应之後,对着跟她们相比,略显悠哉的宁茵,问:「她们这是?」
「可能做贼心虚吧。」
「又在背後偷偷说你坏话罗?」她看着宁茵颦眉又问,「这已经第几次了?」
「我无所谓。」
「无所谓?」檀恩上前坐到宁茵身旁,「你认真?」
「嗯,我只希望她们除了会说以外,做事情的方面也可以像说的一样。」
当檀恩看着她冰冷的眼神,让她不禁感到担忧。
因为现在的她,依旧将自己给关在那黑暗的寒冬中,不管别人用着什麽样的眼光、想法来看她,她都觉得无所谓,用着冰冷的模样来与这个世界断绝往来,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再受伤……
檀恩很想要将她拉出那黑暗的世界,可是却怕到时候不但没有将她拉出来,反而将她越推越远。
「既然你都那麽说了,那就暂时放过她们吧。」她用食指指宁茵,表情严肃且认真道:「不过她们下次还敢说你的坏话,我一定赏她们每个人一个巴掌。」
「只怕你这赏下去,要被阿长责罚的不是她们,而是你啊。」
「……」
檀恩眨眨眼睛沉思片刻,便道:「那我不应该是赏她们每个人一巴掌,而是要去拿3M胶带贴在她们每个人的嘴上,看她们还敢不敢说别人的坏话。」
「……你高兴就好。」
宁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