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反三生三世墨淵白淺同人-不要相信她 — 第十六章 謎團

八月的枫夷山,半山月桂,山中又刚刚下过雨的缘故,漫山遍野笼在淡淡幽香之中,空气中湿气弥漫,随着玉清昆仑扇沈入湖底不再燥动,时而微风吹过,带来阵阵女子吟哦声,在山谷间回荡摇曳,高高低低似宛转倾诉,萦绕不去。

“十七?”

墨渊在疾掠之间,明明听到白浅声声绝望的呐喊,然而声音却瞬间消失在山谷中,他朝着取而代之的女子吟哦声一步步走近湖畔,一双如千年沈碧潭水般深邃的眼始终平静地望着眼前湖中央的一双正吻的忘我的男女,在湖底玉清昆仑扇放出的簌簌然闪芒中,男子赤.裸着上身,女子虽衣衫未褪,但并未用仙气护体,湿透的衣衫紧贴身体显出诱人的姣好曲线,她一双玉腿缠在他精瘦的腰上,也让原本宁静的湖面变得动荡,搅乱一池春水。

湖水涟漪未止,墨渊身形未动,他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假咳了一声拈诀,湖中男子原本光裸的上身便穿上了上衣。

湖中男子似乎并未因为墨渊的兀然出现而惊讶,只见他安慰了怀中的“白浅”,为她弄乾衣袍,抱着她以仙气护体从湖里慢慢上岸,从容对着墨渊道:“让墨渊上…兄长见笑了,没想到兄长这麽快便从冥界回来了,天气热,方才浅浅醒了觉得身上黏腻,便拉了我来这湖里凉快凉快。”

墨渊瞥了眼被夜华搂在怀里与他十指紧扣面色微红的“白浅”,想到玉清昆仑扇与主人心意相通,方才正挟着怒意蓄势待发引来风雨,却一下子沈寂湖底,而白浅性格虽随意,但自得了昆仑扇後并不张扬,非到必要不会轻易让扇子蓄力,若是正与夜华浓情蜜意,为何要招唤扇子?还有那一闪即逝的呐喊是为了什麽?这种种,让他心生疑窦,但面上不骞不崩,语气淡淡:“十七,你伤可是好点了?”

素素感受到墨渊审视的视线,与之前在狐狸洞里守着白浅的温柔神情大不相同,做贼心虚大气不敢出一声也不敢看墨渊,只贴的夜华更紧,嘴唇嗫嚅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好…好多了,多谢师父关心。”

“那便好,天晚了,早些回狐狸洞罢。”

墨渊听出“白浅”声音里藏不住的生份与疏离,洒然回身不再看夜华与素素,准备招来祥云回狐狸洞,夜华看着墨渊似乎不为自己与素素在湖中的亲密之举而动摇有些失望,只抱着素素便也跟随其後。

“兄长。”冷不防的,夜华唤住了墨渊,嘴角微微勾起得意且自信的微笑,打破了凝结的气氛。

“上清境的温泉对疗伤最是有益,明日我便想带浅浅回天宫疗伤。”

墨渊微一忖度,侧过脸望着夜华正色道:“夜华既是我胞弟,为兄有句话要提醒你,你带白浅回天宫疗伤自是无妨,不过天宫不比青丘自在随心,规矩甚多,你身为天族太子,为天族表率,更要莫忘君子之仪,在天宫对未婚妻应以礼相待。”

夜华闻言先是一楞,微微侧过头,看着一丝难言的情绪浮起在墨渊的眸中深渺似海,以为墨渊看到湖中那幕到底还是耐不住了,顿时令夜华心中畅快无比。如果说墨渊是君子,身为堂堂昆仑虚之主却不知为了什麽白白浪费与白浅在昆仑虚的两万年光阴,只任师徒间的暧昧传遍四海八荒,而自己自从以龙身被素素抱在怀里交颈而卧,便知道只对她心有所属,一但确定感情後便勇往直前不惜用苦肉计,就算隐瞒青丘婚约与仙人身份也要娶到她,本来风月里的计谋就不算计谋,情趣罢了,要不是假死失败被天君发现,现下自己与素素男耕女织在凡间幸福的生活,像墨渊讲究君子之仪,此刻墨渊就算能醒来也不知道白浅在那里,定是要生生世世悔恨虚渡那两万年的光阴,思及此,夜华尽量不让眉眼间流露出冷笑之色,面上恳切道:

