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反三生三世墨淵白淺同人-不要相信她 — 第十七章 退親

油灯跳了一下,睡在狐狸洞临时厢房的夜华揉了揉眼睛,昨晚他为担心白浅会突然回来而辗转反恻了一夜,只天明之前才眯了一会儿,见天已蒙蒙亮了,一擡手用法术灭了灯,嫌恶的在硬梆梆的榻上翻了个身,仰面躺着。这榻是昨夜迷谷临时搭的,前几日因为他也忙着看照白浅又要留心素素什麽时候会回来,最多就是在白浅寝房的小桌上趴着眯一下,也没注意到他原本在狐狸洞的书房早没了,等到昨晚饭後他跟素素散步回来,有意无意的提出让墨渊去睡自己的书房,自己去睡阿离的厢房时,只见迷谷一脸尴尬,委婉的解释道:

“那个,姑姑去凡间之前就让我把殿下的书房跟小殿下的厢房给收了,现在厢房没有家具也没有殿下的东西,殿下若是不嫌弃,迷谷等下就去给殿下搭张迷谷树床。”

夜华永远忘不了折颜白真两个是怎麽毫不掩饰的用怜悯的眼神看自己的,当下墨渊倒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样子,只淡淡表示他会睡在白浅书房。夜华心里清楚,迷谷话只讲了一半,白浅八成是用术法把他的书房内的东西不知道变去了那里,迷谷才没办法把他的东西找回来,以至於他昨夜也没有换洗的衣物可用。他来回仔细思忖,这个白浅,性格跟素素完全不同,若不是因为素素,自己会对白浅动心吗?

从他与白浅在东海相遇她就没给他过好脸色,虽然白浅厨艺跟素素一样差方向感也不好,但在处理事情上并不迷糊,讲话经常唾唾逼人,对他那些风月情趣也无动於衷,不像素素以夫为天,单纯温顺容易被感动,而白浅昨天在湖畔时还招来了玉清昆仑扇,可见以前的白浅是不知道素素的存在,换句话说自己以前是误判,否则白浅在凡间为元贞渡劫时法力被封,两生咒应该就随之失效,绝不会有後来束发时素素与白浅之间的转换。

他不禁怀疑:“如果不是两生咒,那又会是什麽神秘的力量麽?”

此刻夜华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白浅与素素之间的转换似乎并不只因两生咒,照以前的经验,素素似乎撑不了多久白浅便会回来,要是这次白浅再回来,不但素素不保,连他自己也犯了谋害上神的大罪,墨渊折颜及青丘一族决不可能善罢甘休,到时恐怕是天君也保不了他!思及此,夜华感到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至关重大,他必须跟时间赛跑找到方法让白浅永远回不来!

如此夜华也躺不下去了,一个激灵起身往素素跟墨渊各自的厢房方向瞄了瞄,素素的厢房没有动静令他松了口气,再一见到迷谷往墨渊厢房送衣物跟洗漱的水,他便也赶紧起身准备。

狐帝狐后归来时,众神已整理妥当,墨渊准备与折颜先行返回昆仑虚,白真也随行,凤九留在狐狸洞,夜华则准备带素素回天宫泡温泉疗伤,等找到方法封禁了白浅顺便跟天君禀明与墨渊的兄弟关系後再带素素回昆仑虚。

今日墨渊穿着白真的月白色长袍外罩白色长衫,袖口处用银色线绣了丹顶鹤花纹,腰间用一根银色的绶带束着,脚下一双白靴同样绣了银线,在初升的阳光耀晕之下,淡淡的银色光晕笼罩他周身,温润得如沐春风。他一头漆黑头发一丝不苟向上束成发髻,发间白玉簪晶莹剔透,衬着他剑眉入鬓,面如刀削,沈敛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身姿挺拔如松,迎风而立,看上去风华雍雅之余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从骨中透出一番从容气度,万夫莫敌的战神与飘逸出尘的乐神名号同时存在他身上丝毫不见违和,反而意外的和煦如风。

只见折颜上下来回打量了墨渊一番,一番啧啧啧後戏谑道:“哎呦喂,也难怪小五拜师的时候说墨渊你像小白脸,我今儿这麽一瞧,墨渊你可不就是小白脸嘛!小五你说呢?”

