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大门口,从楚茉哥的车上下车後,楚茉哥说他要看着我进去才安心,我傻笑的对他点头道晚安,关上门後才听到楚茉哥的车声慢慢骑远,我才安静的慢慢走回房间。
现在的时间也挺晚,12点多了,大家都睡了差不多,悄悄的开了房门,只见……琪安竟然躺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小仕、小花则是躺在他们的床上睡着了,想想算了,慢慢走到桌前,拉开椅子,本来准备坐下……
突然房内传来刺耳的哀嚎声,那声音充斥着耳根,那哭声布满了喘息像是害怕颤抖才有的恐惧,琪安吓得跳起来,瞪大双眼看向我,她才知道我回来,但我俩都发现不是对方後,缓缓转头看向小仕他们。
只见小花抱着小仕,温柔又轻轻的抚摸着小仕的头发,靠着他的耳边,温柔的道出。
「小仕,乖,妈妈不会离开你的,你只是在作恶梦,好乖,赶快睡觉吧。」
小仕的哭声慢慢没了,小仕因为小花的几句话安稳的睡着了,我俩不解的走向小花他们,小花突然转身看向我俩,感觉得出来小花的严肃,感觉到我跟琪安都同时吞了吞口水,小花撇了琪安一眼後,看向我。
「姐姐,你都看到大哥作恶梦了吧,你有什麽看法?」
当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回应,支支吾吾的让小花撑起身子,站起来把我拉到他们的床上,双手握紧我的双手,轻轻的摆放在小仕的额头上,叹气的说着。
「虽然大哥说这种事不需要跟姐姐说,但……我想姐姐应该可以让大哥摆脱三百年前的恶梦,姐姐,拜托你了,大哥他天天作恶梦,自从死了後从来没睡好过,连神大人说要帮他忘记过去好好投胎,他都拒绝,我们不想再让他难受了。」
为什麽是我……我有这个办法帮小仕吗?
「进去梦境你就会了解一切的。」
小花似乎变了个样,严肃的口气让我跟琪安有点不知所措,当然小花有听到我的心声,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叫我姐姐,反而更加的威严、更加的谨慎,本来疑惑的抬头想问问她时,她突然单手盖着我的头顶,意识突然之像是被拉走般,迷迷糊糊之中,小花用手扶正我的身体,让我躺得好好的,当我快要阖上眼睛时,似乎感觉到她在摇头、便艰气说着。
「如果不行的话叫我的名字三次就行,但,如果办到的话,请你好好抱紧他,让他好好走出阴霾。」
声音变得微弱,慢慢的没有听到小花说了什麽,只是觉得这一觉很难受而已。
「妈妈,我们今晚要吃什麽?」
「小仕乖乖待在旁边吧,妈妈快准备好了。」
我回到了过去,正确来说,我是在小仕的梦境,据小花这麽一说,似乎是三百年前,一个自然的大环境,没有分别都市、乡间,绿昂昂的草皮时不时有小虫在跃动,小花、小草因微微的晚风似跳舞般晃动着。
一间破旧的、残破不堪的老屋,身旁有着不高不矮的柳树,在旁边有着一块小地,屋内传来慈祥的回应声、孩童般的嬉笑声,晚风再度吹起,而我没有因此冷到颤抖,是因为这是梦境吗?还是只是我莫名的想念翔翔、玲玲。
我慢慢走近,进去了小屋,里头没有桌子甚至没有家具,小小的屋子里,只看到一件单薄的米色棉被,母亲抱着孩子、两人睡得很甜、很甜。
只是老天好像不允许他们的生活一样,不……现在说这也很不对,命运捉弄了他们母子俩,这些深深烙入我眼中。
隔天,两人依然努力的过生活,小仕帮着他母亲整理木柴,很乖的安静坐在门外整理,妈妈则是勤劳的在旁边的小地种菜,这就像一般的单亲家庭一样,过着日常生活。
时间慢慢的过掉,到了中午,妈妈看着小仕自己一个人蹲在地上玩沙,皱眉露出淡淡的笑容,当她要回头做事时,突然听到群群的脚步声靠近,吵杂的咒骂声、火种灼热烧起来的声音、锄头和铲子碰撞声,脚步声逐渐靠近,妈妈的脸色突然变了样,丢下手边的东西,快跑到小仕的面前,小仕抬起头对着母亲露出笑容,妈妈则是蹲下身,整身冒着冷汗,眼眶中布满了眼泪,低头吻了小仕的额头,小仕露出幸福的笑容後,妈妈赶紧抱着小仕冲到屋子的後方,紧张的气氛连我都冒汗了,打开後面的小仓库,把小仕轻放在里头,关门前,再度低头亲吻着小仕的额头,看得到她的眼泪早已流到脸颊两旁,哽咽的道出。
「妈妈会再回来的,小仕要乖乖的躲好。」
说完,关上门,小仕什麽话都没说,安静的等着妈妈,妈妈则是擦乾眼泪,装作什麽事都没发生,走回门口,只见一群老人、妇女激动的咒骂她。
「狗娘的,杂种去哪了!」
「去屋子里找,找到後把他放水流!」
一群妇女激动到口水都乱喷,妈妈则是面无表情看着她们,这却让她们更气愤,命令着村里的年轻人,年轻人马上走往里头到处翻、到处砸,只是都没有发现小仕,妈妈则是一阵冷笑,其中一位年长的妇人,气冲冲的走向前,用力抓着妈妈的长发,她疼的哀嚎,没人同情、反而对她冷笑。
「狗娘的,抢人丈夫还这麽狂妄啊!你没明天了还笑得出来吗?」
说完,妇人冷笑的道出。
「浸猪笼。」
语毕,全部人冷血的笑了,妇人依然紧抓着妈妈的头发,不顾她的哀嚎,拖着她慢慢走远。
她口里不断喃喃着,像是会有报应、大家都会得到报应、是那男的奸我、他也会有报应的……
