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起 — 2-5

後来的几天,我仍旧疏离徐灿佑,但他既没向芯恬问原因,也没来找我,只是兀自默默地练习着。

明明之前体育课,他说胃痛没有上场打球,虽然他说是真的,但我跟他朋友一样都不怎麽相信,因为朋友离开後,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不舒服的样子,所以他应该是找藉口偷懒,但是这样的他却对趣味竞赛积极,真是让人摸不着头绪。

这天,放学时下起了雨,我从家附近的那站捷运站出来时,雨势变大了。

我没有带伞,但是也不打算等雨停,所以就直接淋雨回家,只是才刚走一段路,头顶就突然出现一把伞为我挡住了雨水。

「这样淋雨,小心会感冒喔。」

我闻声向左望去,看见脸上挂着一贯无害笑容的徐灿佑,但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就直接把伞柄放入我手中,然後头顶着书包离开了伞下。

我呆然地看着他在雨中小跑的背影逐渐远离,最後成为一个小黑点。

「……都已经淋湿了,哪还需要什麽伞?」

我咕哝,然後有些困扰地抬眼看了看头顶那把深蓝色的折叠伞,最後还是紧了紧握着伞柄的手,再度徐徐迈步向前。

只是不知道为何地,徐灿佑刚才离去的背影却留在了脑海里,甚至还和他连日以来独自在操场练习的身影重叠了。

「他很认真看待这次比赛,还说想要以这是最後一次的心情来参加。」

「我记得国二大队接力时,你好像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这麽看来,你们这方面还满像的嘛。」

耳边突然响起了芯恬的声音,顿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好讨厌。

即使只有一个人,仍努力练习的徐灿佑好讨厌,即使我刻意避开他却也不追问,还若无其事借我伞的徐灿佑也很讨厌。

然而,其中最最讨厌的,是那个能够理解徐灿佑的心情,那个因此感到愧疚的自己。

那天的那场雨很快就停了。

被我晾在玄关的那把深蓝色伞也很快就乾了,只是我一直没机会还给徐灿佑,因为他把伞借我後的隔日就因为请病假没来学校,然後一直到今天都过一星期了,还在请假中。

「你有打电话给徐灿佑吗?」中午吃饭时,芯恬突然没头没尾地这麽问道。

「为什麽要打给他?」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慰问他啊。他病假请了这麽久,一定很严重。」她露出怜悯的表情。

「他明天应该就会来上课了吧。」但其实我也没个底,只是随口说说。

「不如……你今天去他家探病?」芯恬灵机一动,还一副觉得这主意很好的模样。

「我不要。」我下意识立刻回绝。

「为什麽?」换她感到不解。

「这样很奇怪。」虽然也不知道奇怪的点是什麽,但就是觉得很奇怪。「而且,为什麽是我?如果你在意,那你去啊。」

「我去就没意义了。」她用着「这你就不懂」的口吻说道。

「有什麽差别吗?」我还真的不懂。

「因为他喜欢你。」她笑得好故意。

我无奈,「就说了他没喜欢我。」

「好啦,我开玩笑的。」芯恬觉得逗我很有趣,但还是识相地收起玩性,一改正经地说:「因为你们是partner。」

呃……好吧。

我这次顿时不知道该反驳什麽了,乾脆不说话装死。

她像是得逞似地又笑了,「所以你要去吗?」

「再说。」因为怕她会一直在这个话题上打转,所以就应付性地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芯恬没提这件事,我其实也有点在意,毕竟徐灿佑会生病应该是因为那天淋雨回家的缘故,虽然当时是他自己非要把伞给我的,但是我其实可以追上去把伞还给他,然而我没有那麽做,所以我也该负一半的责任,只是要我打电话或是去他家探病,对我来说又有些强人所难,所以我也很犹豫。

然而,就在我纠结了一整个下午,最後做出「先按兵不动,等他来学校再说」的决定後,班导突然在放学前找我,让我转交这周课程的资料和功课给徐灿佑。

「你们住得近,帮忙一下没问题吧?」

虽然是询问的口吻,但是莫名感觉班导已经认定我会帮忙了,不过我也没什麽理由好拒绝,甚至可以说是给了我一个藉口,於是答应了。

我将老师交代的东西放进书包里,徐灿佑的那把伞也在书包里,因为不确定他何时会来学校,所以我每天都随身携带,然後每次打开书包看见雨伞时,总会提醒我不能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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