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灰姑娘行不行(一) — 66

今天是星期三,昨天晚上的一番折腾後,我应该会无精打采,一副倦容,但我却反而神采奕奕,因为事情已经过了,狐狸精姥姥被抓了,巫师们会拿他们换回咒语书,咒语书一到手,他们就不怕狐狸精们了。

虽然我心里还是有些疙瘩,不太相信事情真的结束了,毕竟粗暴男在花园广场上说的话实在让人感到害怕。但粗暴男安慰我说,只要拿回咒语书就不会有什麽问题,我因为他的话而感到稍微安心。

我一到教室,李维钧就马上跑到我位子旁,兴冲冲地说道,「快点和我说昨天的一切!」

我斜睨着他,这家伙从来不早到的,今天竟然为了昨天的事情而早到近半小时。

「中午的时候我再和你和董佩书说。」

他马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喂!狐狸精已经被抓到了,你的危机解除了,可以不用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吧!」

他又毫不隐藏地显露他的现实了。

「李维钧!我要和你爷爷建议把你剔除御用巫师接班人名单外。」

「你才不能这麽做,你根本没有决定权。」他一点都没被我吓到。

我耸耸肩一派轻松地说道,「我是没有呀!但我可以建议,你知道有时候建议也可以变成威胁吧?」

「你很恶劣耶!」他被我吓到了。

「你才恶劣呢!一直在我面前摆出现实的嘴脸。」虽然我知道因为我们很熟,他才会这麽真实,但他实在真实到让人想掐死他。

他像小孩般地在我位子旁用力地吸气和吐气几次後,才不情愿地说道,「午餐时候见。」说完,他用力地跺回自己的位子。

白痴!我们在同班,我转个头就可以看到他了。午餐时候见?

两堂国文课、一堂地理及历史课後,来到中午时间。我将整理好的历史笔记交到董佩书手中,之前她曾说她总搞不懂外国史要怎麽读,战争带来的影响、哲学冲击还有宗教,那些事件因素让她头脑要爆炸了。所以我就主动帮她做了整理,而且是中西方历史对照,这样可以架构整体时间概念,完成之後,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强。

董佩书感激地看着我,然後将笔记本小心地收到一旁。

在李维钧的眼神催促下,我开始说起昨晚的事。

李维钧一直听得津津有味,但最後听到他们没把狐狸精们就地正法时,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什麽?计划根本不是这样的呀!」

「对!但那时候他们的小孩都在,他们根本下不了手。」

「这根本不是理由,六十年前的那场战斗,所有人都加入了,他们甚至可以亲手杀死狐狸精,现在怎麽可能因为他们的『见习』而不杀他们?」

我困惑地看着他,「李维钧!我问你,你之前用读心术看到那个狐狸精时,有什麽特别的感觉吗?」

他耸耸肩,「想掐死她吧!只要是巫师都会想杀死狐狸精,他们是我们的死对头。」

「你不觉得她美得让你不忍心伤害她吗?」

「不会呀!」他扳起脸,认真地说道,「她长得如何并不会改变她是狐狸精的事实。」

「真看不出来你也属於那种人。」我啧啧称奇,李维钧居然和茵茵及粗暴男一样,不为狐狸精的美貌所动。

「哪种人?」

「你不受他们的迷惑,王子也是,还有一个我在费氏大宅遇见的小女孩茵茵也是。」

「费茵茵?」

「你认识?」

「嗯!天才儿童!下届御用巫师的热门人选。」他有些不甘愿地说。

「她才大概十岁吧?」我惊呼道。

他耸了下肩,「不满二十岁都可以参加。」

「她很厉害吗?」董佩书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她现在已经开始修习创造咒语的课程,虽然还没成功创造出,但大家都说这是迟早的事。而我爷爷非常看好她。」听得出来最後这句才是令他不开心的主因。

「算了!别说这些了。」他说道,「你说迷惑?是一种妖法吗?」

「不是!你爷爷说那是他们的一种『本能』,让人因为他们的美貌而不忍心伤害他们。」

他点点头,「嗯!我了解了,就像当初姜子牙要杀妲己时,也是要盖住她的脸,才有办法砍下那一刀。」

我心里又泛起矛盾了,明知道「封神榜」是杜撰出来的历史小说,但我现在却必须相信那可能是真的,可是……可是里面的妖魔仙人都是作者幻想出来的呀!怎麽可能是真实的?那狐狸精会惑乱他人怎麽说?我可是亲身经历,而且状况最为严重的一位。

「他们真的长得很美吗?」董佩书好奇地问。

「嗯!王子说他们之所以没杀狐狸精是因为被他们魅惑,所以才下不了手。」我说道。

「好神奇喔!真想看看他们。」

「你也可以想成『香水』的那个主角,最後他不是擦上亲自调配的终极香水,才免於被斩首吗?」李维钧说道。

我觉得李维钧真的很不会举例,为什麽都拿那些小说当例子?那些事情本身已经很匪夷所思,根本不适合拿来当例子。

「你知道很多公司都会聘用一些长得很美,但不怎麽会做事的女职员吧?面试时明知道她的工作能力可能不适任这份工作,但还是让她录取了,大概就是那个感觉吧!」

董佩书眼睛发亮地说道,「天啊!那他们要比常人还漂亮许多,才会让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下不了手。」

「是啊!」我点点头,脑袋又想起狐狸精姥姥,心里不禁又感叹着,唉!她真的好漂亮喔!