墨渊闻言只沈了沈眸子望向面前的低垂着眼帘的“白浅”,此番白浅做回女儿身,似乎少了点在昆仑虚时的玩世不恭,显的有点娇弱,加上受了重伤似未完全恢复,面色不如在昆仑虚时健康红润,想起她拜师那天,长衫整理仓库时翻出了那套他年轻时下凡历劫,在凡间的母亲给他做的黄色衣袍,年轻时代在水沼泽的他跟天族人一样,喜穿白色的衣袍,後来随着神魔大战,开始了他野营万里无城郭的岁月,为了在战地能隐藏自己的位置,他开始穿能跟环境融合的各种深色衣袍,直到八荒天下太平,他回到昆仑虚收徒之後,穿深色衣袍的习惯却已经数十万年如一日如影随行了,也许是为了奠祭流逝的青春岁月,也许是什麽说不出的情愫,他穿着那身黄袍座在昆仑虚主位被个反骨的假小子唤为小白脸倒也觉得有趣。

九万年过去了,他还挺怀念白浅那声“小白脸”的。

素素自然是不知道白浅与墨渊这些拜师的过往的,她看了眼夜华便把头伏得更低些,心里琢磨着白浅此时该怎麽答,虽然她也觉得墨渊跟夜华一样确实是个像小白脸的美男子,还似乎比夜华多了一脸正气之感,但白浅是什麽样的混蛋弟子才敢叫师父“小白脸”啊?!

“师父,自然穿什麽都是好看的。”素素想了半天缓缓答道。

她话音未落,墨渊已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看着她轻描淡写,声稳如钟:

“为师差点忘了,十七,去把为师那把琴拿来吧。”

“师父的琴啊。。”素素目光一闪只能又求救似的望向夜华,但他也是不明所以,从他住到狐狸洞的第一天,就想探白浅书房看看青丘虚实,但狐狸洞所有的厢房本就全下了禁制,他能自由出入的就只有他的书房跟阿离的厢房,是以,他也不知道狐狸洞里到底有没有墨渊的琴,或者说这把琴在那里,思及此,夜华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墨渊,倏地心生寒意——墨渊这样问,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然他尚未想出什麽结果,迷谷便来通报:“各位上神,我家狐帝狐後跟二殿下回来了。”

“狐帝狐后?”夜华闻言眉峰鼓鼓一跳,原想狐帝狐後归来算是把琴的事给插开了,但再一想,狐帝狐後长年在外云游,非大事一般不回青丘,此番归来不知是否只为探望重伤的白浅,或者有更重大的要事?

墨渊与折颜对视了一眼,折颜往夜华的方向勾了勾嘴角,倜傥一笑,仿佛在回答夜华的疑惑似的,故意提高声音道:

“他们夫妻俩回来的正好,有些事,也一定要他们回来才能办。”

待狐帝狐後进洞,众神互相见了礼,狐帝狐後便坐在洞内大厅的上手位置会见墨渊与夜华,折颜也座在狐帝下手,素素则乖巧的任狐後拉在身边并不多言,旁边侍立着迷谷,白亦,白真与凤九也均依次站立在旁。

狐帝狐後本就与折颜亲近,与墨渊也是水沼泽的旧识,几番以茶代酒杯觥交错叙旧,话题绕到墨渊与夜华为同胞兄弟的往事,引的众神无不惊讶,此时夜华怫然站起拱手向狐帝狐後施了一礼镇重道:“岳父岳母,此番兄长跟折颜上神也在此,夜华想请兄长跟折颜上神做个见证,浅浅与我情投意合,但一直未行六礼,趁巧逢兄长元神归位,为天族喜事,夜华想回天宫之後禀明天君尽快为我与浅浅完婚,如此更可说是喜上加喜。”说完又朝着墨渊微笑:“天族没有新郎迎亲之说,照一贯的来,是兄长代劳,到时迎亲还要麻烦兄长了。”(枕上书)

墨渊一直坐在一旁微微擡着眼皮听着,安静端然,待夜华“迎亲”两个字将将从口中蹦出去,他手中茶杯一歪,洒了半杯水出来,引来狐帝狐後关切的目光,夫妇俩心照不宣的互看彼此一眼,迷谷赶紧冲过去收拾,折颜咳了两声,心道这夜华不知道狐帝狐後就是回来给白浅退婚的,呷了口茶,好整以暇的等看好戏。(改自原着)

