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之际,气温下降到十度以下。
杨兰精神颇好,坐在客厅抱着小娃娃开心拿着玩具逗弄。没多久,看似祖孙的两人移动到瑜珈垫上,就见老人家抓起小娃娃的小手小脚,轻柔且细心的带领她运动。
张辰平不打扰他们,把握时间到厨房切切洗洗,快手快脚的将妈妈最爱的牛肉汤放入闷锅中炖煮,好让妈妈能在寒冷夜晚享用热汤,暖暖身子。
听到客厅传来妈妈与小樱的笑声,她嘴角微扬,感谢那位突如其来,被她们昵称为「小樱」的小娃娃,为他们母女平淡宁静的生活带来活力,更让妈妈萌生与病魔战斗的力量。
令人遗憾的是,几个月来,如小樱父亲方远靖所说,与他们同在一个城市的方太太林雨晴,似乎忘了这个女儿,从未来电也从未探视。
不但如此,方家也没有任何人前来探望过小樱,甚至连身为父亲的方远靖也忙得连有关小樱的成长相片、记录等都没时间看。
幸好他偶尔会打电话来,用视讯看一下女儿後再度投入工作之中,每个月的保母费也定时入帐,否则她恐怕会误会方家人不要孩子了。
趁妈妈与小樱互动,她拿张钢琴演奏CD放着,抱过电脑坐在一旁,一边写两天後要交给方先生的小樱成长报告,一边看着一老一少随着音乐扭动身子,不忘拿起手机帮笑逐颜开的他们拍拍照,顺便录下小樱开心身影及笑声,好交差。
一阵急促手机铃声,打断平静温馨祥和无忧的时间。
「方先生您好。」手机传来方远靖的声音,她立即客气询问:「请问您现在要看小樱吗?」
「呃、不……」轻顿片刻後,他问:「能否请你开门,我人在楼下。」
临时回国的方远靖,下飞机未找到妻子後立刻赶来探望女儿。
她阻止一进门就想冲上前拥抱女儿的热情父亲。「方先生!」
客气却不容拒绝的请他先到浴室净手、梳洗一番後,才让他如愿的将两个多月没见的女儿抱在怀里。
时间正值用餐时刻。
「方先生,吃牛肉吗?」杨兰礼貌邀请方远靖。「今晚辰平煮牛肉汤,一起来吃牛肉面。」
方远靖犹豫片刻後,厚脸皮的说:「那就打扰了。」
用餐时,杨兰温柔看着他,难得热络地跟他闲聊,甚至忘情的拉住他,喋喋喃喃。
他并未端起架子诚恳应对,让张辰平心底对他十分感激,趁餐後他帮忙收拾碗筷时,与他致谢。
「方先生不好意思,除了我跟医生,我母亲已经很久没跟人闲聊,给您添麻烦了。」
「长者如宝,应该的。更何况,我不请自来又白吃一顿,相较之下,算赚到。」
绅士般的回应,让她心中更加感谢。
这是位外表俊秀温文儒雅的已婚男人,即使眼中藏有淡淡忧郁,仍遮掩不去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而自重的她,懂得欣赏,更懂得保持距离,免招人非议。
那晚,在张辰平的指导下,方远靖挽起衣袖紧张的抱着女儿喂她喝奶。
看他像个巨人抱着像洋娃娃般可爱娇小的小樱,她与母亲互看一眼,同时扬起笑。蕴含浓郁父爱的笨拙动作,温馨有趣令人莞尔。
隔天傍晚,方远靖再度登门探望女儿。礼数周到的他这次不再空手而来,事前通知他们无须备餐,拎了知名火锅店的汤头与配菜,三人一同共进晚餐。
饭後,她收拾碗盘到厨房清洗,让妈妈与他还有小樱三人在客厅闲聊。
当她削颗苹果、水梨端出时,妈妈跟小樱两人已累得斜躺沙发休息。见状,她唤醒妈妈带她回房休息,然後请方远靖轻轻将怀中的女儿放在婴儿床上。
他并未立刻离开,站在女儿床前沉思,许久才道:「张小姐,谢谢你照顾小女。」
「应该的。」她收人钱财,本应做好本份当个好保母,更何况妈妈跟她都爱这在短时间掳获两人整颗心的可爱小天使。
看着对方严肃表情,她想,方家夫妻关系恐怕出现很大的问题。
不知为何,平常不多话也不八卦的她,竟多事的开口:「方太太还好吧?」
他沉下脸,犀利锐眸睨着她,立刻让她发现自己问错话。
果然,她听到他用暗哑嗓音说:「我与澄樱的妈妈正在办理离婚手续。」
「我、我很遗憾。」不太会安慰人的她,只会说这种不痛不痒的客套话。而心中实在後悔自己不懂人情世故,随便一个问题就戳伤人。
「不用在意。」他轻伸手帮女儿拉好被子,幽潭般黑眸看不出一丝情绪。
觉得尴尬,她悄声离开房间,留他一人陪着女儿,不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