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感觉好像又失去了什麽,看着对面被车撞到的男子,血流满地,所有人围在那察看他的伤势,原本医院里的护士跟出来了,大家快步走到对面,而我只是站在原地。
脑袋一片空白,失去理智的放声大哭,回想起武笙躺在我怀里死去的画面,哭得不能自己,抽涕抽泪的快受不了,感觉自己快不行了,难受的发出沙哑的哭声。
喀拉喀拉的声音从远慢慢到了我的面前,医护人员把男子扛上担架,送进医院前,无力的手慢慢滑落,近在我眼中,我知道躺在担架的他不是武笙,但是就是控制不住,好痛、好痛。
想要伸手却因为颤抖的身子,瘫软坐在地上,想要缩手,却因为自己的无能,喘得上气不接下去,好难受、好难受。
谁来救救我……
拜托,拜、托,我快不行了。
「学妹?怎麽了?」
隐约之中听到武笙的声音,模糊的视线只看到他手上拿着一袋装满宝特瓶的袋子,看不清他的脸,是害怕吗?还是错愕,谁能看到一个好好的女孩突然在自己面前哭疯了,他一定会跑走的,武笙别离开我……
紧闭双眼,想逃避,不敢睁开双眼,但眼泪跟情绪依然控制不住,喘不过气,不想就这样打住。
再也没听到他的声音,颤抖的双唇持续着,卡在喉咙里的冲动,想好好告诉他,只是恐怕再也说不出口了。
一秒、两秒,时间就像停止,却仍然持续走动,感到无力的撑着地板,无力的瞬间,突然感觉被抱住,高大的身材、修长的手臂、紮实的胳膊,突然其来的温暖,让我不知所措。
「怎麽了,别哭了好吗?」
温柔的声音,让我紧张的紧抓住你的背,想好好抓紧你,不想再放手,不想再回忆你被送进手术室,再也没抱我、再也没跟我说晚安的每一天,失去你,我真的什麽都没有了,不……
「不……要、离,开我,不……」
我哭得更无力,没有声音的哭声,却感觉自己的眼泪无法乾涸,却感觉他抱我抱得更紧了,舍不得他不知道任何一切,但自己却更希望他舍不得现在的我。
「告诉我,为什麽要对我这麽执着?」
我们抱得时间不长,或许因为是在医院门口,武笙轻轻的推开我,他那一推是温柔的,他似乎感觉到我的紧张,握紧我的双手,问着我。
但因为视线模糊的关系,看不清他的脸,是紧张、还是害羞,还是只是觉得我这人很怪,打发我呢?
他没再说话,握紧我的双手,似乎再等我的答案,我没有给他多余的答案,现在的自己情绪还在上头,没办法好好回答。
「回答我,好吗?」
他似乎心急了,小小生了闷气,霸道的把我拥入怀里,还来不及反应的自己,只能躺在他的胸膛上,好温暖,他的温柔、他的幼稚,每一点都好可爱,我好想珍惜这段时间,好希望时间能停止。
「睡着啦?很舒服吗?」
「嗯……」
我靠在他的胸膛,蹭了蹭,他被我逗痒了,捏着我的鼻头,我知道撒娇是不对的,现在的武笙还不了解我,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跟他享受任何甜蜜了。
「我爱你,武笙,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不管任何时候,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我知道我的胡闹你一定很讨厌我,但,我真的不想没看到你的每一天。」
他屏住呼吸,似乎听到我的胡言乱语,吓到了,推开我,突然感觉到绝望,他站起身子,没再说话,低下头,我仰着头,看向他时与他眼神交错,他闭上双眼前抓住我的手,让我起身。
我们站着我看着他,他没看我,转身却拉着我的手,两人走到机车棚,坐上他的机车,一路上我们都没出声,不晓得他要载我去哪,不清楚我们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直到他把机车停在地下室那瞬间,突然恍然大悟,我们放好安全帽,他抓紧我的手,到了一楼办理入房手续、到了房间,没错,这里是汽车旅馆。
我从没想过现在的武笙会这麽大胆,因为之前的他都是等着我,或许是因为自己心急的关系,让他也变得急坏了。
