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猪队友,何时才能有神助攻?
晨曦映照。
司诺看着身边的人,浓密、微卷的长睫毛,放松的睡脸,视线顺着他优美的手臂线条来到自己的胸前,轻轻地将他的手挪开,缓缓地起身。
他看了隔壁的床铺一眼,皱了眉头。成大字形睡姿的两人,一人手抵在旁人的脖子,另一人脚压在他人的腹部。司诺嘴角微勾进了浴厕,出来後发现他们都醒了。
席安道:「昨晚梦见鬼一直掐我脖子……」
卡普利一副睡眠不足的表情,「我更惨!昨夜我摔下马,还被踹了好几脚……」
彼此互看一眼,真凶就在眼前。
急救训练课堂。
「……避免坐失宝贵的的救援时刻。」教官说完。他们两两一组,分组练习。
亚舒尔穿上哽塞训练用背心,「早餐好像吃多了,手下留情。」
司诺双脚成弓箭步站在亚舒尔的後方,下腹有种微妙的触感,上身紧贴他的背部,抱拳,快速向後上方压挤,「啵」一声,一颗小球从瓶口射出。亚舒尔微微一笑,两人位置互换,轻松完成练习。
另一组。
「席安你到底行不行?我的早餐都快喷出来了。」卡普利的胃绝对无法承受第五下。终於球弹出来画了一道小小的弧线。卡普利摀住嘴巴冲往厕所,然後铁青着脸回来,搭着亚舒尔的肩膀,道:「救救我!再和他同一组,我恐怕撑不到结训。」
然後是心肺复苏术训练。
卡普利对着平躺在地板的假人一边拍打一边大声叫唤:「席安、席安……」
一旁的席安听到,对着假人叫:「卡普利卡普利……」
卡普利一时分神,忘记心脏按摩数到哪一下,於是对着假人吹了两口气,继续做下一个循环。
教官走来,冷笑道:「你的卡普利现在不死,离天堂也不远已。」席安抬头不好意思傻笑。教官将他的手掌挪移肋骨,压在胸骨正上方。
结束练习的两人起身。
卡普利不满道:「你就这麽讨厌我,不知肋骨断了几根?」
席安摆摆手道:「失手、失手。我绝不会见死不救。」
接着又练习包紮法。
司诺伸出右手,手掌置於亚舒尔的膝盖上,感觉到微微的热度从他的大手传来。纱布螺旋反折,顷刻,司诺的前臂穿上一个精致的护腕。
亚舒尔抬起白皙结实的小腿。
司诺一瞧,跟腱长、脚腕细,足弓成一道优美的弧形。怔了怔,随後指尖抚过亚舒尔的脚底。
亚舒尔感到一阵酥麻窜上脚根。
司诺在脚掌固定後,包绕脚踝,以「8」字形缠绕,「会太紧吗?」
亚舒尔道:「神乎奇技!」
对面的最佳对照组。
卡普利的前臂如百年风霜的木乃伊,残破不堪。两人忍住不笑。
席安跛着如同打上石膏的象腿,一拐一拐走来。他们忍俊不住。
优雅、美观,媲美专业护理师。卡普利和席安用羡慕的眼神望着他们。
猪队友,何时才能有神助攻?
经历一上午的折腾,下午的课程可轻松多了?!
两队人马,一排穿红色的泳裤的彪形猛男;另一排深色的泳裤外加两点花的小鲜肉。
两栖的将他们的双手捆绑、双眼绑上黑布。
「第一组下水。」八个人被推下水,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游去。游到教官面前後,扯下黑布,想尽办法解开绳子。
第二组落水,众人奋力挣扎。
最後一组,有人被踹下水,传来一声惨叫,音声未落,呛了几口水。
二十三人陆续上岸。司诺在人群寻找亚舒尔的身影,稍後难以置信的望着池中垂死挣扎的身影。
亚舒尔牙齿咬住绳索,双手不断扭动,松了一个结竟然还有另一个死结,心中满是疑惑。嘴巴发酸,手腕摩擦得渗出血丝。
水中燃起一把火,亚舒尔的青丝随波摇曳。司诺在岸上看得心急如焚,走近池边,席安却按住司诺的肩头,看了他一眼。
司诺明白,如果有危险教官绝不会坐视不管。
实力诚可贵,潜力价更高!
