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可爱的人质
闪光画过雷鸣作响,片刻後丧失的电力又恢复,等了一会儿,萤幕再度亮起。
大雨随着东升的旭日逐渐停止,洞外隐隐约约透着亮光。
「司诺、司诺。」亚舒尔爬出睡袋,看了一眼放在侧边的水和乾粮,穿上外套,正想往动洞口走,却看见一颀长身影向他走来。
司诺靠近他,双手搭上他的肩,额头轻触额头,「别勉强。」
亚舒尔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後感觉到他温暖的鼻息,心跳微微加速,心想:难不成昨晚发生什麽事,我怎麽毫无印象?「我好多了!到是你在外头吹了多久的冷风?额头冻死了!」
司诺握住他的手,按下手表,「数据不会说谎。」
亚舒尔递上乾粮,「拿着!你答应过我的,别抛下我……」咬了一口乾粮,「不然,回去闹得你每晚不用睡。」
司诺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放心不少,「行!抱也会把你抱回去!」
「没想到你的幽默感一日千里,我……望尘莫及!」
两人相望,微微一笑。整装完毕,步出洞口。
碧空如洗,但昨夜的大雨使得溪水爆涨。
「等我。」司诺徒手往岩壁上爬,片刻後抛下绳索,高喊:「系好,我拉你上来。」
亚舒尔在他的协助下紧张却轻松爬上岩洞上头。看了地图确认方位,一眼望去荒烟蔓草。
司诺拿出刀子取来两根笔直的树枝,「小心点。」
两人打草惊蛇往草丛里去,越是深入野草越发高耸,很快地两人的身影便隐没在这一片辽阔的草原中。
「亚舒尔。」无人回应。
司诺回头一看,不见人影,心中警铃大作,整个人焦虑起来。
「亚舒尔——」声音穿透草尖随风飘散在草原上。
不久後传来一声高呼,「司诺,我在这里。」司诺循声渐进,不知绊到何物,摔进坐在草丛中的亚舒尔怀里。
司诺的唇轻轻扫过他的侧脸,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微微感觉到彼此失速的心跳。司诺愣了一会,起身、拉起他,传来低闷一声「啊!」
司诺又蹲下,却见他满脸微笑道:「没事,我们走吧!」
「有埋伏?」他牵着他的手穿过这片令人意乱情迷的草原。
找到一方隐蔽处,「让我看看伤口。」
亚舒尔看着他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戏谑道:「被人朝肩头敲了一下……你说,他们是不是怕我们拿两百分,故意攻击我好拖慢你的速度,说不定你真的得扛我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两人穿越草原终於找到最後一个检查点。站在木屋前,思考要简单粗爆地踹门进入,还是要礼貌友善地敲门拜访。正当两人犹豫不决时,一个碎碎念的人低着头从屋子里走出来。
「席安!」
「亚舒尔!」席安跑过来拥抱他,亚舒尔眉头微蹙。
三人进屋。
「都什麽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睡觉?」亚舒尔看了司诺一眼,好似在说:你看吧!我只是小咖,真正的高手还躺在床上呢!
司诺觉得不太对劲,走近,按下手表,数据太正常——深层睡眠中。
「司诺,他是不是中毒了?」他不明白席安为何要这样问。
「昨晚你们吃了什麽?」
「就这贪吃鬼,告诉他食物有毒偏不信,非要喝那瓶果汁……」席安了抓那头微乱的发,「我到底要怎麽回去?」
「别担心。他只是睡死了!可能还得睡上一段时间。」席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臭小子,回去再好好修理你,非搞得你跪地求饶不可。
「你们来这里做什麽?难不成专程来救我!」席安的眼睛为之一亮。
「找线索。最後一个检查点。」
席安听亚舒尔这麽说,恨不得可卡普利踢下床去。「屋子里的东西全都在那。」指着地上对成一座小山的物品。
两人一阵翻找没发现小铁盒。
「你们一时半刻也无法抽身,帮我照顾一下卡普利,我要去最後一个检查点。」席安拿出地图,指着黑色的点说。
司诺回眸看了脸色、双唇发白的亚舒尔一眼,随即表示他们刚从那里过来,在地图指了指,「铁盒在岩壁的夹缝中。半个小时。全速奔跑应该可行。」
席安闻语,脸色骤变,「好!一言为定。」立刻夺门而出。
亚舒尔一阵翻箱倒柜後,终於放弃,疑惑问:「你昨晚发现铁盒?」
司诺点点头继续翻找,只差没把屋顶掀了!