关上门那瞬间,心跳莫名的加快,这比以前跟武笙洞房时还跳动得厉害,他突然拢着我的腰,嘴唇强硬的接触嘴唇,瞬间感觉到热流般烫热,环住他的後颈,两舌强烈的互相缠绵,柔软的舌尖慢慢缩回的瞬间,他幼稚的用嘴唇包住我的舌头,不断的吸吮着我们两的唾液,感觉到害羞的缩紧身子。
他用单手抓紧我的双手,压在门上,停下捉弄我的嘴唇,却开始调皮的往颈部蹭了蹭,闻了闻,没说话,强硬的在我颈部留下属於他的痕迹,用力咬了嘴唇,享受他第一次在这时间对我的动情。
炙热的眼神互相凝视着对方,他松开手,双手没有摆放之处,他调皮的伸手伸到衣服里,揉着我的腰,再度吻着我的唇,却是用力搓揉着隔着内衣的双峰,被他玩弄的胀红的脸颊,盯着他,抿着嘴,不给他亲吻,他不再亲吻,松开双手,退了几步,我以为我们之间结束了。
他却在我失望的下一秒,把我抱入怀里,轻轻的把我放在床上,当我满心期待之下,他给了我心碎的回应。
「抱歉,我讨厌像你这种不珍惜自己身体的人,我知道我有错,我希望你可以忘记今天。」
「我知道你最讨厌像我这样的女人,抱歉……我不想再让你眼里,觉得我很恶心、讨厌,我等等就离开。」
武笙我一直知道你很讨厌这些,我也知道像我这种才刚认识男孩子,就跟别人上床不珍惜自己的人很讨厌,可是就是因为你,我才放心交给你,但现在什麽都不必要了。
他转过头看向我,我又因为情绪哭了,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我,而是自己就要离开了,大家都会忘记我,还有武笙,没有过余甜蜜的回忆,我就要消失在这世上,想想也是应得的,但为什麽又要哭呢?
「为什麽要哭?我是为了你好,你值得更多更好的男人才对。」
「我知道,我哭得原因是其他,武笙抱歉。」
他低下头,看不到他的神情,只看到他抓紧着棉被,嘴里轻轻喃喃着。
「学妹,你了解我什麽,我们什麽关系都不是,我知道我刚才的行为真的很不耻,但是为什麽要执着我?」
「你喜欢赖床,却没有起床气,你喜欢在蛋饼里加点黑胡椒盐,你喜欢洗澡时在浴室里哼歌,偶尔还会唱破音,你喜欢在顶楼对着星星傻笑……」
我听得一清二楚,笑着回答他。
他听着听着抬起头,听到最後皱起眉头,突然跳到床上,抓住我的双肩,认真的凝视我。
「为什麽这麽了解我?你从哪里来,你是谁?」
「我从哪里来一点也不重要,爱一个人,太多的爱,让自己喜欢沉淀在那段幸福。」
我轻轻的摇头,右手轻放在他的胸膛,对他傻里傻气的笑,他却紧紧把我抱入怀里,对我耳边说。
「你知道嘛……我不想伤害你,可是你却一直接近我,我不清楚自己从什麽时候开始喜欢上你,为什麽喜欢你的接近,可是又感觉你在避开我,你从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只看我外表,当我看到你跟妈的相处,我好像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为什麽你要让我这麽喜欢你,你却要告诉我,你爱我?告诉我好不好,我值得嘛!」
我环住他的腰,使劲的蹭了蹭他的胸膛,眯着双眼享受幸福,没有多余的话语,却让他感到安心,依偎在他怀里、紧贴着身子,这是最短暂的幸福了。
武笙对不起,我没告诉你,我要离开了,对不起我很自私,自私的只想享受这些幸福,没告诉你我很自责,但告诉你的话,你会挽回我吗?我不敢多想,只想像之前一样,我们抱着对方睡觉,看着你睡着可爱的样子,紧贴着你,抱紧着你。
这一夜我睡不着,因为,这是最後一次,能好好抱住你,最後一次了……
武笙我,真的好爱你,我不得不这样,我想看到你抱着翔翔、玲玲幸福的笑容,就算你认不得我也没关系,我不想再看到你跟我因为相爱,而有死劫,我只想看到你幸福的笑容,不想再看到你心疼我的笑容。
6点20分,因为睡不着,轻轻推开武笙,坐在梳理台看着镜子反射,躺在床上睡很熟的武笙,他露出笑容、我也跟着笑,好想每天逗着你,可是我该面对事实了。
小仕、小花,我准备好了,完成所有事情了吧。
「嗯,你後悔吗?」
我轻轻摇着头,微闭双眼,淡淡的笑,毕竟这是自己选择的,没什麽好後悔的。
「姐姐,不要逞强……」
我怎麽会逞强呢,这是当初跟你们约好的不是嘛,现在我该怎麽做,才能让他们活在我的那时代?
