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火影】春曉 — 第十九章 蠍的回憶錄

小南跟着赤砂蠍回到星野紫的房间。蠍的铁尾巴一甩,星野就被丢到床上。

「对待孩子要温柔一点……」小南叮咛。

「他已经十三岁了。」蠍不屑地说。

他早在七岁就从忍者学校毕业并且进入砂隐傀儡部队了,反观星野紫……

「他的时代和我们的不同。现在是和平时期,战乱是过去式了。」小南说。

蠍白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我想怎麽做,干你什麽事?

「你来做什麽?」看着昏迷不醒的星野,蠍很烦躁却不知道原因为何,因此更加郁闷。

「比起你,我更熟练如何照顾病人。」小南手脚俐落,说话之际就帮星野翻好身、盖上被子安顿好了。

「不用,星野是我的部下。你可以走了。」蠍开始赶人。

「喔?你什麽时候这麽关照部下了,我记得你一直奉行『个人主义』不是吗?」

个人主义……蠍跟着默念,突然被这个词勾起记忆。

叛离砂隐村後,他在外游荡了十多年,杀了几千几百人,血染红了沙漠。众人因此为他的残忍冠上『赤砂之蠍』的称号──虽然在他看来这是一种荣耀。

某天,当他和往常一样屠戮了整个村庄,却苦於找不到可利用的『材料』时,一群飞舞的纸片由远而近包围了他,一个背後长着白色翅膀的女人以神灵降世之姿现身於他面前。那个女人正是小南。

小南无视於他的『个人主义』,说服了他作为『玉女』加入晓,与『空陈』大蛇丸搭档。不过没过多久,大蛇丸就因为夺取鼬的写轮眼不成离开了组织。

後来他、鼬和鬼鲛去试探组织看上的新人,听说是三代土影的得意弟子、村里的爆破队队长,地达罗。不得不说在看到地达罗本人後,蠍有些失望。地达罗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性格冲动、自大,还老是用『艺术就是爆炸!』、『瞬间的美』,跟追求永恒的他唱反调。

蠍一眼就看出地达罗是个命不长的家伙,而地达罗自己也是这麽认为,然而两人都没料到的是:蠍竟然是最早走的那一个。

在对上五代火影的弟子,小樱,以及自己同样是傀儡师的奶奶,千代时,蠍心中就有了隐约的预感。他总觉得,打完这一仗,自己乏味的人生将迎来些什麽改变。

的确改变了。

他──赤砂之蠍──就此死去。

第四次忍界大战被大蛇丸的得力助手,蠍曾经的部下,药师兜,用秽土转生术复活时,他曾思考过令自己失败的原因是什麽。

啊,是了……在剑身刺向千代奶奶时,幼年和傀儡父母相拥的画面闪过他的脑海,令他一时分不清眼前所见是真实抑或虚幻。就这麽一个空隙,他的心脏便被千代奶奶操纵的,曾经是他最爱的傀儡父母的手中刀贯穿……

感情和羁绊,舍去了这些才能够成为一位伟大的忍者。自从开始追求力量,第一次制作人傀儡,叛出砂隐,把肉身一点一滴改造成傀儡……直到死去,他仍是这麽想。

但是人终究不是没有情感的。

想起死前,他看着没死成的千代奶奶,说了一句:「那还真是……可惜呀……」时,小樱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他却对此嗤之以鼻。「省省力气吧……我的身体可是一点痛楚也感受不到。打我只会伤到你的拳头而已。」

「女人真是一种……喜欢做无谓之事的生物呢。」无论是以为可以把他打醒的小樱,还是试图让他的父母复活的千代奶奶。他这般嘲笑道。

「即使那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老太婆死去,我也不会有什麽感觉……我的心……和身体都一样……」

「到目前为止,我杀了几千几百人……她就如同其中一人。事情就是这麽单纯。」

事情就是这麽单纯。他偏执般地说着。然而是在说服眼前的对手或是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四战中,他看到了身为木叶暗部的兄弟,即使面对自相残杀的场景依然相濡以沫。他听得见他们哭泣的声音;他感受得到自己因此动摇的内心。