“夜华知道了,多谢兄长提醒。”

墨渊轻轻颌首,随後领着夜华素素登上祥云,看着“白浅”眯着眼睛以手遮眼便知她怕光,一伸手幻化出为她新制的数条玄光白绫,捏了认主诀後交到夜华手上:“白浅的眼睛怕光是弱点,为兄此番去冥界便多采了些玄光备用,这白绫现在已认白浅为主,日後就算掉了,只要白浅招唤便自会归主。”

“兄长有心了。”夜华默然接过,心中五味杂陈,与素素对视一眼後轻轻为素素戴上。

寂静中,兄弟俩再无言语,一路腾云回到狐狸洞。

狐狸洞中大厅的烛火随着洞口聚集的仙气轻轻跃动,闪闪烁烁的火光犹如繁星,墨渊并夜华素素进到洞中时白真折颜正在厅内手谈,折颜感到了墨渊并着夜华素素的仙气,棋盘上恰好轮到他落子,折颜眼也没擡,也就没顾着白真给他的眼神笑道:“啧啧啧,半天的光景就能从冥界回来,看来墨渊你腾云的术法是越发好了。”说罢一擡眼,这才看到墨渊身後的夜华搂着“白浅”还十指紧扣的,脑子瞬间石化了片刻,抽了抽嘴角,本来还想打趣墨渊师徒总是腻歪在一起的话也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白真上神。”墨渊看出折颜的不自然但并不动声色,斜乜了一眼身後的夜华,夜华这才回过神赶紧放开怀里的素素扶着她站好,兄弟俩一起拱手给白真见了礼。

见了礼後,墨渊沈声问折颜:“十七刚醒来,可是要再把把脉?”

折颜笑道他自然是给“白浅”看过了才让她出洞去的。

墨渊闻言颔首。

白真瞄到站在夜华身旁的“白浅”像做了坏事的孩子低头不语也不唤自己四哥,皱了皱眉道:“小五,我听折颜说你流了好多血,怎麽不在洞里多休息一会儿?”

素素也没想到狐狸洞会突然来了不知名的白浅家人,不由手心出汗,夜华也怕要是过不了这关被发现“白浅”是素素就玩完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夜华只感到手被素素攥的生疼,踌躇了片刻本想硬着头皮为素素回答之时,一个姿容艳丽着红色围裙从竈房方向跑出来的少女快速奔向“白浅”,亲昵的拉着她的手:“姑姑你回来了,今晚想吃点什麽?”

这个少女,就是素素在天宫时除奈奈之外的唯一朋友凤九,凤九的出现让素素如久旱逢甘霖,只见素素言笑晏晏,给夜华递去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眼色,讲话的声音也带了些底气:“嗯。。。凤九做什麽都可以。”

夜华愕然,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这是他第一次发现素素似乎懂的比他想像的要多。

是夜,虽然洞里都是成年的神仙,但为了让受伤的“白浅”好好补补,凤九拿了小仙们送来的食材在竈房里大展身手,夜华虽也挽起袖子想毛遂自荐给凤九打下手,但凤九因为深知素素之事一向甚厌恶夜华,不解姑姑怎麽会让他来狐狸洞之余,直接把夜华当空气只让迷谷帮忙,如此做出了三菜一汤,上菜时,夜华不断的为素素布菜,甚温柔道:“来,浅浅,你要多补补。”

白真一口饭呛住咳个没完。(改自原着)

素素甜在心里,每吃几口就时不时地含情脉脉的看夜华一眼,甚是受用。

席间,墨渊看着“白浅”刻意避开自己的目光,遇到有关昆仑虚的话题便让夜华回答,在生疏里似乎更多的是畏惧,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与畏惧他战神威严的小仙无异,不再是那个在他面前向来肆意活泼的白浅,他明白白浅不可能永远停留在七万岁,但这样的她,却让他感到十分陌生。