「打开那个,回去吧。」
小仕露出淡然的神情,指向左边的衣柜,想想为什麽要靠那个回去,不是之前要我喝下药水,後来又想想多添了屍体也不好,慢慢走向衣柜,忐忑的心情、沉重的脚步,眼泪又不经意流下。
我到底为什麽这麽爱哭,没有告别,琪安一定会哭很惨,没有谢谢他们,他们一定会怪我的,好多、好多话,好想告诉你们,我不想你们忘记我,可是如果我不回去的话,武笙会死的……
颤抖的身子,紧抓住衣柜两旁的握把,抿紧嘴唇,紧闭双眼,轻轻的打开,打开那一瞬间,一阵强风倒出,使我难受的睁开双眼,迎来的是一片黑色的空间,没有多余的颜色表现,如果我踏进去会是跌落,还是把我顺利的直接回到原本的世界,还是、我会死。
难受的紧抓着胸口上的衣服,慢慢的移动视线,想再多看一眼武笙,原本想算了,我不能再多想了,混浊的白雾,慢慢飘近,就再我面前停下,等我,小仕、小花已经在里面等我,我只要踏出一步就好。
赤裸的双脚,轻踩着柜子的边缘,深呼吸,希望自己回去後别再是个爱哭包,希望他们的人生可以好好的,幸福下去。
「学、妹,你在干嘛?」
武笙刚睡醒的声音,让我瞬间心理全乱了,抓住小仕、小花的双手,当自己准备跳进去时……
「雅、臻!你在干嘛!这是什麽?你们是谁!」
他环住我的腰,用力支撑我,小仕、小花的样貌被他看见了,虽然不清楚为什麽,可是我不想看你紧张的神情。
「武、笙,求求你,放……手。」
「不要,我知道现在的我还没有能力养你,但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我不会松手的。」
舍不得,可是再这样下去,我……
「小仕,住手!」
一道红色小光芒突然从小仕手中飘出,形成一颗球,直直的往武笙的双手击中,直到下一秒,武笙颤抖的双手,却依然紧紧不放,不想武笙这样,但也不想为难小仕。
「这只有麻醉的效果,等它慢慢生效後,他就会松手的。」
「胡说什麽!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小仕、小花,可不可以暂时扶我,我想跟武笙道别。
他们俩用疑惑的表情看我,我轻轻的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们才扶我转过身,哭红眼眶的武笙抬头露出让我舍不得的眼神,再多的回忆,仅停留在我在的时候,但我离开了,你还会舍不得我吗?还会爱我吗?
我真的不敢多想,对不起。
轻轻的贴近,吻上他的额头,这吻是否能残留在你的记忆,我们短暂的邂逅,对我来说太漫长了,对你呢?
「再见了。」
说完,紧闭着双眼,这是最後的道别,也是当初决定好的事,流露出最後想留不住的眼泪,心里强硬的塞进利刃,这比一刀一刀还要疼。
小仕、小花似乎知道我的意思,抓紧我的手臂,突然感觉到压力,强压着我,把我拖进去,突然瞬间的无力感、突然,嘴唇被强硬的吻上,脸颊被轻捧住後,他轻轻的滑落,还来不及反应,厚实的双臂抱紧我。
眼泪不停的掉落,好想推开抱着我的他,为什麽、为什麽……
「雅臻,不要离开我。」
「不要、你不要这样,我跟你属於不同的年代,拜托你离开我。」
他不说话,让我更紧张,如果武笙死了、两个武笙都死了我也不想活,为什麽,事情要变成这样。
「来不及了,姐姐,先回去吧,现在这个夏武笙就交给神大人,他已经违反天法了。」
「不要这样,你们把他送回去,送回去就好,好不、好?」
随着通往不知道前方的通道,黑的看不清,让我更难受,身体就像飘到空中,却感觉自己像是快跌落黑洞,他依然不说话,紧靠着我的肩膀,温暖的,却感觉到不能靠近的恐惧。
突然,闪了一道强烈的白光,我们四个站在地上,而当自己环顾四周,发现原来我们站在医院,我们四个没被任何人发现,为什麽任何人看不到我们,原因是,现在的自己,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昏迷中。
而站在床边的几个人,再熟悉不过,琪安、琪安她老公、思瑀、楚茉哥、还有爸妈,我推开武笙,用力的摇晃小仕的肩膀,哭着问他为什麽,大家为什麽都记得我。
「你不是希望他们还记得你,我们并没有骗你,是那家伙改变了所有一切,这种事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你还是搞清楚,这时代的武笙,回不来了,也是因为他。」
绝望,原本抱有的希望,马上被打入谷底,但是看着满脸疑惑的武笙,尽是舍不得他,他是那时代的他,他一定很害怕,我不知道该说什麽安慰他。
「他该有的天罚还是要处理,姐姐,既然你已经完成一半,也该跟夏武笙告别,你该回到这身躯了,两年的时间足够了。」
他紧抓着我的双手,说不放手就不放手,孩子气的他,现在却带有成熟的另一个他的韵味,温柔的神情,直到他被小仕打了後颈,失去意识前,逞强的睁大双眼,笑着对我说。
「等……我,一、定。」
「嗯……」
我不知道武笙有没有听到,或许没有,可能我们再也见不到面,我以为最幸福的时刻是偷偷看着你抱着翔翔、玲玲,但我错了,失去你,什麽都没了。
在他们消失前,小仕对我说,只要躺好就能回到身体,要看到他们随时都看得到,接下来的惩处,会告诉我。
他们笑着我跟我再见,至少不是掰掰,不是吗?
