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蠍回到他的房间,星野紫陡然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回忆着和『旦那』相处的点点滴滴,和『蠍大叔』比对再三後,他忍不住轻唤,「旦那?」
「没来由的,干嘛突然学地达罗那样叫我?」
哼,小样儿,想试探他?
蠍没有中计,只是觉得星野有些莫名其妙。
「没事、没事!」星野立刻摇头摆手,为自己鲁莽的举动感到十分难为情。
虽然『旦那』跟『蠍大叔』的坏脾气根本一模一样,但是他们长相差很多耶!他怎麽就把两个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一定是那个戒指的关系!
「蠍大叔,你的『玉女』戒指呢?」他问。
「为什麽这麽问?」蠍打开柜门,五花八门的药罐像是展示品一样罗列在架上。
他操控绯流琥卷起晓袍宽大的袖口,再往柜子里面搜出两瓶毒药,分别抓在两手。
星野指向绯流琥的左手,「喏,你没有戴戒指。」
没想到平时少根筋的星野会注意到这个细节……蠍躲在暗处的脸色变得阴沉。『玉女』戒指只有一个,现在正戴在他真身的左手大拇指上。
所以刚才星野才会突然叫他『旦那』?不对,单凭绯流琥没戴戒指并不足以推论『旦那』就是『蠍大叔』──
是了,昨晚回到基地已经是深夜,他先是顾着要休息,看到伤痕累累的星野後,更满脑子都是如何报复飞段,竟然忘了拔掉戒指……
「到底是在哪里嘛?」星野还是觉得蠍很可疑,一屁股坐到蠍旁边,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
蠍仔细地用刷子把毒药涂到暗器表面,状似毫不在意,「……丢了。」
「丢了?」星野愣着重复。
先缓兵。最差的结果就是被星野发现『旦那』是他。
不过这问题好像牵扯的有点大。
首先,星野会问他为什麽会中毒──难道要他回答『蠍子的尾巴刺到自己』?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接着,会问他为什麽要隐瞒身分──『有专人照顾』。这个理由还可以。
最怕的大概是问到:为什麽要一起睡同一张床?
『有人陪伴的感觉还不错』──谁会相信啊!
虽然外表只有十五岁,但他确实已经是个三十五岁的男人了,还和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睡在一起,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想到就一阵恶寒。
他的一世英名肯定会瞬间崩塌!
星野很纠结。他既想要挖掘蠍的秘密,又要小心不能供出『旦那』,以免波及无辜。
他想呀想的,灵光乍现,似乎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联。
「呐,蠍大叔,你的戒指是不是被偷了啊?」星野愈想愈觉得很有可能。
毕竟旦那也常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餐桌拿到食物,还有三个月前他起不了床的时候也是旦那从地达罗那里拿饭团的。
他才不是小偷。蠍在心里抗议,可是转念一想,一个故事慢慢成形。
「你说的没错,『玉女』戒指是在四个月前被另一名也叫做『蠍』的男孩偷的……」蠍说,偷偷观察星野的反应。
「咦?蠍?」星野惊愕,怎麽和蠍大叔的名字一样!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蠍的语速慢了许多,连语气都带了七分感伤三分叹息,「蠍……今年十五岁,双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因为他出生於砂隐村傀儡世家,所以就取了一个和伟大傀儡师──我,赤砂蠍──相同的名字。」但其实只是为了拖时间掰故事。
「旦那也没有父母吗?」星野心一纠。
「然後……」说故事怎麽这麽困难?
久久等不到下文,星野只好询问,「然後呢?为什麽蠍要偷蠍大叔的戒指?」
……他哪知道是为什麽!
