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拥你入梦
石磊特他们也回到帐篷内,发现亚拓和丹宁坐在睡垫上聊天。
石磊特说:「这匹新人不仅是颜值高、身材好、潜力佳……心理素质更是强!」
亚拓笑答:「不好行吗?从十万个新生中一挑再挑,不知道的还以为再挑东床快婿。」
史狄欧说:「我真的很喜欢亚舒尔那小子,实在招人稀罕……是哪家的少爷?」
丹宁笑说:「教练,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另二人齐点头。
史狄欧一脸疑惑,竟连石磊特也知道他的来头,「就算是当今的王储我也没在怕。」
石磊特拍了他的肩膀,「兄弟!我精神上支持你,确实是王储……」史狄欧的脸瞬间刷白。「……的表弟。」终於又恢复一些血色。
丹宁见史狄欧仍不死心又说:「芮德的寇柔公主好像很喜欢亚舒尔,之前站哨时还来探过班。……教练,亚拓也很不错。」
亚拓脸色骤变,狠狠瞪了丹宁一眼,「可惜,你不是我的菜,没戏!」钻进睡袋中。其他三人没戏唱,纷纷埋进睡袋中,安然入梦。
深夜的骤雨打破万籁俱寂的天地。
亚舒尔被倾盆大雨吵醒,入睡後很快又醒来,这次是被冷醒的。摸摸头上的毛帽,头隐隐作痛,怀疑自己是否得了高山症。
雨持续下着,温度持续降着。
「亚舒尔,怎麽不睡?明天一早还要摸黑起来。」
「吵醒你了。被冷醒的,头超痛……你可以陪我睡吗?」亚舒尔幽幽地说。
司诺爬出自己的睡袋,将睡袋摊平盖上亚舒尔的睡袋上。
亚舒尔把睡袋拉开,冷冽空气灌入的瞬间感觉毛细孔正急速收缩。司诺从後面拥抱着他,顷刻一股暖意笼罩着他,「还冷吗?」亚舒尔摇摇头,颈部感到温暖的鼻息、平稳的呼吸声令他心安,终於沉沉睡去……
日出前的天色是最美的。为了惊鸿一瞥霞光四射的瞬间,众人在低温中摸黑起床、着装、洗漱,沿着棱线走向山巅。
「昨晚睡得好吗?」
「不能再好了!」亚舒尔腼腆地说。
金黄色的阳光慢慢溢出云端。众人兴奋地欢呼、拥抱。
亚舒尔紧紧拥抱着司诺,恨不得能吻上他温暖的双唇,「谢谢你。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我也喜欢你!」
「我觉得你最近学坏了。」
「物以类聚罢了!」
卡普利挥手大喊,要他们过来拍照留念。
他们循原路走回湖畔,吃早餐、整理背包,将快乾的帐篷拆解、捆绑……,然後离开这片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
阳光照耀着前方的道路。
他们从另一头下山。步道平坦、天气良好,他们比预订的时间提早半小时到午餐的休憩地。随意散坐在四处,远方连绵的山头、蓝天白云尽收眼底。
他们又再度拿出乾粮啃,食之无味,弃之饿肚子。
亚舒尔咬了几口、喝口水,玩弄起食物来。
司诺再次塞了一包食物在他手中;亚舒尔眼睛为之亮,撕开袋子,递给司诺一片,「你该不是把纸箱的东西都放进背包里?」
司诺一边吃着牛肉乾,一边笑。
亚舒尔觉得这个笑容和以往截然不同,彷佛卸下高冷淡漠的面具。
爱理不理的面具,那是因为他有防备心;脱去了那层面具,他是善良的人。
淡然沉稳的面具,是为了掩藏自己那颗炙热的心,不得不在言行举止当中表明自己的沉稳。
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毫无防备地闯入他的心扉。
两人一边吃一边看着对方笑。
卡普利嘴馋,「分我一片?」
亚舒尔很认真看了袋中的肉乾,「不行。」
「你何时变得这麽小气?」
「现在。」没想道亚舒尔也会护食,真是难以理解。
席安发现这里有好吃的也走过来,「还有吗?也分我一点。」
亚舒尔「很大方」地分给两人各一片,剩下的全部塞入口中。
那两人越嚼嘴越馋,一直问亚舒尔还有没有,搞得他快要烦死。两人不甘心地翻找他的背包後终於死心离去。
