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果牛郎織女是現代人的話 — #2 阿津

自那与织女初见的雨天过後,两人开始透过通讯软体交流,也意外地怎麽聊都不会厌倦,如此又过了一个礼拜,牛郎某天放学後,发现在他们相遇的那条街道上,有一间新开的甜点店。

虽然对於如何与异性相处他也是个新手,但在这几天的聊天过程中,他很用心地记下她曾透露出来的喜好,其中便提过织女非常热爱甜点。

想着再过两天便是周末,织女也会有空吧?

这样想着,牛郎偷偷瞧了一眼正在讲台上抄写板书的国文老师,确定他暂时不会转过身来後,很快地解锁手机介面,点开浮现在手机首页的草莓蛋糕头像,输入一句:「万鹊街上新开了一间法式甜点,你有吃过吗?」

现在是中午用餐前的最後一节课,也许对方正在休息,於是很快便有了回覆。

「没有呢~说起来好久没吃到美味的甜点了(๑•́₃•̀๑)」

「那礼拜六要不要一起去吃?」牛郎在按下发送之後,听到国文老师刻意的咳嗽声,意识到那肯定是在警告自己,马上抬起头看向讲台,手机往抽屉一放,双手也重新放上桌面,开始提笔抄写黑板上的文字,还调皮地冲着老师笑了笑,收获一枚微愠的眼神,开始了苦口婆心的长篇大论。

「都已经是高中生了,什麽时间该做什麽事自己都要知道了,老师上课再认真,你们没有好好学习也得不到什麽,只是白坐在这里一个小时而已。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要想有好成绩,你们也要努力啊!」

台下同学有些骚动,有时候上课疲乏了,就算听老师说点教都是放松,前提是说教对象不是自己。

待老师又投入课堂教学时,隔壁桌的阿津趁老师不注意,扔了小纸条到牛郎桌上,里面写着:「春天到啦?」

阿津是牛郎的死党,但真要问他们为何会凑在一块,大概也只会表现出勉强的表情,然後说对方是「顺眼」而已。

牛郎将纸条翻到背面,并不打算正面回覆,只写了一句话便扔回给对方。

「现在是夏天。」

阿津见好友并不打算对自己多解释,便也识趣地暂时结束话题。

下课之後,阿津假借饭前洗手之名,拉着牛郎跟他一起出了教室。

牛郎拿着手机,查看织女的回覆,并继续刚刚的话题。

「星期六可以喔(๑´ڡ`๑)」

「我们要约几点?」

「我想想,下午两点好了?」

「那我记一下时间。」

「OK~好期待喔!」

「我要先吃午餐了喔。你休息了吗?」

「我已经用完餐了,要去准备开会(ง๑•̀_•́)ง」

与织女的对话告一段落之後,牛郎才意识到往洗手台的方向不对。

「你要去哪里?洗手台可不在这边。」

两人已经在与教室有一段距离的凉亭底下了,又因正是中午用餐时间,大部分的人都在教室里吃饭,外面倒是没有很多人。

「没什麽,谁教你上课难得偷玩手机,刚刚又笑得像少女,彻底勾起我的好奇心了!还体贴你,来这人烟稀少的地方问话喔。」阿津嘻皮笑脸地说道,明显表示出他的八卦之魂。

「无聊,我要回去吃饭了。」牛郎翻了翻白眼,走向最近的洗手台洗手。

「你不跟我说,我等等会睡不着啦!如果我下午打瞌睡,就是你害的喔!」阿津也跟着洗手,狡猾地说道。

「那跟我无关好吗?」牛郎洗完手後,自顾自地往教室走去。

「真狠心!」阿津也很快跟上,继续缠在牛郎身边试图挖出一点消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嘴仗,直到进了教室,阿津终是没能从牛郎口中撬出点什麽。

「你别再问我了,我是不会说的。」最後,牛郎义正严词地对阿津说,接下来不管阿津再怎麽对这个话题试探,牛郎一律以沉默作为回应。

「好吧,我放弃了。」阿津试了几次无果,决定另开新话题:「那你周六要不要跟我们去打球?」

「不行,我有约了。」牛郎摇头道。

「你这宅男会有什麽约?难不成是跟女孩子约会?」阿津不以为意的反驳道。

「随便你猜,反正我有事了,下次再约我吧。」

两人的对话以闲聊作结,但牛郎不知道,阿津的好奇心还没结束。

周六当天,牛郎早上七点就清醒了,虽然距离下午两点还有不少时间,但这是继意外相遇以来,第一次约见面。

第一次约会该怎麽做什麽才会让女孩子开心呢?牛郎想了想,自己还是学生,说要请客肯定是不行的,早知道就多存些零用钱......但此时说这些也无用。

为了今天,他也上网查了很多资料,安排行程,并依据自己的情况做些调整,尽管成效不敢保证精致,但他诚挚地希望能给对方良好的印象,最好还能洗刷掉上次狼狈的第一印象。

他打开衣柜挑选服装,然而平时总是穿着休闲,衣柜里,运动服占了多数,勉强挑出一件棉质白色短袖,搭配深蓝色牛仔裤,听说这是简单又不容易出错的搭配。牛郎无意识地摩娑牛仔裤上的缝线,心中暗自决定以後要多买些不同类型的衣服。

接着他又挖出自己放在抽屉里,压在最底下的存款。每当他零用钱有剩余时,便会存下来,凑到一百元就会去换成钞票,这几个月来林林总总也存了快要一千元,他抽出五百元,打算当作今天的约会资金。

今天是假日,家人都会在家,要穿的和平时不一样走出家门,免不了要接受一番盘问,所以牛郎决定将选好的衣服带出去,在外找个厕所换上。

因此,他在家吃完午餐之後,回房间换上平日常穿的运动服,带上黑色後背包,里面放的是钱包和准备要换的衣服,藉口说要和阿津他们去打球。

「你要回家吃晚餐吗?」牛郎的妈妈收拾餐桌,看见牛郎正要出门,顺口问了句。

「应该没有。」他不想让家人起疑,且这次约会他也希望不要有时间的压力,但若是织女要早点回家就另当别论了。

「那你把家里的大门钥匙带上吧!待会我跟爸爸要去台中载妹妹回来。」牛郎的妈妈说道,又从钱包里拿了三百元递给牛郎,「这是晚餐钱。」

「谢谢妈。」牛郎收下之後,依言将钥匙收进包里,心想待会还是得去阿津那里打个招呼,以免穿帮,正好可以请他喝杯饮料当作封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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