任何事都有转机的,我相信武笙,我会等你的。
慢慢走到自己的病床旁,看向他们每张紧张的神情,再看看自己,原来现在的我依然是个爱哭包呢。
轻轻擦拭着眼角,可是怎麽擦都擦不掉,碰触不到,用力摇头,站在床上,蹲起身子,缓缓躺平。
那一刻,什麽都没发生,但那是指他们的眼里,突然的感觉,感到身体泡在暖暖的海水中,耳里传来悦耳的音乐声,卷入浪,深入水,所有一切,全都跟着自己沉入水。
那一瞬间,没有溺水,呼吸平顺,缓缓睁开2年未睁开过的双眼,模糊的视线,看不清,却感觉自己被抱住了,她哭得很惨,惨到让我笑出声音。
「我回来了──」
「你、在说什麽傻话,许、雅臻,为什麽要做这种傻事,武笙不在了,还有我啊,为什麽要丢下我一个人,笨蛋──」
这是第三次了,琪安,你这个爱哭包!
抬头本想对大家乾笑,却看到大家都泪流满面,害我不争气得靠在琪安的肩膀上傻笑,被琪安听到,还被她用力打了背後两下,她老公见状似乎吓到,赶紧拉开琪安,两人打打闹闹的讨论说要去找医生检查。
但说真的,身体没有任何的疼痛、意识清清楚楚,只有感觉自己睡了很久,想再多睡的厌恶感,缓缓喘口气,呼吸多久未吸到的空气,微微闭上双眼,吐出。
「还好吗?」
学……不,思瑀还是这麽关心人呢!
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她露出笑容,现在的她是这麽的漂亮、现在的她除了对我担心外,满脸朝气,漂亮的她,希望她能遇见好的对象。
当我这麽一想时,视线不小心撇到下方,却看到楚茉哥握住思瑀的手,两人手指上都套了婚戒,感觉自己表情僵住了,但那只有一下子。
「哥──你们结婚啦!什麽时候再一起的!」
「雅臻,你睡傻啦?两年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要跟思瑀求婚嘛!我们一直想等你醒来,抱歉呢……」
看着她们幸福,真心为他们开心,笑着摇头,原来一切都值了,这是神大人送给我最棒的礼物。
爸爸、妈妈似乎看到我醒来後精神满满,紧张的把我扶住,让我躺平,接着医生替我检查,没有任何内伤、外伤,医生们都说,我只是睡了很长一觉,我不这麽认为,他们不像梦境、很真实的活在我面前。
我们之中,总有点缺陷的小事,但这只是小事,如果自己能够让时间重来,是否该去闯一闯?
你说我会不会後悔?一点也不会。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了,我办了出院,跟翔翔、玲玲、爸妈过着幸福的每一天,妈跟楚茉哥还有思瑀、琪安他们俩,经常来我家,我们开心的一起做饭,一起跟孩子们出去玩,大哥、大嫂总会从美国寄一堆吃的,爸妈总最疼孙子、孙女,把翔翔、玲玲养得肥嘟嘟的。
每当我拿出武笙的杯子,楚茉哥总阻挡我,他说他会帮我拿,我总是笑着跟他说没事,他们一直怕我受伤,想起武笙,可我每次都笑笑的回应。
琪安有一次满脸严肃的抓我一个人到房间,我俩单独下,她紧盯着我的双眼,露出不放心的眼神。
「你走出来了吗?」
我知道她一定会问我,淡淡的笑着摇头,她却抱住我,我没哭、她却哭了。
「没走出来就不要逞强啊!看你每天笑,我真的很心疼你知道嘛!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好姊妹放在眼里啊!该哭的时候就要哭啊!你害我哭了啦……」
我的眼泪从那一刻起,从未掉过,抱歉琪安,我对你说谎,这只是小谎而已,现在的我很快乐、很幸福,因为我知道,武笙会回来的。
在我们之中,爱情算是什麽,能保护好爱的人、还是能不顾一切,爱着对方,你们说呢?
