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愿以一身功力,换莫施主护寺十年。」方丈一开口,便满座惊震。
我们顺利进入少林寺後,在莫雨要求下先安置好毛毛在右厢房歇下,再一同去大殿拜见方丈。
才在垫子上落座,我们这边还没开始感谢方丈的收留与承诺等等,方丈便率先开口,单刀直入,直让我们错愕。
「方丈何意?」莫雨沉声询问。
方丈依旧拈珠微笑,「施主为救穆施主,需要六十年至阳功力。施主本打算借我数位少林弟子内功传与你。然,受他人传功到底疏於博杂难理,不如由老衲出个大头,助施主尽早融会贯通、纳为己用。」说完好处,他才解释代价:「老衲一身修为不过为护我师门罢了,比不得施主救人有用。如今敌军重在前线,後方留戍人手尚且不足为惧,老衲不出手少林亦能自保。惟战乱过後各门派复兴,少林虽以佛门避居尘外,他人难免趁机欺到少室山上,扰我僧人修行。为此,若能得恶人少谷主答应战後坐镇我寺十年,这身功力悉去无妨。」
莫雨眼神一暗,「方丈好精算。」
方丈不为所动,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想来莫施主天资非凡,远胜老衲,十年修炼足以超越老衲如今修为,提此交换是老衲趁人之危,多有惭愧。然,为我少林,不得不如此。」
我看着方丈白须慈眉,心中百感交集。
方丈年迈,空有一身精纯功力,却敌不过岁月侵蚀,已有衰颓之相。这战争如火如荼,还不知何年能止。方丈应是担心未来少林被其他门派欺到头上,自己却无能为力──玄字辈大多凋零,慧字辈未有奇才留在寺内,所以方丈才棋行险着,以莫雨燃眉之急换未来庇佑。
方丈,当真是一心为了少林……
莫雨垂眸凝思,半晌坚决道:「可以。只要能尽速治好毛毛,区区十年不算什麽。」顿了顿,「国难当头,百姓水火。方丈知我与毛毛不可能长留於此,定然投身前线,所以只留我战後十年。方丈倒也不必赌少林战时不会遭遇急难。我钦佩方丈为人,若少林有难自当照看。」
方丈这才睁开低垂双眸,欣慰一笑,「阿弥陀佛,莫施主心善,老衲感激不尽。」
莫雨扯出自嘲冷笑,低语:「心善麽……」
「林施主虽尚未携另半卷《易筋经》至,老衲倒也能先看看施主对前半卷的领悟,不知莫施主意下如何?」
我知道这是方丈打算指点莫雨,助他修正前几年自己修练的弊端。
「多谢方丈。」莫雨起身抱拳。
我们一行人随之起身,听莫雨吩咐。
「那时忙乱,未及慎思。千月,你回万花请孙思邈前辈来一趟少林,此行与战争无关,东方谷主兴许不会拦阻。若真请不来也无妨,只向药王说明毛毛的状况便是。」
「是!少爷。」
莫雨又交待了羊姨去向谷主说一声他在少林,归期不定。其他人各有工作。
少林寺到底不便久留女眷,莫雨便说了,任务完成之後,羊姨、千月师伯、善久师叔、竹君师叔可以回战场,酒瓶则待可人姑娘回来再决定去留,其余男性要留下便留下,不强求,毕竟「归期不定」。
《易筋经》精深玄妙,又岂是朝暮得悟之?尤其莫雨时间不多,之後又要承受方丈与其他师伯叔传功,颇有揠苗助长之意,治完毛毛难免留有暗伤副作用,必须在这里调养完毕才能离去。
用上一年还算快,就是不知能不能在战争止歇前结束?
但如果当时我知道这场战乱绵延八年,才勉强算是结束,後面还有外族骚扰边疆等小打小纷争,就不会忧心我们未能对平乱有所贡献。
一切皆是後话。
总之,毛毛卧床养病、莫雨修习《易筋经》──方丈让我与其他五位自愿传功襄助莫雨的师兄们一同参悟《易筋经》古卷,提升修为。师父他们最久花了三个月,便完成莫雨当时派下的任务。千月师伯带来要王提供的人体筋脉图,以及详细的梳理筋脉说明,他本人则遗憾未能至。
现在只有师父、叶子师叔、喵哥师叔、我,以及後来的阡上道长留在寺里。
阡上道长的到来令我与师父十足意外,因为他是代表浩气盟来的。
女眷不便留下,可人姑娘离去前就说了会再派原先是後勤的人来。当道长风尘仆仆赶来,除了我先入为主忽略那身浩气蓝,其他人都知晓这便是浩气盟派来监察之人。
道长见着我与师父没有惊讶,也没多解释,只说了他从未对不起恶人谷,剑下没有昔日战友的血,他会入浩气,不过是为了方兄。而那个他不愿多说的理由,显然让浩气盟高层信任,不然不会派他过来。
道长对恶人谷自然没有什麽偏见,与我们相处也都好,甚至不问问莫雨和毛毛的过从甚密,只是终日打坐修炼,为各式人们祈福。
「那道长……在为他情缘消罪。」有一天,师父在我给他偷开小灶时,捧着碗边吃边道。
「那个花哥我是听过的,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行事但凭喜怒,颇似笑面版没节操的少爷。少爷绝不会动普通人,可那花哥一言不和就能屠人全村,身上无辜血债不少。好在他入了恶人後下手对象多锁定耗子们,多是挑起打斗的一方。」
