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当事者都被抓住,赌注也只能不了了之。
怕又被扫到台风尾,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溜回房间。
『叩叩。』没过多久,房门传来敲门声。
「小鬼,是我。」这个声音是鬼鲛大哥的。
「鬼鲛大哥。」我打开门,果不其然看到风尘仆仆的他。
「才几天没见,你怎麽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鬼鲛大哥皮笑肉不笑的,抬手把我的鸟窝头弄得更乱,「呵,我听说你竟然去挑衅地达罗。」
冤枉啊!趁着机会我连忙告诉他故事始末,顺便告了飞段一状。
「原来是这样。不过依地达罗那小鬼的倔脾气来看,恐怕他还是会见你一次打一次,刚才他只是更想挑战飞段而已。」他分析道。
唉……事到如今还能说什麽呢?只能怪我自己太笨随便就相信人。
「算了大哥,不要再提了。话说,我还以为你们要更久以後才会回来。」
「嗯。不过我们真正的任务还没完成,只是先把一些情报带回来。」
「什麽情报呀?」我不禁联想到超酷的间谍。
「也没什麽,其中一个就是外面的世界已经是十六年後,当年的小鬼都生小鬼了,『九尾人柱力』竟然也成了火影……」看我一脸迷茫,鬼鲛大哥补充,「是从我们死掉後算起。」
「九尾是什麽?人柱力又是什麽?」我问。
「九尾是九只尾兽中最强的一只。人柱力是封印尾兽的祭品。」他回答。
「尾兽是什麽?为什麽要封印尾兽?」
「尾兽有庞大的查克拉,因为危害人民所以被封印起来。」
「大家都讨厌尾兽,为什麽尾兽还会存在?」
「够了够了,好奇心别那麽强。」我还有一堆疑问,他却立刻制止我。
「好吧。你刚才说十六年前……」我难以想像,「那时候我都还没出生呢。」
鬼鲛大哥惊讶了一瞬,说:「难怪你这麽小一只!你今年几岁了?」
我想了想,「大概是十三岁。」
「大概?」他捕捉到我的不确定。
「我小时候好像发生过什麽意外,十岁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连『十岁』都是老师推测的。我的第一个记忆是我在旷野中不断、不断地奔跑,好像有什麽东西在身後追赶我,直到老师把我打晕我才停下来。」
他是这麽多年来第一个慰问我的人,感伤下我一口气说了许多话。
鬼鲛大哥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追究下去。也许是气氛变得沉重,他过没多久就走了,而这一去就是半年。
我想,下意识保护自己的鬼鲛大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隔天是个明媚的好天气。
小南姐姐大清早买了两个饭团回来。我把一楼厨房里的桌椅清乾净後,我们一面吃早餐一面聊天。
「长门──我们是青梅竹马──他最近的心情真的很好,比从前的任何时候都还要好。他放下了仇恨也放过了自己,我真替他感到高兴……」小南姐姐浅笑着说。
我没有朋友,为了找话题苦思良久,最後灵机一动说起我老师的事情。
卡卡西老师有没有仇恨、有什麽梦想我全都不知道,可是我清楚记得我们一起相处的时光、他说过的话……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羁绊』吧?
小南姐姐还跟我提起他们小队和师傅相处时的趣事,像是他们师傅要求他们在上课时穿青蛙装……那时候小南姐姐的表情柔和极了,跟平时冷漠的她完全不同。也许跟鬼鲛大哥一样,小南姐姐也有自己的故事呢。
同时,我也对於小南姐姐所说的『伙伴』心生向往。拥有伙伴到底是什麽感觉?是不是拥有伙伴後,弱小的我也能获得幸福?
我的伙伴什麽时候会出现呢?
小南姐姐离开的时候是正午,烈阳高高挂。我重新卷好四肢上的绷带,套上我的绿色夹克出门,打算去附近探险。如果可以找到商店街在哪里就更好了!
才走到门口,就看见外面两个人在对峙:一个是蠍尾巴大叔,另一个是蒙面人角都。
「经费还剩余不少不是吗?让我顾几个手下又不会影响组织运作。」蠍大叔不满。
「我还没弄到新的悬赏名单,这些日子没赚钱机会,要省着点用。」角都拿出一本疑似记帐本的小册子,在上面写了一些东西。
喔喔喔!没想到晓还有财政负责人啊!
角都一双红底的绿眼斜望了过来,「蠍,你不是正愁没有跑腿吗?这不就有一个免费的自己送上门来了。」
蠍大叔也看了过来。
嗯?这不太好的预感是怎麽回事?
「呃,两位慢慢聊啊──!」我一抬腿就想溜。
「给我站住……」蠍大叔用他沙哑阴沉的嗓音说道,那种感觉就像一只毒蛇从脚上窜上来。我打了一个冷颤,倒是真的不敢乱动了。
他晃悠悠地走过来,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这小鬼瞧着像只猴子,应该挺灵活的。好吧角都,这次我就先妥协,下不为例。」只见蠍大叔铁尾巴一卷,我就被捆着带离地面了。
「好歹也是我的身体啊,竟然也不问问我的意见……」我悄声抱怨。
我不敢大声说出我的不满,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他这个铁尾巴差一点就把我穿成串了,特别凶残啊!