狐帝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双炯然的眸子看着眼前沾沾自喜势在必得的玄衣少年,心中却已是转了千百回,诚然青丘的择婿标准是需三代世家且手握重权(枕上书),但天族方面这三百年来对与青丘的婚约不闻不问,夜华甚至先娶了侧妃素锦过门,还任侧妃侍女口传他在狐狸洞与女儿整日交颈而卧,他身为白浅父亲与狐族之主早就有所不满,一方面为了颜面隐忍不发,一方面也是因为夜华与墨渊太过相像,他深知女儿心意想给白浅留个念想,此番墨渊归来,沈稳如他却翻倒了茶水,看来对女儿也并非无意,如此七万年来女儿对墨渊的心意也该有个结果,是以若白浅执意要退婚,他也不会硬要她嫁给不中意的夜华,思及此,不论要不要履行婚约,狐帝都觉得这倒是个挫挫天族锐气的好机会,遂开口:

”既然小五跟殿下未行六礼,依礼数殿下还是称老夫一声狐帝为宜,至於这婚约。。。”稍顿,狐帝冉了冉胡子冷哂道:“听闻殿下那位素锦侧妃乃是忠良之後,又是後宫典范甚得天君喜爱,方才老夫经过青丘谷口,还听的你那侧妃的侍女来我青丘说你为小五冷落了後宫有所不妥,若是等小五嫁去天宫,小五这性子从小就被老夫惯坏了,十有八九是要冲撞你那宝贝侧妃的,届时若惹得天君不快,伤了青丘和天宫的和气,反倒有悖当初联姻的初衷了,依老夫之见,趁着折颜上神也在此,这亲事便作罢了。”

“素锦….侧妃?”素素原本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凝结成冰,惊诧地注视於矗立在近前的夜华,丝丝冷意自她脚底涌起贯穿全身,让她浑身一凛。曾经在表面超凡脱俗,实际充斥着根深蒂固的阶级暴力与阴谋诡计的天宫生活了三年,素素了解到只有获得身份与权势才是硬道理,她知道她永远也得不到这些,最後连夜华的爱与信任也失去了,所以她义无反顾的跳了诛仙台,但她永远忘不了仙娥口中夜华那有权有势,未来正妃的名字—青丘白浅。所以当她恢复了记忆,想到凡间镜子里倒映的白浅面容,她才知道夜华口里的“浅浅”正是青丘白浅,於是她不惜狠下心选择背弃了姑姑,因为只有她成为白浅,她才有可能以正妃的名义跟夜华重新开始,但素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又被夜华背叛了一次,就算她成了白浅,夜华却还是没有坦白他已经娶了素锦做侧妃的事实。

夜华心绪纷杂的瞄了一眼面覆寒霜的素素,只觉耳边“退婚”两字震的他脑中嗡嗡作响,他本就感到狐帝归来不是偶然,再想到折颜在翼界也曾说过要退婚,看来白浅早就为此做了准备,而狐帝话里是为了他先娶侧妃之事与後宫管理不善而生气,他原本纵容素锦就是想藉素锦之口传他与白浅早有夫妻之实,如此就算白浅想退婚也被毁了闺誉,狐帝为了颜面也只能履行婚约,可辛奴早不来晚不来青丘,偏偏被狐帝撞见,只能说自己反被素锦所累,然转念一想,他听出狐帝话里退婚的关键还是在白浅本身的意愿,思及此,他连为自己辩解的声音都有些不稳:“啓禀狐帝,夜华抖胆一问,这退婚一事可问过浅浅?”

“婚姻大事,自然由父母做主,再者你们天族不也退过一次,难道殿下的意思是天族高人一等,这婚是只你们退得,我青丘退不得吗?”狐帝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狐帝息怒,夜华不敢。”夜华又赶紧放低姿态作了个揖。

狐帝微微点头,冉了冉胡子,脸色似缓和了些,给狐後递去了一个眼色,狐後起身跟众神打了声招呼,便带着“白浅”进了厢房。

夜华回过神,後背已然被冷汗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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