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习惯有你
是时间改变了一个人?或是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
事隔两日,亚舒尔仍未归来。平日闹腾的房间,少了他的欢声笑语显得冷清寂寥。
司诺不知不觉中竟已习惯有他在的日子。习惯他无心挨近身边,习惯他故意挤在床边,习惯他突然闯入心扉。看着空荡荡的床铺,一想起他,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测验结束後,接连两日大雨不断,烦闷的心恰似天空厚重的乌云浓得化不开。他们只能留在室内做基础训练,保持良好体能、维持最佳状态,等待下一个测验到来。
亚拓说:「今日课程结束,解散。」众人鱼贯地往宿舍的方向前进。
司诺打开房间,发现床上有个悠哉的身影,立即舒眉一笑,道:「你回来了!」
亚舒尔立刻起身靠近他身边,调皮道:「想我吗?」
司诺听闻,内心波涛汹涌,一时语塞。
「我可想死你了!那麽无聊的地方,居然要我留院观察一星期,两天就快闷死我了,……只好逃回来。」
司诺拉着他作势往外走。
「拉我上哪儿去?」亚舒尔看了他一眼,「才两天不在,……从前我说什麽你不都淡然以对,今日怎麽……」
司诺将亚舒尔逼近角落,手抵在他的脖子上,忿道:「攸关性命不要开玩笑。」
「对不起,我真的没事。」
两人贴得太近,亚舒尔被他炙热滚烫的眼神吓到,顿时不知所措。
司诺看着他透亮的栗色眸子,缓缓松开手,走往自己的床边,一手撑额坐着。
「他到底怎麽了?」亚舒尔拿着换洗衣物步入浴室。
洗好澡,舒服地躺在床上看书,不久後见司诺光着上半身走出,便问:「测验成绩如何?没有拖累你吧?」
「第四。」
亚舒尔闻语,在心中摇摇头:都怪我,不然前两名唾手可得。「下次测验如果还能同一组,我定会好好补偿你。」
司诺在他的床边坐下,「伤口如何?让我瞧瞧。」
「没事,不就是清创後缝了几针,男人有几个疤更具魅力,也是回忆。」亚舒尔想起当日情景,脸色泛红。
司诺以为他仍不舒服,道:「肩膀上的伤也让我看看。」然後起身离去,端来一盆热水,「我帮你热敷。」
亚舒尔趴在床上,司诺跨跪在他腰臀之间,热呼呼的毛巾覆盖在肩膀,舒服得让他轻吟。
房门外,不甚自在的二人。他们从未来过南侧,得知亚舒尔回来特地前来关心。
传来一阵敲门声。
亚舒尔说:「门没锁,请进。」他们自动打开门进入。门一开,春光无限。
两人急忙大喊:「你们在干嘛?」
他们看了大惊小怪的二人一眼,「热敷、按摩。」二人猛地意会过来,尴尬地笑了几声。
他们觉得这个房间好像有点那麽不同,但又说不上来。
卡普利道:「厕所借一下。」开门、进入、尖叫。
席安闻声进入又传来一阵尖叫。须臾一前一後步出浴间。
「难怪下雨天你们也有乾净的衣服穿。」
司诺一脸疑惑。
然後他们终於发现这房间到底哪里怪了!「为何房间这麽温暖?」
司诺的脸再次蒙上一层疑惑。
亚舒尔装傻道:「不是标准配备吗?」
司诺常久以来一直认为是差别待遇,没想到竟是「特殊待遇」。
卡普利立刻奉献膝盖,以哀求的眼神道:「洗衣机借我。」
席安火速上前阻止:「是让你洗,不是让洗衣机洗。」
「不都是洗,谁洗有差吗?」席安拖着卡普利往门走。
「亚舒尔、司诺,救救我……」声音渐渐变弱。
连日大雨後,天气终於放晴,又是难得的休假日,有人蠢蠢欲动,有人完全提不起劲。
卡普利睡得跟只死猪无异,席安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用棉被蒙住他的口鼻。卡普利无法呼吸快要窒息,本能地醒来,「难得放假,让我多睡一会儿是会死哦?」
「难得放晴,快起来洗衣服。」席安钻入他的被窝,搔得他浑身发痒,他忍无可忍奋力反击。两人一阵扭打,四肢交缠,上气不接下气。
卡普利脸红道:「你先放手。」
席安喘道:「你先松脚!」
两人僵持不下,表情痛苦。
「放手、放手……」两人同时互看对方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时收手。
「洗洗洗,我的大少爷。」卡普利往浴间走。
「等一下。」席安拉下裤头,用脚蹭了蹭,将裤子褪至小腿肚,「这件,顺便。」卡普利走近他床边,心不甘情不愿,狠狠地扯下裤子,碎碎念地走进浴间。
没洗几分钟,卡普利青着一张脸出来,嚷嚷道:「大少爷!昨晚你到底是作了什麽梦,『性』致如此高昂?」
