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GI……”
他仿佛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用着他熟悉的语言,叫着他们曾经一起用过的名字。
游戏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个人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至少,“现在的他”并不知道。
所以这明显是一个梦,又一个让他甘之如饴的梦。
迷迷糊糊地接受着这样的事实,游戏挣扎着想要起来,但身体的劳累却又让他想要继续沉睡。
“……!@¥!@%……”
细碎的说话声再次从上方传来,这一次,是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语言。
或许他应该好好地学一学埃及语……
就在游戏这麽想着的时候,一股暖流带着某种甘甜突然闯入了他的口中,透过另一份柔软的接触,他感受到了那股液体慢慢地滋润着他略微乾渴的喉咙。
游戏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东西,他知道自己应该去思考这个问题的,但全身细胞都叫嚣着困倦的此刻,他的脑袋已经拒绝去思考这些太过复杂的问题。到了最後,他也只能被动地接受着这一份温柔,却一点都不觉得这麽做到底有何不妥。
他知道那个正在碰触他的人是谁,就算他没有张开眼睛,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也知道这份温柔到底来自於谁。
只是……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对劲?
原本还有点昏沉的脑袋在吸收完那份温热之後开始运转了起来,就仿佛在那一瞬间得到了能量的补足般,原本酸软无力的手脚也跟着得到了舒缓,开始恢复回原来轻松自在的感觉。
蓦地张开眼睛,当游戏再次从奇怪的昏睡中苏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又躺回到床上去了。
“刚才那是……”
下意识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正当游戏努力回想刚才他到底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时候,枕头边传来的细微响动立刻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
是有什麽东西在吗?
“喵~>▽<”
“………………………………”
好可爱……不对,为什麽这里会有一只猫?
面对着枕头边那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猫,游戏愣住了。他清楚地记得阿图姆并没有饲养宠物,排除他这个可能被人当宠物般饲养的人之外,小动物什麽的,他真的没有在这个房间里见过。
就连平时也不让宫女进来的这个房间,动物想要跑进来就更没可能了。
因为这个房间里面设置了很多奇怪的东西,虽然他看不到也摸不着,但他仍然能感觉得出来。
游戏从床上坐起,歪头看着那只猫,也不知道是那只猫的眼睛太过有灵性还是他本人还没有完全睡醒,在与那只猫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跟着叫了一声。
“喵?”
…………………………他这是在干什麽啊?
游戏都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了,他一定是脑子秀逗了。
“噗!”
就在游戏囧囧有神地看着那只猫在听到他发出的那声喵叫之後一副看到同类似的表情时,隐忍的低笑声毫无预警地从猫的後面传来。
被惊了一跳的游戏立刻抬头看去,他原本还以为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别人在,却没有想到在抬头之後,他立刻就对上了阿图姆那张隐隐发笑的脸。
“…………………………………………”
导演,我能要求重来一遍吗?
下意识就想找个洞窜进去躲起来的游戏窘迫得都已经不敢看对方那张脸了。然而就在他视线下移想要找点什麽来分散注意力的时候,一只缠着绷带的手也跟着映入眼帘。
更正一下,应该是正在包扎着的手才对,因为明显还没有完全拉紧的绷带的另一头,正拿在阿图姆的手里。
“你的手怎麽了?受伤了?”