李维钧咽下嘴里的东西後说道,「费格儒让那些孩子去见习这件事,我想可能会被巫师协会拿出来讨论。但他是会长,也很有可能会被压下。」

「王子对他很不满。」我摆出厌恶的表情,「回到王宫之後,你爷爷才告诉我们,他到费氏大宅的途中被几个费氏的年轻人挡住去路,他们抢了他的手机,明显要他到不了大宅,最後还是你爷爷用法力击退他们,他才可以顺利到大宅。」

李维钧愤怒地说:「他们也太无法无天了吧!费格儒表面上同意让我爷爷担任这次的指挥者,可是竟然做出这麽卑鄙的事。他仗着会长的身份,打定没人敢动他才这麽为所欲为。他现在除了还稍微怕我爷爷外,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麽听来,费格儒真是愚蠢得危险,他简直将整个费氏,甚至巫师协会放在危涯陡峭,如果稍不注意,大家都会摔得粉身碎骨。

「这麽说来,他在巫师界人缘不好罗?」

「当然!除了费氏的人外,大部份的人都不喜欢他。」

听起来巫师的家族忠诚度相当高呀!

董佩书在一旁静静地听我们说,她的表情也随着我们的谈话内容变化。虽然大部份的时候她都无法插上话,但她从不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甚至还会不时地担忧地看着我。因此除了在心里感谢她对我的关心外,我发生任何事都会告诉她,这也是我能回报她的方式了。

李维钧拿出手机在上面滑动几下,「嗯!最新消息出来了,他们已向狐狸精们发出通牒。」

「给我看看!」我向他伸出手,他瞥了我一眼,将手机放到我手上。我看着萤幕,「为什麽是空白的?」

李维钧咧嘴一笑,「只有巫师和巫女才可以看得到网页啦!」

我气愤地将手机还给他。

「你干麻不早说?」董佩书瞪着他问。

「因为她一定不相信呀?」他看着手机,继续念着上面的消息,「如果不交出咒语书他们将会在五日後处决人质。」

「如果他们真的不交呢?」

李维钧看着我,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就处死呀!既然他们的伙伴都不管他们了,我们又何必手下留情?」

「还是要杀人……」我总是希望事情不要那麽血腥,但似乎避免不了。

「如果他们不交事情就很严重了,就代表你身上的咒语无法解除,而我们和狐狸精间的战争也会没完没了地打下去。」李维钧翻了个白眼,「真搞不懂你为什麽会在这件事上心软,一点都不像你的个性。」

因为那个狐狸精姥姥和粗暴男有段情(虽然未经证实,但从她昨天的表情及话语似乎就是这麽一回事),她苦爱着粗暴男,而我却可以开心和粗暴男在一起,光是这点就让我有罪恶感,甚至让我隐隐感觉也许前世粗暴男为了我而抛弃她,不然她怎麽会那麽恨我呢?

但李维钧说的也没错,就算事情真是那样又如何,那都过了「追诉期」了,我实在不用因为她的可怜而难受。

「所以事情还没结束,对吧?」我问道,顿时失去了胃口,将便当推开一些。

他看着我,有些犹豫,「某方面来说也算结束了,因为对你下咒的人被抓到了,如果咒语书又能要回来,嗯……算是结束啦!」

为什麽需要真实时,李维钧又这麽不真实呢?

我可以看出来一切都还很浑沌不明,虽然现在看似巫师们占上风,但粗暴男和李维钧这两个「脑筋清楚」的人都不是很乐观,我真的无法想像事情的发展会变成怎麽样。

董佩书握住我的手,笑着对我说:「放轻松点!看样子似乎要到圣誔节过後才会有新发展,在那之前那个对你下咒的人都会被关在『树木监狱』里被严加看管,你何不就开开心心地过完圣誔节再烦恼这些事呢?」

董佩书说得对,我到现在还没练习穿高跟鞋跳舞,小安应该快暴走了吧!「对呀!还有圣诞晚宴等着我烦恼。」

李维钧收起手机,拿起便当边吃邉说:「总之,我还是觉得关在地牢里的那十四只狐狸精都该被杀,只需要留下那个下咒着当人质就行了。留下十五只狐狸精……他们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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