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一样的“烟火”
难道说,老天爷突然对她发了慈悲,在她几天前生日许愿时,听到了她内心的期望,于是给了她个极品的不一样的“烟火”?
趁着低头扒饭的空隙,偷偷打量坐在对面漫不经心夹着菜的“极品烟火”,容清越看越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没道理啊,这么好的狗屎运?怎么就轮到她来踩了?
在她之前,早已经会有数以万计的女人把这狗屎运抢得早没有她闻的份,更别说踩了,就是要踩,也不会踩到这么夸张的吧——
瞧瞧,这个“极品烟火”,无论外貌和身家,无论出身还是背景,都是笼在五彩斑斓的光环中的,他就一钻石级男人,还是那种罕见的五十克拉以上的彩钻,本该放在世界银行的保险库里,等着够资格的女人去瞻仰,膜拜。
怎么就会和她这么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坐在这里,若无其事的吃午饭呢?
虽然心里虚荣的高兴到极点,但是她要是和任何一个人说,她认识季阳,伟大的金光闪闪的季阳先生还和她一起吃过饭,估计人家会摸着她脑袋,同情的说:‘多好的姑娘啊,可惜就脑子坏了,想男人都想疯了,都发白日梦了呢。’
郁闷,埋头用力扒饭也咽不下她的自卑。
是吧,再货真价实的宝贝,拿在平凡人手上,人家就认为那是一赝品,凭你,一普通人,也能消受得起,幻想吧?
一筷子鱼肉夹到她布菜的碟里,挟着慵懒的淡淡声音:“怎么不吃菜?白饭也吃得那么香,看你一直低头吃饭的。”
抬头看去,他正在挑另一块鱼肉的刺,漂亮得一塌糊涂的脸庞,依然淡淡的,敛眼垂眸没有看她,动作优雅得不像在挑鱼刺,像是在弹钢琴。
“哦。”夹起那块鱼肉,容清在考虑,要是说这是季阳亲手剔掉刺夹给她的,会不会有女人想扁她?
回想起,那天的宴会上,梁晓月所在公司的中国区总裁在发表一番酒会演讲后,请世华集团的总裁季阳先生上台时,梁晓月激动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是吧?我们只是个分区子公司,连那么厉害的人物都请到了啊!”
场上的女人,十之八九,眼冒绿光的死死盯住那风度翩翩走上台的男人,容清几乎可以听到她们流口水的声音。
等看清楚那台上男人的样子,容清呆得合不拢嘴,那个男人,不是刚才为她解开勾着的裙角的男人吗?
梁晓月还以为她是震撼于那男人的英俊无匹中,嘲笑她:“看傻了?没见过这么出色的人物吧,算是长见识了吧?”
“告诉你,这里的女人,结婚的,还是没有结婚的,十有八、九都馋着他呢,世华的总裁,季阳,人家可是数百亿身家的钻石王老五,多金未婚学历高,有颜腿长身材好,还是镶了黄边的名门世家出身,估计只要他一勾手指,这些女人就会前仆后继的扑上去,你就多看几眼吧,以后估计可没得机会看到真人实物。”
她扭头看着梁晓月:“你也是其中一个馋他的吗?”
“馋啊,怎么不馋,这么好的男人,可是,无福消受,咱还是有自知自明的,我们哪里能和人家有交集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种男人,说老实话,只能当偶像,是连一夜情都不敢去肖想的对象。”梁晓月大方的说。
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容清没有办法再说出来,刚才这个钻石王老五,不但耐心的为她解开勾结的裙角,还和她聊了几句,又主动要了她的电话号码,说要找时间约她一起吃饭。
潜意识里,容清也害怕这只是人家打发无聊的一场游戏,说出来,还遭人嘲笑,笑话你仅仅是人家心血来潮的个消遣。
所以她当时隐瞒下来,自己也在心里全把这当做一场梦,人家可能转了背,早就忘了她这段“插曲”。
可是过了几天,在她以为那真是场梦时,这天的中午接到个电话,没有显示号码,接通,电话后是把慵懒又迷人的声音。
“容清小姐吗?我是季阳,现在有空吗?”
楞了楞,一时没有省悟过来,只是拿着手机傻乎乎的:“啊——。”
“有空吗?”