「嗯,虽然被这个大叔抓着也是一路颠簸,而且铁尾巴又硬不太舒服,但是确实是比上次被鬼鲛大哥挂在肩上平稳多了……」
「你别再碎碎念了……」蠍大叔把我卷到他面前,用一双煞气的死鱼眼和我大眼瞪小眼,「劝你乖乖听话,我赤砂之蠍不会亏待手下的。」
好吧,拒绝不了只能欣然接受。之前不明白说出这种话的人是什麽心态,现在我懂了。
蠍大叔走着走着,带我到了一个满满都是花呀草呀的山坡,在阳光下闪耀着斑斓的色彩。在这里约会肯定特别浪漫。
……
等等,我才不要跟大叔约会啊──!
蠍:「你那惊恐的表情是怎样,采个草药有那麽难吗?」
「原来只是要采草药啊!早说嘛,害我差点被吓死。」我安心地拍拍胸口。
「……」蠍大叔无语。
「你眼瞎了吗……我要的是卵圆形的叶子。」
「这朵花都从蓝紫色烂成深紫色了,重找!」
「你这家伙是笨蛋吧?就跟你说了要看叶子边缘!」
我在草丛里钻来钻去,最後还真被我找着好几株他要的植物,好像叫什麽乌头草。哼,好个『乌头』,害我被骂得满头乌烟瘴气!
蠍大叔那个家伙,真是个难以讨好的臭大叔!
*
早上和小南姐姐出门,下午帮蠍大叔采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种生活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星期,我身上的纱布也拆得差不多了。
经过小南姐姐细心的照顾,我的皮肤完好如初,甚至因为没有照到阳光的关系变白了一些。不过要是蠍大叔又要我在艳阳下工作一整个下午,皮肤肯定又会被晒黑了。
「蠍大叔──你看这朵三色堇怎麽样?」我避着脚下扎人的草丛,蹦蹦跳跳地走向他。
「色泽渐层很均匀、星芒也很对称,最难得的是没有受损……不错嘛小鬼,你进步很快。」蠍大叔没介意我对他的称呼,满意地点头,头顶上五撮毛也跟着晃了晃。
噗哧!我蹲到地上忍笑。这画面太有喜感了!
(这小鬼又犯傻了。)蠍盯着星野抖呀抖的肩膀,一脸无奈。
幸好蠍没有读心术,否则要是蠍知道星野在笑什麽,恐怕那小鬼就见不到黄昏的夕阳了。
*
晚上我蹭着蠍大叔的饭在他房间里晃来晃去,蠍大叔则是坐在小桌子前修理他的傀儡偶。
蠍大叔的房间和他的外表一样阴沉阴沉的,整片墙面全是吊着的傀儡和杂七杂八的旧报纸、海报什麽的。
角落堆了一大叠杂物,还有旧衣服的袖口从中掉出来,药罐、玻璃瓶、傀儡的材料更是散落一地,连床上也是堆满了杂物,只剩桌旁还算有一处小空间。
整个房间就是一个字:乱!
有时候下午采的东西多了,蠍大叔就会要我到他房间帮忙把材料磨成粉什麽的,不过次数很少,他也是个挺注重隐私的人……呃,虽然他东西这麽多这麽乱应该没有人有耐心去翻啦。
通常这个时候我都会厚着脸皮去蹭他的晚餐吃,要知道,这里离最近的市场要走上一个半小时,来回最少三个小时!不知道晓的成员们是怎麽办到的,每个人都有办法把自己喂得饱饱的。
至於我怎麽不去找小南姐姐嘛……我也是想过,可是她每到晚上必失踪,跟那个成天不见影的培因老大一样。
厨房用具全都生锈报销了,根本不能用,财政负责人角都也表示没有成员使用不允购买。可怜平时我只能乖乖走到腿软到村子里觅食,或是吞乾粮凑合凑合。
不过蹭了饭,我也懂得要知恩图报,除了再帮蠍大叔处理药材,我还会随手帮他整理房间──虽然他不太满意我动他东西。
有一次我心血来潮帮他来个大扫除,却被他用拳头揍了个满头包,下次我去的时候房间又回复原状。所以说我完全是白白被揍啊……
「东西不要乱碰。」他第N遍警告我。
「小气鬼。」哼哼,偏要到处乱摸。
他瞟了这里一眼又淡淡收回视线,「小心中毒。」
「才不会咧──」当时我完全没发现有个玻璃瓶的盖子被碰开了。
没过多久,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怎麽有点头重脚轻,眼前的东西都扭来扭去的?
『砰』一声,我倒在地上。
「笨蛋。」蠍大叔依旧凉凉地说。
我都快口吐白沫了,他才放下手里的傀儡移动他的尊驾,慢吞吞地打开钉在墙上的柜子,慢吞吞地挑出解药,慢吞吞地……大叔别折磨我了,我承认我错了!
他显然看懂了我的眼神,从鼻子哼了一声,「看你以後还敢不敢那麽放肆。」
动作却是快、狠、准地把解药注入我的血管里。
*
许久不见那小鬼有动静,蠍走了过去查看他的情况,发现他竟然睡着了,眼角不禁抽搐几下。纠结了很久(要是小鬼感冒不能做事就麻烦了),他把那小鬼丢到床上──可别指望他有多温柔──那小鬼疼得眉头纠结成一团又松开,继续打呼噜去了。
唉,第一次有床却要睡在这绯流琥里,自己果然太心软。但蠍很快就把这想法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对他而言唯一重要的,只有傀儡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