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瑄离开以後,我一直都很自责。
尤其是升上高一以後,我第一次拿到了,班级的第二名,但是回到家以後,父亲对我的态度依然很冷漠,理由是因为──我不是建中的,又没拿到第一,让他觉得很丢脸。
我很认真的读书,久而久之也体验到雨瑄当年的压力──开始觉得自己考得好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考差了,我的生命价值就是垃圾。因为「如果可以我父母不想生我」、「我的价值就是垃圾,因为过去的我五科不及格」这些话都是从小听到大。
另外,我即便交到了少数几个新学校的朋友,还是会被部分同学嫉妒、或是无法融入其他人的团体。而且,那几个朋友顶多只能陪我一起打球,不能真的聊心事。
每当想要有个可以谈心的对象时,我就会想起过去的雨瑄同学,接着就是各式各样的自我控告,我总是把自己当成「害死朋友的罪犯」。
只要想起她的死,我就会不自觉的在心中一边默念雨瑄的名字边自我攻击,很快就会觉得心如刀割、产生负面的情绪念头。
我为了不想破坏眼前的一切人际关系,以及担心「如果拿不到奖学金,不只是父亲,连阿姨都会讨厌我」,即便情绪不好也只能继续逼迫自己读书。
当我可以跟真仪姐不只是音乐团练的朋友、可以聊心事以後,觉得她的某些地方跟雨瑄很像──虽然很善良,但是讲话风格十分女汉子个性、课业很拼、冲动行事、有被霸凌的黑历史使人心疼等等。
当她在体育上拼过头时,我真的很担心她会不会跟雨瑄一样成为「永远的遗憾」,所以主动关心她。
後来,因为长期的成绩压力、对於雨瑄那边的不舍以及伤心、不饶恕自己的反复控告与定罪,逐渐想不开。
刚开始想要转移注意力──读书就对了!
我明明没有心脏病,读到後来却开始失眠、心悸,乾脆劝自己读更多书结果压力更大更痛苦,直到我觉得痛苦的时候不需要做些什麽传统忧郁症患者某些使人歧视的行为,每当头痛时、晕眩发作就觉得自己离死亡有更近一点,然後再鼓励自己读书──或许我的家人发现我是如此努力的读书,不会再单方面骂我垃圾或是不努力了吧?
後来没想到还是被我堂妹发现,没死成。
因为昏睡在床的关系,已经很久没看手机。
逐渐恢复健康以後,偶然打开手机,满满的都是来自於真仪姐的关心,直到某次被她邀约我就去凉亭找她了。
这段期间,真仪姐女汉子的用词习惯被改变,整个人看起来都比以前快乐很多,让我不禁想问她没见面的这几周她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原本只是庆幸她终於没事了,结果听她凉亭一席话以及之後跟他们大专组一起出去玩、在青崇交到很多好朋友以後,我的人生也有好的改变了。
接下来的内容就交给真仪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