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反三生三世墨淵白淺同人-不要相信她 — 第二十章 共罪

弯月如眉有气无力的悬在天空,远方的雨云在夜华施法时就开始悄悄凝聚,整片天幕灰蒙蒙,看似什麽都不存,只剩阴冷和绝望,像是为白浅的命运在呜咽。

雨水缓缓飘落到夜华如雕像般纹丝不动的脸上,在细密雨水敲打紫宸殿书房门前金玉地砖的声音之中,夜华耳边响起素锦婉转的声音,对他来说简直就像从阿修罗道涌上来的诅咒:

“这雨神布雨布的急,夫君脸都被打湿了呢,让妾身给您擦干吧。”

脑中“轰”的一声,夜华心里警铃大作,喉咙像吞了火球般炽热地紧缩,他一双鹰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得意洋洋胸有成竹的素锦,心里有数她八成已是在此埋伏多时了。

他今夜本自认是滴水不漏,为了防人多嘴杂确保阵法不受干扰,他选择独自秘密行事,不但书房周围设下了厚厚的仙障,连伽昀与其他一众心腹将士都被吩附守在紫宸殿大殿门外,没有命令不得进入大殿接近书房周围,而阿离刚好也因在上清境醉酒後昏睡跟奈奈被安置在药王府内不会回宫,可偏偏白浅的反抗意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顽强,令他多花了半数以上的仙力跟时间最终才能将她封禁,还差点受到阵法反噬,书房外仙障的强度怕是也受到了不少程度的影响,当时他虽注意到了这点,但身在法阵中的他却无法即时脱身修补。

夜华心中十分懊恼,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素锦会这样出现在他的书房门外,都怪他虽明知她诡计多端,但数百年来却太过疏忽放任这个笔架子,今晚办大事前早应该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才对!

然只见他眯了眯眼,不过眨眼的工夫心里已拿定主意,伽昀一众只守在大殿外,殿内所有仙娥也被他支开没有命令不得回来,虽因法阵耗损了他不少仙力,但对付素锦之辈绰绰有余。

就算命中注定要碎自己美梦的人是素锦,他也一定要把搅乱自己跟素素命运的绊脚石斩草除根!

杀心既起,夜华人也随之镇定下来,他暗自冷笑汇集仙力想要等下将素锦一击毙命,嗓音听起来诲暗莫名:“进来。”

说完他欲转身却又脚步一顿:“别叫我夫君。”

月隐星稀,浓夜里杀机乍现,素锦却浑然不觉,像做给夜华看似的,故意扭着腰踏着莲步摇曳生姿进入书房。

待素锦一进书房,夜华放下怀里的素素,一手在周围布下厚厚仙障将自己跟素锦层层包裹,再擡手祭出了青冥剑,剑尖疾颤,直直就要往素锦心口刺去。

夜华眼前的素锦花容萎顿了一下,但她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夜华对她拔剑相向的模样,是以只是脚步踉跄的往後後退了好几步,水袖一卷,面上还是十分镇定的道:“夫君的阵法尚未完成,妾身是来助夫君一臂之力锁住白浅的元神,永除後患的。”

“嗖”的一声,素锦听得身前剑风一减,青冥剑贴着她的袖子划过,她只觉左上臂一阵剧痛,此际夜华手中剑锋一转,一道青色寒光直取她的咽喉要害处,冰冷的剑锋刺入她皮肤,那一刹那素锦以为她下一秒就会血溅四方魂归夜华剑下,然而,素锦想像中的血溅四方并没发生,夜华的剑并未再发力刺入她咽喉,只听他叱了一声:

“本君说过别叫我夫君!”

素锦右手捂着左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忍着刺骨的疼痛窥伺着全身都散发着腾腾煞气的夜华,定了定神後,她吞了口口水微微喘气,面上装出一贯柔弱的样子,心里却在窃喜。

看来,今夜她赌对了。

虽然夜华不愿承认,但素锦深知他跟她一样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可以为了夜华牺牲自己的一双眼睛,而夜华可以为了素素宁愿犯下夺舍上神的大罪,更别提他夺舍的上神还是背景雄厚,四海八荒都敬称一声“姑姑”的青丘白浅上神!这一次,看他还怎麽在她面前故作清高!