同样是砂隐傀儡师的後辈勘九郎告诉他:傀儡师之所以强大,正是因为将『灵魂』倾注於傀儡之中。而秽土转生後抛弃了自身灵魂,被过去部下控制的蠍,虽然拥有了所追求不再受伤流血,和傀儡相同的躯体,却比受人操弄的傀儡更加低下。

他突然醒悟了。

不,他一直都懂。只是深深地藏起他的心,和真身一样,一层包裹一层。

将『父』与『母』傀儡托付予勘九郎後,灵魂升天,获得解脱──他以为这就是自己的结局。

但是一睁开眼,他竟然又和另外六位晓成员──培因、小南、鼬、鬼鲛、地达罗、角都──碰面了!

……

这他妈是谁的阴谋……

第一个想到的嫌疑人,就是以研究生死禁术出了名的大蛇丸。谁让大蛇丸的纪录太不良了,还间接导致他们在四战时窝囊地被秽土转生!

地达罗欣喜地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才诧异地发现地达罗曾经被弄断的左右手都复原了,他自己的身体也恢复了肉身。

这并非秽土转生之术。

接着,他们发现了星野紫。

是这个小鬼施的术吗?

小鬼的体格又瘦又小,脸上戴着丑陋的章鱼面具,说出口的话和语调一点也不像城府之人,并且从之後的相处之中,再再显示星野小鬼只是个路人角色。

老实说,要不是角都太吝啬而自己又必须存钱,他赤砂蠍才不会委屈自己训练一个新手呢。到他底下做事是星野紫的福气。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他既要教那小鬼如何分辨和研磨药草,又要忍受小鬼叽叽喳喳的攀谈,更令人烦躁的是:地达罗还在跟他赌气!太幼稚了,不就是他先一步离开吗……?

既然如此,就送地达罗一个赔礼好了。

要送什麽呢……?趁机会向地达罗展示一下他的永恒艺术好了……就做个『人傀儡』吧。

把星野支走,他一边看着配方调配毒药,一边想着要去哪里找他的『活人素材』,结果不自觉吸入了毒药的蒸气。先前把身体改造成傀儡的他可从来没有过这个问题。

流了一身汗,他便来到溪边准备洗澡,然而才脱掉晓袍,头就愈来愈晕、愈来愈痛……『扑通』一声,他重心不稳跌入溪流。

他久违地做了个美梦。

梦中父母向他张开双臂,这是他们完成任务回家时惯有的动作。他无法思考也不需要思考,就这麽扑入母亲的怀抱献上亲吻,那是和傀儡判若云泥的柔软温暖。父亲在一旁笑着,抚摸他的红发,和孩提时代一模一样……

不对,母亲有这样娇小吗?气味也不同。

瞬间睁开眼睛,看到的画面却让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麽星野紫这小鬼会睡在他的床上?

脑袋还没运转过来,双手就掐上了入侵者的脖子,只是那和梦中相同的温热让他迟疑了一下,没有下重手。

星野这才醒过来,强烈挣扎。看到星野被口水糊湿的绷带,他想起睡醒时他们的姿势。莫名心虚,他低咒几声松开了手。

令他惊讶的是,星野完全没有认出他就是赤砂蠍,非常仔细认真的照料他这个『被晓迫害的弟弟』。也是,就算说话方式相同,绯流琥毕竟和他真身的外表相去甚远。

放心之後他便心安理得享受起星野紫的照顾,不想让身分曝光的原因,除了三餐有人伺候,大概就是晚上有一个温暖的东西陪伴自己入睡吧。

这点在之後出任务的几天明显的凸显出来──他竟然失眠了!要知道睡眠对於效率是很重要的,而效率又会影响任务的顺利与否。

更糟糕的是,连续两晚没有睡觉,他因此生病发高烧,只好硬是把五天的行程压缩成三天,赶回晓基地。

生气之余,他发誓将来一定要想个法子戒掉星野紫。但是……现在就先让他先……好好睡个觉吧……

打了个呵欠,他缩回星野紫的棉被里,熟练地睡大觉去了。

明天过後还有另一个明天。等到蠍真正下定决心……恐怕那都是好几年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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