「不过我有几年没听到他大开杀戒的消息,多半是这位道长劝阻了不少。」师父吃着我给他夹的菜,「嘛,那道长原先会入恶人倒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辈,就是有原则一点点,不屑杀人。只是他纯阳宫出身,到底是修道之人,看多了功德轮回、因果相报的经书,笃信花哥血气冲天,死後怕要遭报应,所以才打算替他消罪,入了浩气盟,给受难者的家人变着赔罪补偿。」
听完之後,我不免赞叹师父消息灵通。
「那是!我丐帮弟子嗜酒爱肉,唯有吃瓜能比!」师父语中无比自豪。
「不过……小和尚,你们方丈知道你烹饪专精吗?哈!」师父打趣道。
「贫僧对於料理素食也是不错的。」我微笑。
「所幸方丈顾及毛毛身体需要进补,未与贫僧计较,否则在寺边烹饪荤食,可是大罪过。」
「啧啧,说起那穆玄英,想不到他以前多傻的人,现在居然会装弱吃咱少爷豆腐。我给他们送饭去时,可是看到少爷被他抓着啃,偏偏少爷还得护着他不能摔了跌了,推都不敢推。」师父说起他们,更是兴致盎然,「明明少爷还没答应他,没想到他这麽大胆,不错不错。」
都是从他们少年时看大的,师父也对他俩进展非常关心。
「大八卦啊!可惜不能和其他丐帮小夥伴说,啧!」师父略带遗憾地又爬了两口把菜吃得一乾二净。
我但笑不语。
每日里莫雨宁心修练,比谁都认真勤奋,修为窜得极快,却坚持正午用膳与夜里必然要去陪毛毛。後者虽然每天正午必犯心绞,疼痛不堪,却天天挂着笑容,无比满足。
记得毛毛那天目有星空,睛光闪闪,忍不住小声跟我说:「我对雨哥说了……在病发之前!」
他笑得非常灿烂眷恋,「我都忘了自己身上这毛病,可现在我觉得,果然说出来之後死去才甘愿。」
我摸摸他头顶,「三阳绝脉者至少能活到三十,你雨哥是武学奇才,你信他能练成。」
毛毛果然点点头,笑得腼腆:「还四年多,总不会叫雨哥白费功夫。」突然他脸上一荡漾:「我还没吃着雨哥呢,得好好活着。」
我脸上一红,也不知道这小子是跟谁学的,眼睛一天比一天亮,性子一天比一天无赖。
不过,看起来莫雨挺吃这套的?
「你啊……」我那时就摇摇头,不说了,把托盘拿出去。
偶尔毛毛身体感觉不错,也会下床,在大师兄带领下与我们一起打拳,练练身体。
「今日为师要去巡藏经阁,你呢?还是修练?」师父帮着收拾碗筷,一边问我。
「是。但有一式贫僧悟不透,小雨说得也听不大懂。不如贫僧陪师父一起去?说不定在藏经阁能有收获。」
师父转头直直看着我,「想打架了?」
我腼腆一笑,「切磋总能有所进益。」
「打打打,为师随时奉陪。」
「谢谢师父。不过刚用完膳还是先别玩儿,以免腹疼。」
「知道知道。」师父蹲回去边洗碗边回应。
「师父,」半晌,我唤了声。
「咋了?」
「待毛毛治好了,你有什麽打算吗?」我虽这麽问,心里却觉得师父大概还是跟着莫雨走,或是回前线、跟上武林盟主指挥,再不然就是回答「不知道」。
然而却听师父道:「加入重建的後勤部队吧?或是去护送、安置灾民。」
我心里一惊,手上收拾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等我问,师父继续说:「怎麽?你不是这样打算的?」
「贫、贫僧确有此意。只是师父怎麽也……?」
「哎,你既然打算把一身功力都传给少爷,徒剩武功架子岂不危险?为师当然得看着点,不然乱平了你却啪叽了,为师得多伤心啊?那穆玄英与少爷也得愧疚了。」
师父转头见我愣愣的,突然凑上来,「怎样,为师贴心吧?」
我点头,又点点头,「贴心,太贴心、非常贴心。」
「瞧你开心的。」师父拍拍我的头,随即又缩回去,「哎,忘了我刚还洗碗了,抱歉抱歉。」
我傻摸摸脑袋,看着师父拿来乾布把碗盘擦乾,忍不住脱口道:「师父,今晚带你去持国天王殿附近看看?那里天有异彩,绚烂无比,今日虽非中秋,但也是十五月圆,异彩与满月相映,可美了。」
「哦?」师父似是被勾起兴致,「成,啥时走?」
我努力压抑邀约成功的喜悦,让声音尽量平稳:「持国天王殿在少林寺西北方,有段距离。我想,待晚餐後便可散步过去,两隔半时辰便可到达。」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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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两点跑商到一半断线,十点多才突然又能上线,我赶紧想跑完商,刚上线就从长安过图到龙门,没看到阵营频说6+在龙门的长安传点,直接啪叽被打爆喷碎银。
其实当时有喵萝救我,我也奶起来了,结果一个延迟结束我们都躺地板了....
等帮会小夥伴来给我护商,我居然在传长安时又断线了,简直累爱...
网路麻痹的贱人,要断不会早点断!?我都被截商了才断!小夥伴都来了才断!
森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