“说!”夜华又怒喝了一声,手中剑尖擡起了素锦的下巴。

素锦这才把视线从面下的剑移开,目光熠熠的看着夜华,故意缓缓道:

“殿下可知道,这夺舍之术的最後一步,便是将原主元神锁在结魄灯里才算完成,而用结魄灯锁元神的咒语,父神只交给了素锦族。”

夜华再清楚不过,在天宫没有任何东西会比伦理道德更靠不住,想要什麽或需要什麽就应该用权力去夺取,不行就动脑子找出对方的弱点来威胁利诱,若这个也行不通,那就用花言巧语骗取。

而素锦只不过是照着这个规矩在天宫苟活的动物。

所以,要想让诡计笨拙又狡滑的素锦说出实话,夜华知道自己在气势上就要压过素锦,绝不能让她得意忘形。

“一派胡言。”他毫无从素锦下颚移开剑锋的意思。

素锦坦然的接受了夜华质疑的视线,手中召唤出了结魄灯把玩,像少女一般咯咯轻笑出声:“我是殿下的侧妃,就算是犯下夺舍之罪,也愿与殿下共罪,怎敢欺骗殿下,就我所见,像白浅那般顽强的意志,殿下的阵法只是让逼她从身体离开沈睡,若是少了锁魂这步,说不定过几日她便能找到方法回来,殿下若是不信,可等个几天看看,素锦只是可惜那阵法耗费了殿下那麽多仙力,却还是白做了。”

夜华脑中迅速闪念,结魄灯能够锁魂一事在正经的典籍里确有记载,只是用途不明,而他找出的上古禁籍里虽有夺舍阵法,却没有提及锁魂,他本以为仙者元神离开仙身後没有了仙气的保护便会不成人形慢慢消散,但禁籍上并没有提到这需要多少时间,看来变数不少,父神果然留了一手。

“你想要什麽?”夜华心里没底素锦想要什麽,因此并未收起青冥剑,只是像一只蜥蜴般凝视着素锦。

素锦的嘴角勾起胜利者的微笑,像是在享受夜华的注视一样,玉手轻轻推开了面前的青冥剑,慢慢走近将身体贴近夜华身侧,双手环住了他脖子,然後垫起脚尖仰首轻轻的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语气极尽挑逗:“爱我,我要跟殿下做真正的夫妻。”

她还想说她要夜华的孩子,她要当天孙的生母,在洗梧宫跟素素分庭抗礼,只不过来日方长,她此刻根本没必要一次掀开底牌。

夜华侧过头,依旧玄衣肃然,但原本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竟然没有了以往的阴蛰,光风霁月般看着素锦,只见他忽然吻上了素锦的唇,两人唇瓣相叠,但他可不光是吻着,他蛮横地咬破她的下唇,要她吃痛,再夹带同样气势,撩弄着她,舌头掠夺她口中每一寸领土,等她沈迷其中,不动声色的拿过她手里的结魄灯,再猛地收回给她的温存。

“素锦,把锁魂咒告诉本君。”

以一夜春宵换回锁魂咒对夜华来说并不算太坏的交易,但他没打算在拿到锁魂咒前让素锦如愿。

而素锦似乎还没从夜华的吻里回神,餍足的舔了舔唇上被夜华咬破的伤口,娇嗔道:

“不要在这里,带我到一览芳华吧。”

夜华邪魅一笑,一手揽住素锦的腰,把她搂进怀里,像野兽般粗暴的用牙齿咬她的耳垂:“你没有资格跟本君谈条件,本君要杀你易如反掌,再说,本君向来有恩必报一言九鼎。”

夜华感到自己怀里的素锦背後僵了一下,好似木偶般机械式的转过身来,用往上吊的双眼看着夜华,她那双眼带着一丝反射性的恐惧,与一股无法压抑的憎恶,当夜华想要细看,那眼神却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夹杂了看透一切的妩媚眼神。

“殿下若是真有心要杀我,早动手了。”她清清楚楚一字一句的道,语气里充满着挑衅。

“大胆!”夜华印象里的素锦向来温婉,总是像个宠物般围在他身边乞讨他的爱怜与观注,他怎能忍受这样讽刺他反驳他的素锦,他的喉节上下不自觉的震动了好几下,明显按捺着胸中滔天的怒意:“你再说一遍。”