“……啊,有的……”
“一起吃午饭吧,我现在就在你公司门口。”
抓起手袋下了楼,果然看见一辆银色Landaulet泊在写字楼门口,戴了墨镜的保镖,酷酷的守立车旁,这架势引得进出的人频频回头,连大堂,也站了几个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见她出来,后座车门打开,探出季阳那张英俊无比的脸:“容清小姐,请上车。”
身后小声的抽气和感叹声迭起,容清知道,自己绝对已经成为这栋写字楼八卦榜的头号女主角——
可是,心里也有小小的虚荣在摇曳滋生,从来没有过这样受人瞩目的风头呢。
“怎么不吃?”对面的人见她夹着块鱼肉神游太虚的样,不禁出声问。
回过神来,她忙把鱼放嘴里,唔,不错,果然是这城市里鼎鼎大名的食府,会员制的规矩,不但定位高得一般人难以跨槛得入,连菜的水准也符合它定位的一流。
“季先生……”
“叫我季阳,我也可以叫你容清吧?”季阳把那块剔好刺的鱼肉放到她的碟里,漫不经心的放下筷子,用湿手巾慢条斯理的一根根擦着手。
容清忙不迭点点头以示同意。
他们有那么熟稔吗?熟到他这么殷勤的为她剔鱼刺,伺候得如此的细微周到,还是说,他一直这样对女性?倘若真是这样,他真是个懂得哄女人的情场高手。
“季先生,想不到你会邀请我出来一起吃饭呢。”她老实的说。
即来之,则安之,难得到这种地方吃饭,不多吃点对不住她一贯的作风,索性放开胆子去夹自己看中的菜。
季阳点燃一支烟,斜靠在座位上,吐了口烟:“叫我季阳,怎么又不会?”
“你是那么的……那么的……毕竟你是……”她苦恼的不知该怎么去说。
两个世界的人,相差悬殊,距离何止是几千万光年,怎么想,他就算要消遣,也没有要找她这么个平凡到极点的女子的必要。
季阳微笑看她,眉梢恹恹的带点倦,丝毫没有影响他气质里的霸道,反而越显不可小觊的深不可测,这男人,处处流露种令人生畏的不凡。
“其实早就想叫你出来吃饭了,只是一直在忙,今天刚才从纽伦堡飞回来,等下又马上要飞厦门,只能叫你出来匆匆吃餐便餐了,下次回来,再好好请你。”他垂眼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没有在意她言下之意里的困惑,淡淡地说着自己的行程。
“嗯,我想应该是我请你吃饭吧,因为那时是你给我解了围,怎么能反而还叫你破费。”她客气的说。
他剑眉微挑,眼底流露些许玩味,夹起一根青菜:“好啊。”
容清开始冒冷汗,自己也就是那么客气一下,扮扮通人情世故的样子,原以为他这样的人是不屑于让她请客的,可是没有料到他会答应。
扭头看这间华丽的包间,心里那个憷啊,在这样的地方吃饭他都说是便餐,那要她请他……
容清顿时沮丧的瘪嘴,已经开始做好破产加负债累累的心理准备。
琢磨着,他大概没有吃过路边小馆的家常菜吧?请他吃餐小店里的炒菜,他会不会也能接受?容清眼珠子乱转的想。
某个女人市侩又精算的在疯狂计划着,她脸上精彩的变化,一点没有遗漏的看在另一个人眼里。
季阳用餐巾拭了拭嘴,不着痕迹的把那点狭促的笑掩在餐巾后。
真有趣,这个小东西,果然像他第一次看到的那样,有趣极了!那样的表情,即单纯又带着孩子气,小小的狡黠,微微的笨拙,即庸俗的天真,又有着不精于算计的懵傻,多么生动的模样。
非常的让人——不觉得乏味。
吃过饭,季阳送她回公司,容清坐在他身侧,感受到他身上飘来很好闻的香水味,淡,却霸道,又凛凛的冷,令她莫名的觉得毛孔都在颤栗的压制感。
季阳翘着二郎腿优雅的靠坐在座椅上,一只手慵懒的撑在唇下,他没有理睬身边的容清,百无聊赖的望着车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路过一条街时,他看到什么,突然开口:“停车。”
车滑到路边停下,他低声吩咐副驾上的保镖了一句,保镖下车一路小跑着向旁边的店跑去。
回来时,捧着一大捧快抱不住的Explore红玫瑰。
“送给你的。”把花递给她问,漂亮的嘴角含着笑,玩味的,又漫不经心的。
容清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幽黑的瞳,像凝固的黑色幽潭,没有一纹水波,也吞噬所有光线。
机械的抱过花,鼻中立刻充斥满浓郁的玫瑰芬芳,映涨满眼的浓烈的红。
到了公司,容清抱着这一大捧花下车,身后传来慵懒的声音:“容清,下次见了。”
她回头看一眼,胡乱点点头,道了别又仓惶转头,匆匆往写字楼跑去。
身后充满致命的吸引力,可是很莫测难懂,让她惶恐,人潜意识里总对自己没有办法闹明白的事,怀着莫名的害怕。
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那捧Explore红玫瑰,公司一众女人两眼放光的围着她,向她打听刚才的Landaulet的主是谁。
八卦传播的速度,果然无敌。
容清没心没肺的做无敌美少女状:“是谁?当然是为本小姐惊天动地的美貌拜倒的裙下臣了,他可是为了本小姐神魂颠倒,茶饭不思,又哭又求的非我不娶,恨不能和我痴缠一生……”
“到底是什么人啊?”有人满头黑线的不耐的打断她自我感觉暴好的发花痴。
“不知道。”她趴在桌上,丧气的撇嘴。
是不知道啊,那个人今天的一切所做所为,真没让她看懂过。
为什么送她花啊?追求她?不敢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