我很幸福,能遇见他们,还有祂们,我不幸运,但我却能成为那个能知福的傻瓜,那个最多人疼我的笨蛋。
是吧,武笙。
风微微的律动,阳光朝气的照耀,微风吹起,轻巧的挑动我的发尾,孩子们满是孩子气的笑着走出来,看着两个小宝贝胖嘟嘟的小手牵着对方,满脸幸福朝着他们一笑,翔翔对我傻笑、玲玲嘟着脸,像是在生气,慢慢走过来。
是的,今年两个小宝贝上了幼稚园,从那天过後,时间总过得特别快,没有武笙的消息,没有他的陪伴,还是过着每一天呢。
武笙,你说玲玲为什麽像是在生气呢?
「妈、妈,呜──」
「嗯?怎麽了,玲玲怎麽哭了呢?」
当快要接近我时,玲玲马上扑往我的怀里,抓住衣服哭了,当自己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时,猛力抬头,露出稚气的眼神,抿着嘴唇,嘴里含着口水、擤着鼻涕说。
「哥哥把我的小兔兔吃掉了,呜、兔兔本来要住在我温暖的小肚肚。」
怎麽办──太可爱了,虽然现在不能笑,但是为什麽这孩子这麽说出这麽可爱的话,倒底是像谁啦!琪安,一定是你乱教玲玲的对不对!
「可是我的小熊熊说他想住进你的肚肚,所以才跳进你的碗里,然後才跳进我的碗里呀!」
廖琪安,你明天完蛋了!
自从回来後,我又回去公司了,当然琪安帮我照顾孩子们我很感激,但总是在我回家时,都会恰巧看到琪安对翔翔、玲玲说悄悄话,当我问她时,他们三个都会对我笑着说没事,总在我要睡觉时,听到翔翔、玲玲童言童的有点小肉麻,抱着我笑着道晚安。
这是该感谢还是该打她呢……
「好啦,既然熊熊、兔兔都住到你们肚肚里了,就安心住下去吧!晚上想不想吃蛋包饭?」
今天刚好没班,可以做点宝贝们爱吃的食物,顺便臭骂琪安一下,真的不是我夸张,有天翔翔、玲玲在床上睡了,本来想说去亲亲他们额头,靠近翔翔时一开始说了点可爱的梦话,当靠到他额头时,他突然放大音量,叫喊声叫着我的名字,就三个字赤裸裸地叫我,害我瞪大双眼退到墙壁,最後翔翔一句话也没说,睡得可爱,亲吻他们的额头,轻轻关上门,瞬间感觉自己的脸抽搐着,但因为已经晚了就没打电话过去。
现在想想,这笔帐还没跟琪安算帐!今天刚好她不知道我会先来载宝贝们,就在这边趁机埋伏她吧。
「我也想吃。」
「不行,你再吃下去会变胖的,你看看思瑀生完宝宝还这麽瘦,你现在呢,是不是胖了5公斤啦!别跟我说幸福肥,该减肥了。」
嗯?琪安那吃货怎麽不说话?哎?等等……刚刚好像不是琪安说话,该不、会我搞错了吧,啊!好糗啊!
玲玲突然拉扯我的衣角,似乎是要示意我,我马上蹲下来,让她靠在我耳边说悄悄话,这也是琪安教玲玲的招式,玲玲说琪安表示,这样我会开心到亲玲玲,所以玲玲每次要说什麽重要的事、虽然是小事,都会靠在我耳边说。
「妈妈,那个男生坏坏,一直盯着妈妈看。」
只是这次让我笑不出来,平和一下心情,皱眉看着玲玲,玲玲嘟嘴点头,我才赶紧站起身,拉住两个小宝贝拉到身後,警觉的说着。
「先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请你不要一直打扰我们好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琪安说,她常常看到一个人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躲在电线杆後面,一直站在後面,等到翔翔、玲玲出来时,总是露出奇怪笑容,当翔翔、玲玲叫琪安时,自己回过头,那男的就这样不见了。
这下可好了,跟踪跟到这来,还开这种玩笑,别开玩笑了,你以为一个女人家就会怕跟踪狂,我偏不是!