饭後,素素怕自己多说多错便藉口要消食,拉着夜华出洞去散步,墨渊看着白浅夜华离去的背影,浮茶水的手顿了一顿,低头润了口嗓子,没说话。(改自原着)

折颜见状,拍了拍墨渊的肩膀道:“墨渊,你也数日未曾阖眼了,等下请迷谷把小五的书房收拾出来,你去好好休息下。”

虽在狐狸洞里待了数日,但之前墨渊一直守在昏迷的白浅床边寸步不离,待迷谷领着墨渊到白浅的书房,映入墨渊眼帘的便是一幅悬挂在墙上的巨型东荒地图,地图两旁置挑高书柜,摆满了典籍外还置了一张令他感到熟悉至斯的古琴,地图前则是白浅的书桌,待墨渊走进一看,书桌上整齐的放着各种待她批阅的公文与情报,他随手拿起白浅桌上的桌历,上书皓德君十三万三千零八十二年夏,还记得若水河大战是皓德君六万三千零八十二年夏开始的,如此一算,他已足足睡了七万年,他的十七,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打马看桃花品春宫还自以为是风流种的顽劣假小子,而是一个靠着自己力量历经天劫飞升的女上神。

“你睡的这些年,小五一直用昆仑虚的逍遥道精神把治理青丘的很好,用凡人的话说就是无为而治。”身後折颜温润的声音响起,墨渊回过身,便看到折颜一手里拎着两壶桃花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在夜色下,墨渊扬起剑眉,面色却掩不住几丝荒芜了七万年的沧桑,淡淡道:“折颜,我有些话要问你。”

折颜点了点头,进了书房,跟墨渊对座在书房的客席上,墨渊看着墙上挂的“无为而治”四个大字,拿过折颜放在小茶几的桃花醉仔细端详,仿佛陷入七万年前他为白浅带桃花醉的回忆中:“你这桃花醉,也不知味道变了没有?”

折颜挑眉:“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清寒的月光从窗映入,照着墨渊自斟自饮的身形影影绰绰,掩映疏淡宛如画中人,折颜也不支声只陪着他喝,半响,墨渊沈声问:“十七的眼睛是怎麽回事?”

折颜本以为他第一要问的是关於他仙身的事,顿了顿开口道:“你也发现了,大慨是五百年前,你当年封印擎苍的术法就要失效,小五自己一个人瞒着我们又去封印了东皇钟之後,就这样失纵了两百年,狐帝狐後,她几个哥哥还有我发了疯似的找她都找不到,幸好我观星像得知她还在,三百年前有天她突然全身是血的出现在我的桃林里,还已经飞升上神,只是这眼睛就是现在这样见不得光了,看来是天劫造成的。”

只见墨渊眉头一点点拧起,仔细想了想:“但我瞧着,十七的眼睛不像是天劫造成的,倒像是失了原本的眼睛,飞升上神时仙身虽重塑,但若没有了原本的眼睛,那新生的眼睛也不可能跟原来的一样。”

折颜略一沈吟,他之前一直没想通为何天劫後白浅的眼睛跟原本完全不同,所以才编了「白浅眼睛是娘胎带出来的毛病」这种善意的谎言骗了狐帝一家,但墨渊的观察让倒是让他豁然开朗,便一啪手道:“有道理,不过小五对失踪的那两百年什麽都不记得了,所以我们也都不知道她发生了什麽事,嗯,我不是跟你说过她前阵子还有些健忘,有时自己做的事却不记得,所以我之前才给她放了录魂术,这阵子她的神识确实波动的很厉害,但也看不出是因为什麽。”

墨渊喟然,想起当时他传封印术给白浅时她那庄重而欣喜的神情,沈默了一下,又问道:“我的仙身,怎会在翼界?无妄海没有守军吗?”