素锦眼里燃烧着一片黑暗,面上在夜华看来却是份外碍眼的平和:“我知道自己无权无势人微言轻,自然是逃不出殿下的手掌心,不过,算来素素也走了三百年,我原本一直担心殿下会严密监视我,再找个机会置我於死地,毕竟有药王在,也不是只有我才能养着这双眼睛,殿下大可找个盲仙,或是用那北冥大鱼也行,可这些年来殿下让我过的挺自在舒心,辛奴也留在我身边伺候,就连那谬清,殿下明知是她在凡间推那白浅下水犯了谋害上神的大罪,也没惩处过她,虽说殿下後来为了那一碗补汤要赶她回东海,但最後也是不了了之,以我对殿下的了解,只要我守着本份,对殿下还有点用处,殿下是舍不得素锦我这条小命的。”

夜华眉头微微的一蹙,好像在咀嚼她的话,如果问他自己,在素素走了以後他为什麽会留着素锦,他会说是一是为了让素锦的存在给青丘蒙羞,最後达到由青丘提出退婚的目的,二是为了由她养着素素的眼睛,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知道,真正的原因似乎并不只如此。

素锦看出夜华的动摇,她眼里的黑暗消失了,她把自己的唇凑上夜华的脸,从他的眼开始,像鸟儿般一啄一啄由上而下细密的吻他:“我还知道,殿下不喜後宫女子,不过我觉得殿下跟我本就是同一种人,殿下在我面前不必有任何顾忌,就算素素都不会有我爱殿下深,我才是最了解殿下的人,与殿下是天生一对,”

夜华忍着不快任她吻着,脑海里还是不断想着素锦的眼神,因为,潜藏在她眼神深处的恐惧与憎恶,他曾在挖眼时在素素眼里见过,对他本身来说更是熟悉的感觉。

从他懂事直到他为了素素下定决心要夺得实权为止,天君一直都是他畏惧与憎恨的对像。

他畏惧於天君的权利与威严,所以一直都照着天君的期望活着不敢有丝毫反抗,他也憎恨天君为了把他训练成一个魁儡而拆散他与母妃乐胥。直到天君与素锦联手要逼死素素,他在素素眼里看到了她对自己的畏惧跟憎恨,所以等授了太子印後他拿下兵权直接架空天君。但白浅的拒绝与墨渊的出现又刺激着夜华的神经,他畏惧墨渊的神格与憎恨白浅的唾弃,他们的存在提醒着夜华过去的种种,让他又陷入这两种情绪的折磨里。

素锦的吻似乎深入了,夜华停止了空想,一把推开了素锦:“看来你倒是对本君观察入微,既然你要当本君的女人,那就得老实告诉我你是怎麽发现本君的计划的。”

素锦擡起脸来,却因为眼睛里看到的东西打了个冷颤—夜华的脸是完全紧绷着的,似乎又恢复成了她所熟知的冷面郎君。

可这样的夜华似乎更吸引她,她笑的有些轻佻,也有些稚气,一下子就钻回夜华怀里,将脸贴着他的胸口道:

“今天早上听说夫君从青丘回到天宫後不管政务,直奔藏经阁久久不出来,妾身便觉得有些奇怪。下午陪着母妃散步时,母妃看到了白浅抱着昏睡的阿离就叫下她说话,可她言语间对母妃多有不敬,後来夫君来了也没跟母妃没多说几句话就走了,可平时夫君见了母妃不是这样的。所以,妾身後来想来紫宸殿看看夫君,看到殿外比平日多了不少重兵把守,妾身就化,化了小飞虫留在殿外,找了个机会飞进来,这才看到夫君做了法阵。”

不知道什麽时候,素锦对夜华的称谓变了,夜华虽心知肚明,却也不再言语。

只见他往还在榻上昏睡的素素深深的看了一眼,整了整衣袖後沈声道:

“你先去一览芳华等本君。”

“夫君这话,可承认妾身是夫君的女人了吗?”素锦闻言双眼发亮。

“那就要看你表现了。”夜华挑眉。

强忍厌恶的看着素锦离去的身影,夜华将素素抱去了自己书房後的的寝殿,他座在床沿握着素素的手,盯着素素安静的睡颜很久,最後为她盖上云被,这才起身轻道:“素素,我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要理解我。”

话毕,夜华用了瞬移术去了一揽芳华。

这晚素锦终於美梦成真,而夜华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异色的梦,在一片黑暗里,他被一条蛇紧紧缠绕,那蛇信在他身下来回游移,将他下身包裹紧缚,带来一丝丝与他跟素素亲密时完全不同的异样快感,令他心神荡漾。

晨光微熹,夜华毫不犹疑的推开了一览芳华的大门,走出了昨夜异色的梦,尽管那梦的滋味出乎意料的好。

但也正因如此,总有一天,他必须杀了素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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