「会不会之前有人来过,下了药?偷走我们的盒子?」
测验规则说明得很清楚,恶意带走他队黑盒子就会被取消资格,但如果那个人根本就不在乎资格……。司诺想着想着略微烦躁。
「盒子应该还在定位的范围内,不如我们到外头找找。」司诺同意亚舒尔的看法,走向屋外。
亚舒尔贴着木屋外缘搜索;司诺沿着木屋周边寻找,正当要放弃之际,发现灌木丛中有一丝亮光闪过,走近、挖出,返回木屋。
两人看着变形的盒子,用手表感应确认无误,但就是无法开启。
司诺拿起盒子仔细研究,没有螺丝、没有锁头,除了一条细如发丝的接缝,拿出万用刀沿着接缝用力撬,盒子固若金汤,难以撼动。
两人在屋子寻找可用的工具,一无所获。司诺走到墙角,打开搁在地板上的背包,随即又拉上拉链。
两人靠墙而坐,一阵打呼声传来,看了彼此一眼後笑出声音来。
一阵静默。
「用火烧。」「用水煮。」两人同时脱口而出,然後扫视屋子一圈,依旧没有适用的工具。
亚舒尔说:「用水煮还是得升火,就用火烤吧!」他们走出屋子,升火,将铁盒烤了一下。
亚舒尔脱下外套,递给司诺,「小心烫!」
经火烤後的真空黑盒压力改变,司诺拿出刀子轻轻一撬立刻开启。
两人进屋,做了最後的沙盘演练,等待席安归来。
「我们要不再多等一下?卡普利也该醒了。」亚舒尔问。
司诺见他神情疲惫,「好!再等个十分钟。」
从卡普利的背包中拿出急救包来,拉着他在床边坐下,单脚跪下,卷起裤管拆下布条一看,伤口周围明显红肿发炎。
司诺一边消毒一边抬眼眸看,亚舒尔强忍住疼痛,嘴角始终挂着一道弯弯微笑。
「不管测验结果如何,耶诞假期总是有的,司诺,你有何计画?」司诺继续处理伤口并未答话。
「要不要来我家玩?」亚舒尔的眼神少了平日里的开朗与洒脱,多了几分宁静及温柔,栗色的双眸痴痴地望着他。
席安冲进门,看到这一幕——一人捧着白皙的小腿亲吻着,另一人则是含情脉脉地望着对方,於是惊慌大喊:「你们做什麽?」
一人抬眸,一人回眸。
亚舒尔开心道:「你回了!」
席安走近换个角度一看,松了一口气,「怎麽伤成这样?」
亚舒尔乖乖服下消炎药。
司诺道:「对不起,没经过你们的同意……」
「没关系,如果那家伙醒着肯定双手奉上。」
司诺收拾物品、整理装备,却发现两人窃窃私语。
「我们该走了!」司诺拉着他往外走。
亚舒尔见他一脸不悦,道:「我只不过和他们开个小玩笑,你何必生气?」
司诺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发觉自己的心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起伏不定。
不远处的木屋内传来一声惨叫。
稍早。
席安病急乱投医,半信半疑爬上了床,看着俊俏的脸庞,沉睡的白雪王子也好,睡美男也罢,鼓起勇气深深一吻,卡普利缓缓睁开双眼。席安见他醒来,开心地捧着他的脸又多吻了几下。
「果真!口水才是最好的解药。」
卡普利整个人清醒过来,不分青红皂白,狠狠揍了席安一拳。随後一阵鸡飞狗跳,一阵高声惨叫。
「兄弟!我救了你,也救了我们,不知感激就算了,……居然还敢揍我。」
卡普利发现自己贪吃误事,羞赧道:「回去帮你洗衣服,一直到结训那天总行吧!」用肩膀轻轻撞了气呼呼的席安一下。
司诺听闻亚舒尔提供如此不可思议的「安易醒」,竟是还是口对口注射,忍不住放声大笑,「绝计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被耍了!」然後不禁要摇头。
两人一想到他们被耍的表情,一路从木屋笑到目的地後,再也笑不出来。
「人质」不翼而飞,现场只剩下一条绳索。
司诺蹲下检查人质所在的位置,二种不同的脚印,很新而且也不混乱,绝对不可能昨夜匆忙逃离的,大概是今晨有人故意放走的。
「亚舒尔,你坐下来等人质,……也许他会自己回来。我去附近看看,别乱跑。」司诺看着他苍白的脸,然後给予一个微笑。
亚舒尔点点头,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头隐隐作痛,意识有些迷茫。
亚舒尔觉得掌心有些湿热且持续增加,睁开朦胧的双眼,发现一只小狗正舔舐他的手心。用手摸摸牠的头,抱起小狗,看着牠乌溜溜的大眼睛,一副惹人连爱的模样,说:「你!是我们要找的人质?」手腕靠近项圈感应,确认无疑。
小狗看到有人走来,「汪汪」叫了几声,亚舒尔睁开双眼,起身,「我们回去吧!」
他们选择一条稍远却平坦的路线,迈开步伐往前进。
「上来,我背你。」
「我还能再撑一会。」
司诺卸下背包,将怀中的小狗放入,把背包挂在自己的胸前,弯下腰,拉住他的双手,背起亚舒尔,「撑住。」以平稳的步伐,跑向终点。
山区的天气阴晴不定,陡然小雨滴落,鞋上沾满泥泞,心情激动却难安,「我们回来了!」
亚舒尔立即被抬上救护车,车子呼啸离去。
小雨持续下着。不久後,席安和卡普利全身湿漉漉地跑回来,肩头上多了一只鹦鹉。
众人陆续归来,最後一队也在十七点钟前抵达。他们带着获救的人质分别搭上车。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鹦鹉反覆说着,然後飞到司诺的肩头,继续说:「王子殿下,你好帅……我爱你。」
司诺怀里的背包冒出一只小狗,「汪汪」二声,好似同意牠的说法。摸着小狗的头,心中无限感慨:只有你们真正了解我。
回程途中,车子里传来一阵阵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