飞快地从床上跳下,游戏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阿图姆身边,一脸惊慌地看着对方那只缠着绷带的手。虽然伤口已经被包扎得几乎什麽都看不到,但从里处层层晕散开来的那片红色还是刺眼得让游戏皱紧了眉头。
如果问他在这个世界上什麽是他最在乎的,那无疑就是阿图姆的生命了。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差不多的年纪死去的。那时候的阿图姆非常年轻,就和现在他所看到的这个阿图姆一样,两者之间的年龄非常接近,而这个接近的年纪,同时也预示着这个人的终结快要到来。
从他来到这个时代开始,游戏就一直在思考他为什麽会到这里来,出现在阿图姆面前的意义又是什麽。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想了很久仍然没有得出,但他清楚一件事,如果答案由他来选择的话,他会选择守护眼前的这个人。
即使没有三千年後的记忆,即使性格已经不再一样,即使他们之间没有了那份牵绊,但他依然是阿图姆——那个他曾经称之为“另一个我”的阿图姆。
在明白这一点之後,他的心不再犹豫。就算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记得他了,他也依然会想要守护对方,就像当年那个人守护他一样。
阿图姆看着游戏跑到自己身边,二话不说就抢过了他手中的绷带,然後开始小心翼翼地帮他把伤口重新包扎好。或许是怕碰到伤口而一直控制着力度的缘故,游戏拿着绷带的手一直轻微地颤抖着,看起来就像在害怕,但明显这只是因为担心而过度紧张而已。
阿图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样的游戏,原本还有点不以为然的表情慢慢地柔和了下来。
“这伤口到底是怎麽弄来的?居然……”
流了这麽多的血。
就在游戏抬头想要问清楚这是怎麽回事时,阿图姆突然低下了头,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勾起嘴角,仿佛心情很好似的对着他笑了笑。
那瞬间,游戏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阿图姆在面对他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但笑得这麽开心,还是相处以来的第一次。
受伤了居然还能笑得这麽开心,这个人到底有多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啊……
“我说你……”
就算明知道对方听不懂,游戏还是想要叮嘱几句。
“喵!”
然而,就在游戏窘迫着一张脸想要後退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并且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说完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脚底下好像踩到了什麽东西,毛茸茸的一条,然後在一声炸毛猫叫声之後,他的身体也跟着失去了平衡向後倒去。
“啊!”
张口下意识就是大叫,就在游戏双手胡乱挥舞着想要捉住什麽来支撑身体的时候,一直站在他面前的阿图姆随之伸出手,在他快要跌倒之前一个用力把人拉回到了自己身边。
“谢,谢谢……”
危急关头被人救了一命的游戏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看了看自己的身後,在看到小奶猫一脸委屈地舔着自己尾巴的同时,他也觉得非常委屈。
这小家伙到底是什麽时候跑到他脚边来了的啊?
这麽说来,这猫到底是哪里来的?
就在游戏转头想要问一下阿图姆这小家伙的来历时,阿图姆也刚好弯腰把正在舔毛的小家伙抱起。白色的一团绒毛,几乎全身的毛都是炸开的,再加上小小的一团,这小猫看起来估计还没有足月,只用一只手就能完全托起。
小猫在被阿图姆抱起之後在他手掌上圆润地滚了一圈,然後抱着自己的尾巴继续舔毛,一点都不像遇到陌生人的样子,由此可见,这猫估计还真的是阿图姆养的。
游戏看了那只猫没多久,注意力很快就被对方手臂纱布上慢慢漫出的一点红色给吸引住了。
“糟了!伤口裂开了!”
这麽说来他刚才拉住他时用的貌似就是那只受伤的手。
一对上那片血红,游戏又再次紧张起来了。
只是这次阿图姆没有再让游戏帮他处理伤口,而是阻止了对方的动作后就把小白猫塞到对方怀中,然後伸出手,一个用力就把游戏抱了起来,以公主抱的方式。
“咦?等,等等……”
眼看着对方就这麽抱着他走向床边,游戏顿时就僵硬得不敢乱动了,就怕动得太离开原本就已经有裂开迹象的伤口会裂开得更厉害。
也幸好他们距离床并不是很远,没纠结多久,游戏就已经被人放回床上了,而脚上拖着的那条锁链,也在地上拉拉扯扯地兜了一圈之後,又“沙啦沙啦”地回到了源头处。
游戏这时才想起自己的脚上还拖着这麽一条东西,顿时表情就变得更纠结了。
是说……他能要求除掉这条锁链吗?他答应他以後不再乱跑总行了吧?
游戏看了看那条锁链,又看了看转到一旁去拿食物过来的阿图姆,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难得的笑容,口张了张,最後还是犹犹豫豫地闭上了。
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不想破坏阿图姆难得的好心情。
是说……他果然是太纵容阿图姆了吗?
因为死的时候快接近三十所以心态已经成熟了很多的游戏,顿时就有种家长为自家小孩操碎了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