「说话啊!……」
哎……
「这麽久没看到我,就这麽凶巴巴啦?」
我想都没想,直接扑往他的怀里,他穿着一身7年前的装扮,体格却变得像之前一样,声音或许是因为时间差的关系,变得有点低沉,依然温柔的他,笑着把我抱紧,仰头看看很久没看到的脸,他笑着贴近我,轻轻地亲吻我的嘴唇,移开後我俩靠着额头,他稚气的嘟着嘴,说着。
「我回来了,我想吃。」
「不、行……现在的你是10年前可爱的你,还是之前那个总是逗我笑,说话总说色色的你呢?」
踮起脚尖,靠近他耳边傻笑说着说着,他把我搂着更紧,靠到我耳边,轻轻呼了一口气,痒得我脸变红红的,对我耳边温柔说着。
「两个都是唷!」
一开始听到两个都是当然很开心,可是越想越不对劲,瞪大双眼,直视着他,他看着我惊吓的表情,似乎猜到我会如此讶异,轻轻推开我,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突然发现自己这麽白痴,竟然抛下翔翔、玲玲,赶紧转身找翔翔、玲玲的身影,紧张的四处张望,当看到熟悉的脚时……瞬间脸垮下来,没想到她会这麽刚好的时机点到这。
惨了,一定会被骂死的,哎,对了,琪安看得到武笙,也就是说武笙很早就回来啦,等等,琪安怎麽一脸震惊看着我、武笙。
啊……也对,一个死了很久的人,突然站在她面前,谁不会吓到,至少琪安没有昏倒,但要我怎麽解释,气氛全僵掉了,完蛋了。
「你们给我好好永远再一起,不打扰你们了,今天我要带我家那几个和这两个小宝贝出去吃大餐,顺便住我家一晚,LetGo!」
琪安什麽都没说,拉着两个小宝贝就这样走远了,她没有问我为什麽,她不是随便,只是让我感到欣慰、安心。
皱眉看着她开车开走了,笑着摇起头,感觉身後的他耐不住性子,从後方环抱着我,靠在我肩上,吻了我的脸颊,笑着开玩笑。
「这样好吗?翔翔、玲玲被载走了呢。」
「你刚刚,不阻止她啊……,为什麽是两个你?」
他的撒娇好不习惯,是因为我突然习惯10年前的他,还是爱晕头想要多爱两个你呢?
「你们两个是要在人多的地方晒恩爱晒几时?」
熟悉的声音,让我开心的抬起头,为什麽是抬起头,因为他,小仕的声音在我们的头顶斜前方,他摇着头叹气,小花则是笑得灿烂,看着我们。
「姐姐,你不是一直想问为什麽会有两个夏武笙嘛!我就来……」
「两个他?还不是那两个,一个小男孩跟一个大男孩在天上一直打打闹闹,神大人问他们谁要过来陪你,结果最後神大人受不了他们天天吵,就把他们融合了。」
呃啊?融合……你们真的不是戏剧看太多吗?为什麽这麽虾的说法都有?
「大哥!不要插嘴,而且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说什麽!」
「没什麽好说的,个性就中和、口吻、身材、语调,都是原本的他,很多都一样,其实我觉得原本的他回来就好,谁知道另一个10年前坏了事情的这家伙,竟然抱着我大腿哭,说要既然回不去就要永远陪她。」
看着他们讲话,想起几年前我们曾每天腻在一起,替我担心、爱着我、保护我、帮助我,真的很多事情,短少的回忆,却超级充实。
「所以你心疼啦?为什麽武笙既然回来了,不能马上跟我见面?」
偷偷的插话,小仕的脸瞬间板着一张脸,我看着他咧嘴而笑,他依然撇着头,红着脸说。
「时机未到,他的脸型因为车祸造成扭曲,所以需要神大人的帮助,最近才回复成原样。」
「傻瓜……我什麽时候在乎那些。」
武笙依然靠在我肩上,甚至蹭了蹭,撒娇的轻呵呵傻笑,害我现在觉得自己身体烫软了,靠在他身上。
武笙是太久没碰面嘛!怎麽这麽会撒娇啊!怎麽办,再这样下去,我会跟着他像疯子般傻笑的。
「对了,这件事也必须告诉你──」
小仕说,我们回到这,就从此跟10年前打断关系,正确来说不是这样的,因为武笙的关系,我们消失在他们的世界,却一直住在他们心里面,他们生活里没有我们,记忆里总会想起我们。
楚茉哥就跟这世界一样,跟他爸妈闹翻,最後照顾思瑀,陪伴着思瑀,两人产生感情,再一起,一起到妈的家陪妈,妈就像早就知道一样,每天笑着仰望天空。
琪安……依然跟她老公打打闹闹,偶尔会抱着我之前送给她的玩偶哭,哭到最後却笑着说我傻、然後说自己笨,两人又和好。
至於那个原本的渣男,出狱了,感受到社会的压力,最後沦落到跑去当志工,转来转去後,到了当医院的志工,遇上了能陪伴他的人,他不再这麽对他人冷漠,感受到陪他的她给的温暖,两人陪伴着对方。
平行世界的你们,过得还好吗?
