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泰迪熊吵的有点耳鸣,虽然想打他但是好像不能放手。
胃痛的像是女人病来一样,肚子被狠揍一拳的感觉,胃酸似乎正在腐蚀我。
没有稍早那个恶心的臭气,却还是让我觉得非常非常的不舒服,而我不觉得现在我这种状况靠吃东西就能解决。
也许也是因为待在这个感觉上不太乾净的空间的关系,希望不要有蟑螂、我讨厌蟑螂。
不知是谁弹了下指尖,原本偏暗的房间周围立刻亮了起来。
我不信任医生,当然就不会信任医疗班;所以,我没有告诉清竹,反正我还没有不舒服到不能走的地步。
用力深呼吸,我试图使自己冷静,听着「碰碰碰」的声音,一扇又一扇的门被打开、踢开、踹开,但打开的那些门内似乎什麽东西都没有。
「——不要!不要!」泰迪熊的眼泪像是爆开来一样,越吼越凶,挣扎着在我怀里不听话的乱动,我都还来不及反应——
「干……」锐利的剧痛从手臂传来,我连忙抬起头,不敢去看又开始流番茄汁的手臂,只能靠骂脏话僵硬的缓解疼痛,「离痕……嗷!求你别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放开祂,我怕现在放开他被弹出去了之後,怪的人是我。
虽然跟这个衡量起来我放开祂让祂待在外面才是最佳选择,但是……嘶……我不想,被报复啊……
泰迪熊好像越抓越严重,我感觉到腹部那边好像开始浸湿了,我眼泪汪汪,却恰恰好这时候手有点抽筋,连祂太柔软的绒毛刷在我的手臂上都是种折磨。
干你娘妈了个鸡草枝摆巴嘎鸭肉法克……
「黎各!」我听到清竹在我耳边吼,「放开离痕!别抓着祂了!」
一边说着的同时,有只手抓起我已经开始负伤的手,让我放开了泰迪熊。
泰迪熊好像摔到了地上,哇哇大叫也不知道做什麽,我只觉得我有点头昏眼花……
果然还是会不小心想像那种血流如注的画面啊干……
手臂被很快涂上冰凉的膏体,我只能大口吸气然後略为蹲下,以一手继续拉着清竹的手来缓和自己的晕眩。
我听到冰炎在叫瑟里,但他连我的伤势都没有问一下,即使清竹喊着要让我休息。
不知道为什麽,感觉、突然好像有点想哭。
虽然我长到那麽大,都二十几岁了、好像、还是有点玻璃心,因为自己认为的朋友不关心自己。
我感觉我又有点软弱了,我们又不熟,就算跟他讨拍也不能说什麽。
胃在疼、眼框再发热,然而这些情况全在我偏着头不去看清竹看到靠近右手边的一扇未闭合的门上。
门缝里好像有一双眼睛,像以前看过的不太新鲜的死鱼的眼珠,灰蒙蒙的,眼白跟瞳孔感觉上快要混在一块,却莫名其妙的亮的渗人。
「……你果然知道在哪里,」一个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明明是这几天已经听到厌烦的声音,明明是我该听的懂的话,一个一个字清楚的听进耳里,我却完全听不懂这样的话,觉得他语气很陌生、他的话很陌生,冷漠又觉得放弃,有种痛感从心脏处窜了上来,扩散至五脏六腑,觉得更加无力,好像又有点莫名其妙的火大。
不知道该说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
我一开始没哭、觉得心情好像不太好、胃有点痛,觉得自己好像很倔强一直没有哭,就连泰迪熊太烦我也只是对他翻白眼。
但被清竹拉着站了起来只能被动的跟着走,我愣着失去了言语跟所有反应能力,只能看着眼前窜出来的东西。
那明明是我最害怕的血,我讨厌的要死的鬼,看到一次就作一晚恶梦的那种。
我所害怕的内脏、滚出来的眼珠以及断肢,那麽多恐怖的东西在我面前,明明我会被吓晕的、说不定我会大叫的,说不定漾漾会被冰炎大叫着闭嘴的。
用着空着的手往头顶摸了一把,我摸到了巨大柔软的毛茸茸的东西,拉下来一看:黑色的、内里有点粉红色的,搔一搔还有知觉。
是耳朵,兔子耳朵。
我一开始没哭、现在还是没哭,相反的,我笑了起来。
「呵、呵呵……」我不在乎我现在是否笑的像是神经病一样,我受够了这一切,我受够了帮这个叫黎各的人收烂摊子。
为什麽我的人生就是那麽悲惨?某天已经可以当起家里蹲整天关在家里看漫画小说偏还要被一个叫做穿越神的东西在大半夜扔到一个据说是我同位体的人身上,要被迫接受他很讨厌的身世设定,当不了好人、还要整天被其他人窃窃私语。
说好的要改变我呢!我就是走不出来我才躲在家里啊!待在这里跟别的地方有什麽不同?跟我原来的那个地方有什麽不同?那里至少还有我的避风港、我的家、我的舒服窝,我可以不必看别人的脸色就一直躲在哪里直到老死,我一直一直就是这样的啊!
为什麽?为什麽!
……为什麽。
为了什麽才要大费周章去弄出一场好笑的骗局弄我,以为在刚跟别人交好的时後又要被冰炎一脚踢开说无法相信,怀疑自己是个骗子,为什麽?
为什麽……
呵……呵呵,这个世界,真的,真的好累……
人心好难懂、这个世界。
好、可怕。
没来由的觉得很困,脑袋像被冰块砸过一样冰冷的疼痛,走路摇摇晃晃,感觉身体轻飘飘的。
我低下头,看着已经染湿而变得深色的腹部,周围巨大的杂音乱做一团,却好像离我很远很远。
占据耳膜的是耳鸣还有静默,有温热的东西滚在脸颊上,我却宁可相信那不是泪。
那不是泪,我很坚强也不会哭,看,我明明还在笑的,我还在哈哈大笑就像那个……
像那个、YANDERECHAN一样,对,就像她一样,我知道我是疯的、但我无所谓。
什麽都无所谓。
……只是这个世界真的让人感到很累,所以,我又一脚踩回了舒适圈。
隐约上好像觉得那阵子被欺负到连路人的谈话声都可以当作是再说自己闲话的日子回来了。
但……我……无所谓……
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