动身不久後天气骤变,山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众人瞬间身处云雾之间。片刻乌黑天空开始落下斗大的雨滴,一行人快步行走着。雨越下越大,脚下的步道泥泞不堪,值得庆幸的是一路走来路况大致良好,只不过冰冷大雨不停扑打在脸颊上,寒意从脸部蔓延至身体;双眼有时还跑进雨水,只能眨眨眼,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擦拭。
越接近紮营地雨势渐弱,在他们抵达目的地的时後,雨终於停了!阳光穿透云层露出红色的笑脸。风起,色彩斑斓的云海就他们眼前翻涌。
搭好帐篷,开始准备晚餐。不知从哪儿收集来的雨水,众人又多喝了一杯热汤。
雨後的夜空就像一面黑得发亮的镜子,天空中的星星好似溢出来的珠宝,唾手可得。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接着两颗、三颗……,流星雨来袭,在黑夜绽放最灿烂的瞬间。
目瞪口呆的他们终於知道教练和队长的用心良苦,只为成就这感动的一刻。
湿冷的空气弥漫整过山区。
「亚舒尔。」他侧过头看着司诺。「睡觉吗?」
亚舒尔起身拍拍屁股,进入帐篷,看见两人的睡姿笑了笑,「要是有手机就帮他们拍一张,昨夜那麽冷的天也没看见他们贴这麽近,都快吻上对方了。」
亚舒尔脱掉受潮的御寒上衣、袜子,又换了一件乾净的裤子,随後钻进被窝,侧过身发现司诺正看着自己。
「你怎麽这麽怕冷?」
「问我妈喽!」
司诺从不曾听过他提起母亲,好奇地问:「你母亲是怎麽的一个人?」
「美丽又温柔的人,可惜在我小时候就过逝了。」
「对不起。」
「没关系。」亚舒尔本想问他:你的家人都在哪里?还是问不出口。改口说:「怕冷是天生的。」
司诺沈默不语。
「我想……我应该学学勒斐,三不五时做个耐寒特训……极地生活可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
司诺狡黠一笑,「现在试试?」然後钻入亚舒尔的睡袋。
「你的手脚冰冷的程度可媲美冰棒。」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怎麽不怕冷?」
「也是天生的。不睡吗?你不觉得天快亮了?」
「其实,你也颇幽默的。」
「谢谢。这是我活到现在听过最贴切的赞美。」
亚舒尔发觉自己被打败了,打个哈欠,说:「司诺你继续说,我很快就会睡着……」他未说完话语,全身温暖、舒服地沉沉睡去。
司诺正要睡去,亚舒尔突然一百八度不翻身,手直接摸上了司诺厚实的胸膛。他的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闭上双眼。亚舒尔的脚肆无忌惮地跨上他的大腿。司诺全身僵住,深怕自己猛烈的心跳声会吵醒他,深吸了几口气後幸福地睡去。
天刚亮,司诺便睁开双眼,静静地躺着,不急着起身。片刻後亚舒尔也醒了。
「今天怎麽起得这麽早?」
「我也不知道。」亚舒尔调皮一笑。
亚舒尔正要套上受潮的袜子,眼前却出现一双羊毛袜,「谢谢。」脚丫子套上袜子暖上心头。
心怀鬼胎的史狄欧和石磊特换了位置。
下山,一路顺风。加上晚上可以住在山庄,还有热腾腾的晚餐,众人的心情格外轻松,沿路的欢声笑语不断。
「前方有落石。」石磊特用对讲机和史狄欧连系。
卡普利看着头顶上细小的沙石断断续续掉落,正要冲过去,却被席安一把拉住背包踉跄退了三大步。
一颗巨大的石块轰然而落,不偏不倚挡在步道正中央。
史狄欧观察片刻後与石磊特连系:「我们六人过不去,你们先走,终点会合。」
把地图摊开在地面上。
「走这条最近。」史狄欧指着地图,「攀爬上山头,从岩壁垂降,渡河,晚上可到山庄。」其他三人点头赞成。
司诺听见攀爬、垂降等字眼,目光不断在地图上游移,「走这条,虽然远一些,但比较安全。」
他们清点装备後确定夜宿一宿没有问题,但粮食呢?