这些话没有一个人听进去,大家盲目於有钱有势的大人物,却没有顾虑到每天勤劳过着一天的家庭,看了莫名的鼻酸、刺痛……可是我该是去看他们残忍的画面还是,乖乖守着小仕呢!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到了晚上、又到了早上,阳光刺眼,却透不住小仓库,小仓库很暗,小仕躲在里面蹲着身子,一直再等妈妈回来,他不知道,妈妈已经回不来了。
可是他不哭不闹,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很坚强的静静等待,就算外头有很多人在找他,他也绝不出门,小仕的坚强看在每位当妈妈的眼里竟是心疼,小花说过如果可以,请我抱抱他,如果可以的话……
外头吵闹的声音,小仕都不想听,尽管是那个素未相见又是伤害自己母亲的爸爸,温柔的叫他,他也不想听,小仕很乖,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在我的眼中是个早熟的男孩,或许是因为不想让妈妈担心,他才如此听话。
但躲还是躲不了时间的折磨,一个长满胡须的青年拿着一把锄头,靠近小仓库,小仕害怕的颤抖,直直退到後方直到撞到後方的杂物後,青年冷哼一声,用力打开,露出鄙视的眼神,抓住小仕的头发,用力把小仕拖了出去,看到小仕大声的哀嚎,我的眼泪不禁流下,满是心疼,想要阻止可是阻止不了,因为这只是小仕的梦境,我无能为力的看着他们拖到中间,对小仕拳打脚踢,甚至拿火种烧小仕的皮肤,看得很痛苦,希望他的父亲可以帮他,但当我视线往上看时,他露出恶心的嘴脸,往小仕身上吐了一口痰,抽嘴说。
「呵,老子找你很久了,你害我被贬,死人就该滚去死。」
说完,他命令着身旁为了钱的几群青年,要他们把已经受尽伤害的小仕绑在树上,冷笑说着『今晚会有很多饿狼,等不及吃了,哈哈哈──』
看着小仕受尽委屈、血不停的滴落,我很难过,看着人群冷笑的走远,我只能无能为力看着小仕,不哭、不闹低着头,像是在等妈妈一样,相信妈妈会回来,等着。
夜晚间,晚风逐渐变冷,冷得像冬天,冷得小仕微微颤抖,树梢不断韵动,就像那些人说的,饥饿的狼群随着血腥味缓缓靠近,群对的眼神中扫着绑在树上的小仕,口水不断滴落,露出狰狞的嘴型後,一只只往上跳,或许是因为绑得太高,狼群都无法咬到小仕,只见狼群不停的划伤小仕的大腿、小腿,最後,经过一晚,因为无趣而跑离山区。
早上,人群又会来了,他们呿的一声後,放下小仕,但依然没放过小仕,拉着他的头发,嘴里不断碎念,『带到狗娘那湖,让他一样。』『呵呵,倒想看看他的表情』
随後小仕被扔到石子地,他没出声,经过任何残忍的虐待,他能忍,只要他母亲能回来,他都能忍,他冷冷的看着小石子,血液慢慢滑到他的眼球,肿胀的眼睛,似乎很难睁开,直到他们把他的母亲从湖里打捞扔到他旁边,他瞬间睁大双眼,他崩溃……
小仕崩溃的大哭,哭不出声音来,沙哑的哭腔,不停喃喃着。
「妈妈……妈、妈……」
妈妈因为长时间被虐待,脸上早已没了血色,烂了的肌肤、空洞般的眼神,瞪大双眼,张大嘴唇,口吐白沫、披头散发,没了支撑点,全身像是扭曲,躺在小仕旁。
妈妈嘴角突然上扬,看到的妇人尖叫後,群众害怕的一一退後,年轻青年们因恐惧拿起地上的大石块往母子俩扔,小仕用尽全力握住了妈妈的手後,血流不止,断了气。
最後那群人,什麽都没做,一一消失,这时小仕突然站在我面前,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这是梦境,他知道,但当他转身看向我时,眼神充满了悲伤、难过,哭得发不出声音来,看着他哭满满的不舍,想都没想靠近他,抱紧了他,他哭得说着难说出口的话。
「妈、妈……她已经投胎了,可、是……我一直走不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
当他想要开口时,我用力的把他抱紧,手轻轻呵护着他,轻轻温柔的抚摸头发,希望他能缓和一下情绪,他颤抖的身子,缓缓也把我抱住,紧紧依偎着我说。
「妈、妈,别再离开我了。」
一点点惊讶,但我没有想太多,点点头微笑说。
「嗯,妈妈不会再离开你了,小仕,妈妈跟你保证了,别哭了。」
小仕因为我的话,渐渐的不出声、听不见他的哭声,周遭似乎早已经全黑,我也因此被小花拉出小仕的梦境,醒来後发现枕头早已经哭湿了,眯着双眼缓和视线後,小花似乎恢复了平常的小花,撒娇把我环抱,对我傻笑不停说着谢谢。
我知道,现在小仕还没醒来,轻轻的搬开他的头发,温柔的分两旁,重复这些动作,这或许是因为母爱,让他睡得很安稳,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现在或许不该说这些……看到小仕的经历,我真的分得出爱,跟喜欢的差别吗?
爱是无止境的付出,尽管受伤了还依然爱着他,喜欢不一样了,喜欢是单纯,尽管只是单纯,却仅有喜欢而已。
那我分得出来吗?学姊……我对你是喜欢,还是爱?
我是不是变得有所迷惘了,但,如果没有陪着小仕的话,搞不好,自己会原地打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