我好想你们喔!好开心,你们能过得好,谢谢你们。
「小仕、小花,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很难,既然已经完成所有事情了,我们也不需要……好啦!别哭丧着脸,不能见面就不能见面,反正我们都会看,还有,夫人说想见你,抬起头来。」
听到不能见面,当然很难过,可是本来就该这样不是嘛!我又何必让他们为难,抬头看向天空,看着是否出现神大人的夫人,没想到一分钟後真的浮现出一道影子,是脸的影子,但越来越明显的同时,眼睛不停的狂眨,到最後却是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雅臻认出我啦!谢谢你,我是那年自杀的思瑀,我很傻,不懂得保护自己,最後身体变得不像自己,才会走向自杀的地步,我知道当时一定让你很难受,对不起让你有不好的回忆,也谢谢你愿意回到当时,拯救那个傻瓜。」
「哎……不用谢我,我只是、只是因为……」
「我知道,我们都彼此还喜欢对方,谢谢!」
有时,这是缘分、还是命运的安排?
她笑着说这是她偷偷叫小仕帮忙安排,自己则是在神大人身边,两个一直关心着我,最後才知道自己都是被设计的笨蛋。
所以神大人才会提到平行世界吗……
想起以前的她,死得时候她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啊,太好了,她过得好就好。
她笑着跟我道别,神大人、夫人两人露出幸福的笑容消失在天空,小仕、小花缓缓升上天,小花笑着说掰掰,我却看到小仕皱着眉头,眼泪掉了几滴。
原来这孩子也有感性的时候啊!
「妈妈……再见了,要好好幸福,我、会,每天看你的,我会……」
他大声的说着,笑着哭,哭得哽咽,最後他们就这麽消失在天际,原来当初并没有搞错,小仕,妈妈应该多抱抱你才对,谢谢你,我好爱你们。
世界上有许多的错过,有许多的关切,是我们自己忘记了,还是说是自己傻到抛在另一边,原来自己是多麽的幸福,只是自己太傻了。
你让我难受、让我害臊、让我笑着流下眼泪、让我幸福的你,终於回来了,我爱你。
尽管当初的我,还是会这麽选择,回到10年前,我会好好拯救你们,只因为我爱你、我喜欢你。
「你是谁?」
「我是你死後被分配到这里的神,你还有什麽要留恋的事物吗?如果……」
「没有。」
那天,我梦见了一直想了解的梦,而梦里没有我,只有祂们两人,一开始总觉得祂们没话聊,神大人似乎也不怎麽去管思瑀,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我从来没问小仕他们的天数跟我们一样嘛!可是我却突然感觉到,原来他们过一年就是我们的一天,祂们各自做自己的事,小仕一开始怕思瑀,完全不靠近她,小花则是一直黏着思瑀,她似乎也因为小花的可爱,让小花一直待在她旁边。
浇花、种菜、玩游戏都一直陪小花玩,小花也一直很高兴自己身边多了个姐姐似的,开心的跟小仕炫耀、跑去对神大人傻笑,神大人也笑着摸摸小花的头发後,要她回去找思瑀玩,自己便开始读着不知道是什麽书,厚的像百科全书一样,安静的坐在圆顶四个柱子的米白色凉亭,像是欧风般的庭院,桌上摆着一壶米白色却有独特花纹的瓷壶、一杯装有皇家伯爵茶的马克杯。
祂,总是静静的,一个人。
思瑀经过几个礼拜,似乎注意到神大人总是坐在那里一个人,虽然很安静,却还是不清楚祂的个性,思瑀在这里似乎过得很愉快,轻轻拉着小花凑在耳边说要恶作剧,小花的脸瞬间惨白,直摇头说不敢,思瑀却嘻嘻笑着。
思瑀马上拉着小花走到凉亭前,露出苦恼的表情对神大人说。
「那个,他们都教您神大人,既然您这麽厉害,可不可以帮小花把那边那颗苹果树的苹果摘下来?」