折颜点了点头:“你祭了钟後,小五就像发了疯似的说若师父没救了就要天下人都来陪葬,是你其他的弟子把她敲昏,并着你的仙身一同带回昆仑虚,後来天君派了十八个上仙下界,说是助你弟子料理你的後事迎你去无妄海,那丫头蓬头散发,也不知道哪来的法力,用了你那玉清昆仑扇就将这十八个上仙通通赶出了昆仑虚。”

墨渊闻言难得的轻笑出声,声音宛如春风拂面般温柔:“这倒是很像她的作风。”

折颜也笑盈盈表示附合,继续道:“後来你有个弟子说你祭钟前说了句“等我”,小五对此深信不疑,不知怎样骗过她师兄们,把你的仙体带回了青丘有个灵气聚集的炎华洞养着,一直到玄女来把你的仙体骗到大紫明宫为止,前後整整七万年。这七万年,小五为了怕被认出是司音几乎不出青丘也不怎麽知道外面的事,後来她行了兵藏之礼继任东荒女君,觉得这样无法治理青丘,便让小仙们给她送情报,就是在她书桌上的那些,她每日定亲自过目。”

折颜说着,手上隔空幻出了一份公文交给墨渊,一脸认真:“你看看,你这徒弟可有长进?”

墨渊的表情微微一动,接过了公文翻了翻,公文内容是青丘边界小仙报告近年魔族与翼族的领土纷争,当他看到白浅用着小楷认真批示:“知道了,继续观察,有任何动静立刻回报。”时,墨渊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曾经他等了两万年就是为了等她长大,可隐隐约约,他却无法将受伤醒来後局促的白浅与成为有为女君的白浅重合在一起。

“七万年。。。”墨渊慢慢放下手中的公文,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窗外星星点点,眉间渐渐舒展,又缓缓问:“我祭了钟後大慨也浑身是伤,十七是用了什麽法子保住我的仙身的?”

折颜终於饮尽了壶里最後一口酒,一双如水的桃花眼满是抓狭笑意,故意卖了个关子:“这个,小五还没跟你说吗?你应该亲自去问问她是怎麽办到的。”

墨渊看了看折颜不可说的眼神,也不再多问,将酒一口气喝尽,放下酒壶道了一声:“好酒。”便起身到放着古琴的书柜,用右手轻轻的拨了拨琴弦,让这把琴发出散音阵阵,低沈飘渺,回荡在夜空里。虽然他已七万年没有抚过自己的这把琴,但这古琴七万年来似被白浅照顾的很好,也经常抚用,音色不止一如往昔,还似乎多了一分宛转动人,像是她在等待有天终能重见那“最亲的人”。

半响,他极淡极淡的问道:“十七与夜华的婚约又是怎麽回事?”

提到白浅与夜华的婚约,折颜眸光微微一闪,想到自己差点好心办坏事乱点鸳鸯谱,面上便有些心虚,避重就轻的道:

“这个,说来话长,天君当时托我给桑籍小五说亲你是知道的,夜华算是顶替了桑籍,你醒前四个月,夜华在东海见着了小五就跑来青丘住着,但小五对夜华不甚中意跟我吵着说要退亲,态度甚是坚决,我先前为了这事还把狐帝狐後给请回来了,只是他们到现在还没回来,否则这亲大慨也早就退了。”

折颜的话让墨渊陷入沈思,白浅失踪的两百年里,她到底经历了些什麽?为何失忆?还有下午他在湖边亲眼所见白浅与夜华感情甚笃亲密至斯,然而他所了解的白浅是个对感情十分绝决的女子,就如她当年对离境,一但决定放弃就不会再回头,同理也不会随便放弃,思及此,他只觉得白浅不惜惊动狐帝狐後要退婚定是下了决心,但此番却又为何与夜华如胶似漆?这一切明显的并不合逻辑,但他一时又不得要领,负手站在窗前静默不语,只有透过他如海底般深幽的眼楮才能感到其内心的万般疑惑,他是多麽迫切的想要打开这层层谜团,於是这夜又是个不眠的夜晚。

次日一早,狐帝狐后归。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