水中的火炬,终於破水而出。
教官很满意他们的表现,课程提早半个小时结束。有人下水游泳、有人享受水疗、有人坐在岸边喘息。
司诺抓住他泛红的手腕,眉头微皱,问:「发生什麽事?」
席安和卡普利也是一脸茫然。
「有人故意踹我下水……还多打了一个死死的死结。」
「谋杀啊!」席安惊呼。
「第一周你又没来,为何针对你?两栖的,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卡普利摩拳擦掌地说。
司诺拉着他欲往医护室走,亚舒尔定住,开玩笑道:「早上学的,下午就派上用场。」反而拉着他往水疗区去。
四人坐在池中,水波不断传来,气泡源源不绝地冒出来。
「舒服!」卡普利放松地倚着池边。
两栖的来了一票人,扑通入水,顿时人满为患。
「啊——」卡普利看了左侧的席安一眼。
「不是我。」席安说。
又看了右侧的猛男一眼。那人若无其事地对着他微笑。
「啊——」席安不爽地站起来,「是谁……有种站出来。」
司诺起身,亚舒尔也跟起身。一只魔爪朝亚舒尔的翘臀袭来。司诺一把抓住,那人瞬间动弹不得,帅气刚毅的脸庞脸上隐约露出痛苦的神色。
亚舒尔上了岸,另二人也跟着上岸。
司诺松手,对方却拽他下水。
两栖的眨眼间沿着池边围成圆形。人墙,坚不可摧。
他们欲走,两栖的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寡难敌众。他们只能站在池边看,以水池为格斗场,池中的两人,顿时成了池边吃瓜群众的焦点。
对手重拳挥来,水花四溅,司诺轻巧地闪过,一拳又一拳猛攻,拳虽带劲却仍不够迅疾,一一被司诺格挡、闪避。对手再度出拳的一瞬间,司诺抬腿侧踢,「啪」一声,侧腹挨了一记,对手立即痛苦跪倒池中,司诺反拧其手压制其身後。
池边的吃瓜群众微微躁动。
教官不知何时出现,厉声道:「聚众滋事,可是要退训的。」
顶着小平头的帅哥,抬头,一本正经道:「教官。我们只是就地切磋并非闹事。」语出惊人,吃瓜的个个瞪大了眼。
司诺松手。他立即起身,揽住司诺的肩,道:「心服!交个朋友。」对他暧昧一笑。
四人漠然离去。
快乐时刻。餐厅。
司诺他们在六人桌坐定。走来两个小平头,「不介意一起坐吧?」
「介……意。」卡普利语音未落。一人挤开席安在司诺对面坐下;另一人则在对角坐下。
「勒斐(Navy),你好。」他伸出右手。司诺不理会,继续吃饭。
另一个小平头笑道:「哥!人家不鸟你。」
亚舒尔不想坏了用餐的心情,开口问:「有事吗?」
「没事!」勒斐笑着说。
席安不爽道:「没事就快滚,别妨碍我们吃饭。」
「哥!人家要我们滚呢!走?不走?」勒斐瞄了说话的提欧(Teal)。
卡普利也朝他扮个鬼脸,突然睁大双眼,道:「是你偷摸我的屁股。」
提欧毫不掩饰,邪笑道:「正是本少爷……手感还不错。」席安猛然回想起昨日那一巴掌,手心竟烫了起来。
卡普利一拳正要揍过去,司诺突然开口道:「别上当!」
「哥!他说话了!快接话。」
勒斐愣了三秒,然後说:「朋友,交个朋友。我超欣赏你的。」
亚舒尔一听,分明是来挖角的,心道:「想和本少爷抢人,门都没有。」突然站起身来。
司诺不知亚舒尔有何打算,沉道:「可以。尊重是友谊的基石。」
「哥!我们该走了!」
「下次见面便是朋友。」勒斐端起餐盘高兴地离去。
危机解除,他们又开心地吃起晚餐。饱餐一顿,回到房间,躺平。
亚舒尔道:「『一旦和敌人交上了朋友,也就击败了敌人。』司诺,我真服了你。」
「两位哲学家,说话可以不这麽深奥,听得我脑袋发疼!」卡普利完全投降地说。
「脑容量这麽小,你真的是人类吗?」席安早就怀疑他的智商。
累了一天,他们倒头呼呼大睡。
翌日早晨。餐厅。
「方便一起坐吗?」勒斐问。
「一大早就来挑衅,分明还有那麽多空位。」卡普利摆了一张臭脸。
「请坐。」亚舒尔微笑道。
卡普利赶紧换位子坐到亚舒尔旁边。
他们在席安旁边坐下。
橙色的发,见过一眼就难忘。勒斐道:「之前没见过你?」
「生病,请假。」亚舒尔神色自若地说谎,其他三人同时看了他一眼。
「也算啦!」席安急忙救场,却不明白到底是谁生病。
勒斐请他们自我介绍。没人想回话。亚舒尔作手势道:「我是亚舒尔、卡普利、席安……司诺!」说完微微一笑。
提尔被他迷人的笑容电到,回过神:「哥!你不是最怕冷,不但是高岭之草,还是千年寒冰……哥,你行不行?」
勒斐瞪了提欧一眼,「下周末一起出去玩?」
「没空!」司诺果断地说。亚舒尔又笑了笑。
「那下下周末呢?」
「没空!」拒绝的毫不留情。席安心中爽爆。
「哥!人家摆明了不想和你……约会。」
勒斐感觉他应不是攻於心计的人,锲而不舍追问:「你是真的有事吧?」
「值勤……」三人迷茫地看着他。「站卫兵。」传来哀号声。
「终於轮到我们了!学长还真够狠。」卡普利心中郁闷。
「传统,真是要人命。」亚舒尔回想起小时候,周末的皇宫广场是对民众开放的。有一阵子,他常常去那里玩。每到酷暑的周末,皇家的卫兵总是陌生的脸孔,短暂的一个月後又是熟悉的面孔。整个人提不起劲。
用完餐,离席。
「哥!他们在演戏?!」
勒斐期待下周末赶紧到来。
回到房间。
席安鼓掌叫好:「演技一流,连我都当真了!」没人理他。
他们收拾好行李,发现上课时间快到,匆匆忙忙地离开房间。
三天两夜的训练结束。众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上了巴士,几乎倒头就睡。
巴士轻轻摇晃,亚舒尔头倒向司诺的肩,司诺忍不住拨弄他柔软蓬松的发丝。
亚舒尔醒来,说:「快到了!」司诺点点头。
「和你一起,总是特别好睡。」
他们提着行李停在一楼的公布栏前。
席安惊呼:「你们没演戏。」
白纸黑色,事实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