星野『啊』地叫了一声,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既然连名字都取得和大叔你一模一样,那他肯定是因为太崇拜你了!然後不幸事迹败露,被大叔下了毒!」
「……没错。」蠍『了然於胸』地点头。
「可是大叔怎麽知道另一个蠍的身世?」星野化身成好奇宝宝。
「唔,这……!」他以前怎麽没有意识到星野挺聪明的?「这个嘛……那个男孩现身就自称为『蠍』。之後我有去打听他的来历。」
「是这样啊……」星野沉寂下来,但是没过几秒又开始转他的小脑袋,「那麽──」
「你的伤口有好好包紮吗?」蠍连忙转移话题,「镰刀造成的都是大伤口,只用一般消毒不够。」
「嗯。」星野没有想到蠍会特别问这件事,受宠若惊地猛点头,接着献宝似的挥着手吸引他的注意,「对了,大叔还不知道我有『特殊能力』吧,你看喔!」
「嘶……」星野把右腿的绷带拆下来,新结成的痂也连着被扯开,疼的他倒吸一口气,「这是我昨天练习时受的伤。」
血从一道长长的割痕汩汩地冒出来,在白皮肤上显得特别狰狞。
「如果你说的『特殊能力』是指你惹祸上身的本事,那麽我已经领教了。」蠍皱眉,他可没看人自残的特殊癖好。
「我当然不是指这个伤口啦!」星野说着,双手结印开始产生查克拉。
只见星野双手指尖一点,往两侧分离的同时汇集在手中的查克拉也被抽成了丝。
「这是……?」蠍惊讶地看见星野用查克拉丝把伤口缝合起来。
「很方便吧!自从我晕倒、你们复活之後,我就发现我的查克拉多了治疗的功能,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为什麽。」
星野嘻嘻笑,让人彷佛可以透过他脸上的面具看见他的笑容,「这样就可以省下一笔医疗费啦!不然上个月我肯定每天都要往医院跑……大叔你如果受伤了我也可以免费帮你缝伤口喔!」
「治癒、查克拉……」蠍想起三个月前鼬的报告。
──
「豹猫族?那是什麽东西?」飞段问。
「是个拥有特殊力量的部族。分为出外征战的『豹』和後勤治疗的『猫』。」鼬随即答道。
──
後勤治疗……难道星野是豹猫族的人?
不,少年时曾耳闻豹猫族人丁稀少,因此才在各国蒐罗『新血』,他们不可能会放任一个十几岁的幼崽在外游荡。
是他想多了,说星野跟送他戒指的大蛇丸关系匪浅还比较有根据。
「什麽什麽,难道蠍大叔联想到跟我有相同能力的人吗?」星野紫期待地问,「人家都说『遗传』,说不定我的家族是以治癒之术闻名的呢!啊──『以救人为己任』,感觉很高尚!」
「我是没有见过跟你有同样能力的人啦。」蠍不意外地见到星野垮下来的肩膀,「不过……」
「不过?」星野的紫色眼睛又水亮起来。
「之後你说不定可以往『医疗忍者』发展。」
「医疗忍者?」第一次听到。
「小队中负责治疗同伴的後勤。」蠍解释。
「很厉害吗?感觉好像是弱女子做的工作。」星野只想要赶快有力量,可以上战场打打杀杀,因此有些看不起後勤工作。
「虽然无法对敌方造成伤害,但也是有它存在的必要性。」蠍解释,想起和他对战过的小樱,以及记忆中许多过客,「这个工作的确是女人在做比较多。」
「是这样啊。」星野决定了──他才不要当医疗忍者呢!
他是个男子汉,而男子汉就是要在前线英勇杀敌!依他看啊~照顾病人只是藉口,其实女人只是想要正大光明地躲在层层保护後方吧!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三个小时,已经是黄昏了。
星野趴在桌上,把玩着蠍的小木偶,享受悠闲的时光。
『喀』,蠍放下笔刷。
星野把木偶举到脸前,捏着嗓子假装是木偶开的口,「咦?你涂完那些针了?」
「五打而已,很快。还有这叫『千本』。」蠍懒得制止他的幼稚行为。
「『千本』?名字好帅!」星野把木偶放到一边,想拿起千本却又忌讳上面的毒。
「不要乱碰,等一下你又中毒。我可不想浪费解药。」蠍抱怨。
「对了蠍大叔,飞段中的毒──」星野趁机提醒蠍。
蠍这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既然你和飞段的『训练』结束了,以後就继续跟着我吧。之前我不是教过你挑选和采摘草药的技巧?接下来就让你学学如何用毒。」
「诶──?」本以为他会喜出望外地接受,没想到星野发出不甘愿的声音,「你只是换个藉口使唤我吧?上次你说你主动叫我我再来就好的啊,现在又反悔了喔?」
听到这句话,蠍的脸黑了一半。
之前会让星野离开是因为他用本体比较方便制作傀儡,也不用考虑星野会被『人傀儡』的制作过程吓到,没想到好心被当驴肝肺……
「这可由不得你。每个人都知道你星野紫是我赤砂蠍的手下,你要是什麽都不会,丢脸的人是我……所以不管你要不要,你就是得学!」蠍强硬地说。
「可以!」星野拗不过他,「但是你先把飞段的解药给我!」
蠍听了更生气了,「哈,凭什麽?」
操纵绯流琥的铁尾巴一挥,星野就被扫出门外,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门『砰』地一声阖上。
「什麽嘛!才刚对你改观而已诶,这下本性又露出来了,」星野在门外也气得跳脚,「蠍你这个臭、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