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会回归平常,我屡次告诉自己,现在不必为了去儿科而爬上爬下的,更好。
「你怎麽在这?」我停在医院门口,有点不敢置信,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多,他没理由出现在这。
「路过。」尤祈轻笑,与我并肩走着。
疲惫的我有点不想和他胡闹,没好气地问:「你路过就路过,为什麽要跟着我?」
「因为我要绑架你。」
「什麽?」我不解地看着他。
尤祈牵起我的手,对我坏笑说:「你逃不掉了。」
「你以为自己可以无罪脱身吗?」
「嗯。」他淡笑点头,眯眼道:「没有目击证人。」
我噗哧地笑出声,晃着我们的手,我抬头说:「我饿了。」
「四下无人的,你就露出真面目吗?」他紧揪着自己的衣襟,上下打量我,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想什麽。」我扁嘴,「我没吃晚餐。」
「想吃什麽?」他走到黑色轿车旁,替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不知道。」
「我家有义大利面,还有一些食材。」尤祈反手拉安全带,但他没有系上,而是侧身伸手拉了我的安全带,「太久没坐车了?」他戏谑地问。
这回我没有躲开。
「嗯,他不载我上下班的。」手肘支撑在窗框,我托着下巴往窗外看。
他手指点了我肩膀,我转头,他快速啄了我的唇,我被吻得莫名其妙,平声问:「你做什麽?」
尤祈微微扬起嘴角,他捏住我的下巴,轻柔地吮吻着我,我闭上眼,默默地回应着他,没有一丝着急,也没有参杂慾望,如同许久未见的情侣再遇时,重温对方的热度。
他坏笑说:「成就get。」
「无聊……」我撇过头,但昵声透露了我的害羞。
车子在夜幕中行驶着,午夜的街道上人烟稀少,这个方向与我家相反,所以对这附近不是那麽熟悉,我在脑里记忆着路线,以後应该会很常用到。
「你事务所成立很久了吗?」我转头问。
「一年多。」
我直视着前方,附近环境从商业区转为高级住宅区,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以前就隐约感觉他的家境不错,但现在才深刻体会到贫富差距的夸张。
搞不好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同在一个城市而不遇见。
进屋後,尤祈替我拿出室内拖,是深蓝色的还有白色兔子耳朵做装饰。
我咽下口水,喉结滚动着,有点痛。是因为法律系出身的他特别擅长记忆吗?这麽琐碎的事情他都还记得。
他把室内的电灯打开,我跟在他身後走到客厅,把包包放到一旁,我坐到沙发上,按摩久站而发酸的小腿肚。
「你先去洗澡吧。」尤祈扯开领带,解开领口的钮扣露出颈部肌肤,他放下手中的公事包,说:「我借你衣服。」
「这麽急着赶我去洗澡啊?」我抬手刷过散落额前的发丝,手向後一撑使锁骨更加明显,坏笑说:「想干嘛?」
「想干嘛就不会让你一个人洗了。」他没被我诱惑,走到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衫,放到我身旁说:「医院很多病菌的。」
我瞥一眼那折成方形的衬衫,说:「我要黑色的。」
「没有,只有白色。」
「骗人。」我噘嘴,他怎麽可能会没有黑色衬衫,我边走向浴室边咕哝:「我自己穿自己的……」
我把脱下的衣物放在架上,他家的浴室采乾湿分离,冲澡间的门上锁後,玻璃隔板就变成白雾状,我杵着让热水喷洒在我身上,热水在我身体汇聚成流,涓涓流逝的水带走脏污,却洗不掉我心里的负面情感,我并不悲伤,只是觉得很累。
徒劳无功的疲倦感。
「你衣服我拿去洗喔。」尤祈在外头喊道。
「不用……」我心急地要拒绝他,解开门锁後才想起隔间设计,但太迟了,雾面已换成透明。顿了一下,我赶紧上锁。
他刚才是背对着我的……吧?
隔板传来两声轻敲,「放心吧,我没看到。」
「……」我完全可以想像他在说这话时的坏笑脸庞。
热气氤氲,惹得我全身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