六人将食物放在地上重新分配:六包备用乾粮、六瓶水、两条巧克力、一包牛肉乾。
亚舒尔和司诺相视而笑;席安和卡普利看着亚舒尔,眼神一滞,突然恍然大悟,乾笑了两声。
史狄欧和丹宁不知道其他四人在笑什麽,沉声道:「克难一点应该可以撑到下山,就走这条吧!」
亚舒尔松了一口气,司诺也松了一口气。
搭好帐篷。他们吃着乾粮边闲聊。
史狄欧说:「没事早点睡,免得肚子又饿。」
卡普利和司诺把睡袋给丹宁和史狄欧。
席安警告卡普利:「千万别掐我脖子。」
「你才别踹我,再怎麽踹我也不可能滚下床。」
丹宁疑惑问:「你们平常都挤在同一张床睡吗?」
两人异口同声、斩钉截铁地说:「没有。」背对背躺在睡袋中。
亚舒尔和司诺挤在同一个睡袋里,在他耳畔情话绵绵:「为什麽对我这麽好?」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嘿!」史狄欧轻喊一声,「你们到底在说什麽秘密,这麽开心?」
「没什麽。晚安。」亚舒尔轻声细语。
隔天一早史狄欧第一个醒来,见卡普利和席安面对面、额头抵着额头而眠,笑了笑。视线落在亚舒尔酣甜的睡脸上,令他冲动地想偷亲一下。仔细一看,亚舒尔的侧脸窝在司诺的肩窝,从睡袋的起伏的外观可以想像两人的亲密的睡姿,就像一对恋人,彼此熟悉对方的身体。
司诺醒来,宠溺地看了亚舒尔一眼,又转头看看史狄欧。发现他的目光凝聚在亚舒尔的睡脸。
「你们也常常挤在同一张床?」
「没有。第一次。」善意的谎言。
「这样说话不会吵醒他?」
「睡饱自然会醒,不然就算外头炸了照睡不误。」司诺没有挪动身躯让亚舒尔继续搂着。
「你们同寝室的感情都这麽好?」史狄欧的视线落在另外两人身上。
「每天同吃同睡,感情好理所当然。」
「那我还有机会吗?」史狄欧想从「闺中密友」口中挖出一些讯息。
司诺发觉亚舒尔已经醒了,只不过是赖在他身上装睡,「这种事不如你当面问他。」
亚舒尔佯装缓缓地张开惺忪的睡眼,然後电力全开,用勾人的眼神看着史狄欧,「问我什麽?」
史狄欧被他这麽一电,魂不守舍,居然忘记自己要问什麽,直对着他傻笑。
其他人陆续醒过来。整装、拔营往终点前进。他们拼命地赶路,只比预估的时间晚了半小时返回终点。
坐上巴士,亚舒尔毫无顾忌地倒头靠着司诺就睡,一觉醒来竟是营区大门口。
艾莉丝一见亚舒尔下车便向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吓死我了!听说你们失联。」
「姐,不过是绕了远路。」
「跟我回皇宫,我让御厨准备些好吃的。」
「我现在很累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和他在一起。
亚舒尔不知自己如何从相看两厌,走到迷恋。
艾莉丝看了他俊俏的脸蛋依旧白里透红,对司诺说:「你辛苦了!」她还真是了解亚舒尔。
是尽心尽力,还是保护过度?
亚舒尔愣了愣,然後一脸心虚,巴不得她赶快走。
史狄欧说:「公主殿下。」
她说:「两位教练辛苦了!亚舒尔没给你们添乱吧?」
他说:「没有。他挺惹人喜欢的。」
她笑说:「长这麽帅是很容易招蜂引蝶,……改天有机会再谢谢两位教练。」
艾莉丝离去後,他们也在门口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