席安耳闻又想起昨晚那两人暧昧的姿势,顿时红了耳根:「春梦……你有意见吗?别告诉我你是吃素的,大小姐。」
卡普利气得想把手上的泡沫抹在他那张鲜红欲滴的贱嘴上。
历经半个小时的人间炼狱後,终於将衣物洗净、晾晒完毕。
席安换上酒红的衬衫,说:「走!遛鸟去!」
卡普利一想到放假竟然比受训还累,意兴阑珊,故意拖拉。「中午我请客。」动作马上俐落起来,一眨眼便换装完毕。
鹦鹉沿路不停地「大小姐大小姐」叫着。卡普利狠狠地瞪了牠一眼。
四人在门口巧遇。亚舒尔他们听闻,一人淡定以对,一人放声狂笑。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亚舒尔听见脸色僵住,突然笑不出来。
「见到帅哥就叫王子,真有你的。」席安道。
卡普利终於逮到机会治治他的「嘴贱」,「鹦鹉大大,你看看眼前这位红衣人叫什麽好?」
鹦鹉歪着头,以单眼兴奋地凝视,圆滚滚的眼睛转啊转,稍後,「大少爷、大少爷……」
「连你也不给我面子。」卡普利气得直冒烟。
这次所有的「人质」都是王公贵族的宠物,明争暗斗,连宠物也逃不过。一星期後就会派人来接回去。
他们往宿舍後面去,那里简直成了珍禽异兽大观园。
席安看着肩头高贵的蓝鹦鹉,道:「听说……大王子的。」
卡普利垂头丧气,原来自己比一只鹦鹉还不如。
司诺从笼子里抱出小狗,在牠的面前摆放一盘以温水泡软并碾碎的狗粮。小狗摇摇尾巴开心地吃着。
「这麽亲民的宠物是谁的?我太欣赏了!」卡普利终於找回一点存在感。
「小王子的。」三人听到亚舒尔说出的话,陡然瞪大眼,露出惊讶的神情。
四人带着一只鹦鹉往闹区去,找了一间餐馆坐下来。
「想吃什麽尽管点,本少爷请客。」席安爽快地说。
餐桌上一盘接一盘的美食,两个人吃得津津有味。卡普利招招手又点了一分炸鸡,狠狠咬一口,心中暗道:吃垮你,吃穷你这个贵公子。
四人尽情地吃,尽兴地喝。
席安看着对面的人,说:「司诺,耶诞假期你应该不回家吧?」
亚舒尔侧眸看了身边人一眼,继续啃食炸鸡。
「来我家玩如何?骑马、打球还是游泳……,任君挑选,绝无冷场。」
「你怎麽不问我?」卡普利侧目瞧了席安一眼,心中受创,意志消沉。
「如果你不用回家,一起来也行。」席安冲动脱口而出。
「我另有计画,谢谢你的邀请。」席安一脸失望,猛灌饮料。
他们填饱肚皮後,愉悦地步出餐馆。偌大的马路,两旁停满车辆,他们沿着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信步而行。
四枚帅哥加上一只稀有的蓝鹦鹉,太招摇,想不惹人注目也难。
「你怎麽不太说话?」司诺问。
「话都被他们包办了!今日我还是谢卸下男主的光环,让他们过过乾瘾。」司诺没想到亚舒尔也有低调的时刻。
「你到底有何计……」亚舒尔语音未落,传来一阵枪响。
尖叫声四起,民众个个抱头鼠窜,现场一片混乱。鹦鹉受到惊吓飞往树稍。
四人分别躲在车子侧边。再次传来枪响,状况不明,在他们挑眉弄眼的同时,又是一声枪声伴随小孩的哭喊声。
小男孩独自站在马路上。
司诺看了亚舒尔一眼,即刻从车後窜出。
歹徒警觉地转过身、举起手枪;司诺疾速的一记飞踢,枪枝离手、落地;亚舒尔见状朝小男孩狂奔而去,抱起他、飞奔而回。
司诺又是一记回旋踢,正中歹徒的腹部。躲在车後的席安在心底叫好。司诺和歹徒又过了几招,余光瞥见躲在对街的另一歹徒正举枪瞄准他,反手扣住在他身侧的人,用力扭转倏地拉过,挡在胸前。
生死一瞬间。歹徒中弹身亡。在一旁的三人吓出一身冷汗。
警车呼啸而来。小男孩的母亲从对街急奔过来,紧紧拥抱他,脸上满是惊恐与感激。警方立刻追逐逃逸的另一人,并拉起封锁线。
眼前所有的一切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时间。
三人惊魂未定地跑来,发现司诺毫发无伤,终於松了一口气。不久後人潮逐渐恢复。四人仍待在原地举头望鹦鹉,低头想不出方法。
一名警官走来,要求他们出示证件。鹦鹉猝然从树稍飞下来停在亚舒尔的肩膀,「王子殿下、王子殿下……」
警官看了看蓝鹦鹉,又看了亚舒尔一眼,开口问:「你们是……」
席安等不及他把话说完,抢先道:「皇家近卫队!」
警官把证件还给他们,表示案情如有需要协助,会去近卫队拜访,然後笑着离去。
「早知道就不要带鸟出门,吓死我了!都是你……耍什麽帅。」卡普利道。
他们离开闹区返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