思瑀露出这表情,神大人似乎不想让小花难过,缓缓起身,跟着他们到苹果树下,树上满满红了的苹果,他们仰头,当神大人要直接用自己的伎俩让它们通通掉下来,手指一挥,滞空到一半。
「等等!我希望您能照自己的力量去帮小花拿,一颗也好,小花一定会很开心的。」
思瑀突然挡住祂的手指,神大人有些惊讶,马上看往小花,但小花似乎早已经不知是吓到了怎麽了,怎麽看都没反应,神大人皱眉,转头。
「小仕,帮我拿楼梯来。」
「是!哎?神大人……此话当真?」
「去吧。」
小仕马上把很高的铁楼梯架在很高的苹果树上,看着思瑀,表情就像是这女人不能惹,战战兢兢的低下头、往後退几步。
神大人缓缓走上楼梯,祂似乎是第一次爬铁梯,一步、一步地爬上,俊俏的脸但因为紧张抽了几下,抖得半死的嘴唇,咬紧嘴唇,颤抖的双脚、抓紧铁梯的双手,慢慢爬到苹果树旁,摘了一颗,马上转头看向地面。
「小花,我帮你多摘几颗,以後就别这麽爱哭啦!」
小花依然惨白人生的脸摇摇头,神大人似乎以为小花是高兴,笑着转头,当祂要转头那瞬间,看到思瑀对祂第一次的笑容,祂马上转头,对着摘下来的苹果喃喃着。
「下一颗给她好了。」
就这样,每一天,思瑀都会要求神大人做苦差事,小仕原本要生气,但看到200年来原本没什麽笑容的神大人,现在竟然有笑容了,小仕甩甩头就这样不理她们,小花则是像她们的孩子,夹在两人之间,笑嘻嘻的。
那天,小仕把神大人看完的书要放进书柜,神大人变得神经兮兮,悄悄的走到小仕旁边,小仕不以为意,直到祂说。
「小仕,思瑀这孩子怎麽样?」
「神大人,我的话不足已当建议,照您的想法就好。」
「那……我多久没夫人了?」
「200年了吧。」
当此话一落出,小仕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思瑀会不会答应我呢……」
当神大人口出惊言,小仕手里的书,全部掉到地上,表情呆愣愣的看着神大人,却看到一脸幸福,小仕故作一脸镇定,弯下腰捡起书,说。
「不知道,夫人不好当,不过她算可以。」
神大人一听完立刻抱住小仕,小仕一脸,原来爱情可以让人、祂变得怪怪的表情,皱眉叹气。
「思瑀,我知道这样很难为你,毕竟你过几年後就可以投胎,我知道这样是束缚你,你明明可以选择喝完投胎,忘记痛苦的一切,但,可以让我自私的照顾你吗?」
她害怕,怕所有男人,像那男人强奸她,让她在不愿意的情况下,选择自杀,但她知道,神大人并不是那些男人。
神大人单脚跪在思瑀的面前,手里拿着求婚戒,思瑀听到最後哭得泪流满面,或许是因为神大人的执着、又或许是思瑀早知道神大人的心意,哭着、笑着抱住神大人,两人在第一百次的求婚,露出对彼此最真切、最幸福的笑容。
「喂……这女人是不是忘记我们还在她屋子里庆生啊!在那边给我晒恩爱,伤害孩子的眼睛!」
或许这是最幸福的时刻,我作了个梦,那个梦让我也幸福的笑了,躺在武笙的膝盖上,不知不觉窜进了武笙的怀里,感受到他的体温後,抱得更紧。
「抱歉啦……她可能累了,琪安不好意思,可以先帮我带孩子们去房间休息嘛……」
「我要孩子,要像小仕、小花一样可爱的孩子!」
「谁是小仕、小花?还有别在孩子们面前说这麽煽情的话!」
「啊……抱歉,她乱作梦别在意……」
关门的声音,剩下小小声的电视声,似乎感觉到他轻轻靠在我耳边,温柔,笑笑的说着。
「傻瓜。」
我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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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忘了我怎麽会写这些文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