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同学分成两群,一群是为了学测申请而忙於面试准备,另一边则是继续念书应战指考。我进行好几次模拟面试,也找许多老师检阅自传,毕竟我申请的学校是很多人也想要的。
我上网查阅许多资讯,从药学相关知识,到面试小技巧,甚至是系主任名字叫什麽我都记下来,学测考完是种解脱,但准备这些资料也让我焦头烂耳,睡眠时间又像学测前那样,熬夜是家常便饭了。
偶尔会在学校和孙奕谦碰面,不过各自忙碌所以鲜少说话,顶多在吃午餐时分享一下生活,或者询问对方有关面试的意见。
我们的面试在同一天举行,在前一天睡前我们通话替对方打气,然後学测前一天的情形重演,说不上十句话,通话时间却长达一小时。
一早我和妈妈搭乘高铁前往大学,当我踏进校园那刻,心里产生一股强烈的执念,我想要成为这所大学的学生。我们抵达後还有一段时间才轮到我面试,於是我和妈妈在校园外的咖啡厅等着,身边的座位也不乏和我一样参加面试的人,彷佛有什麽商业会谈在咖啡厅里举行,大家都穿着衬衫与套装。
用完餐要离开前,妈妈指着嘴唇说:「你唇膏补一下。」
我拿出化妆包,拿出唇膏沿着唇周描绘,抿抿唇,在手镜里仔细检查妆容。
「越来越熟练了呢。」妈妈撑着下巴,眯眼啧啧道:「比我还会画。」
「才没有,我还差得远呢。」我收拾东西,深深地换一口气後说:「走吧。」
推开咖啡厅的门,门铃清脆地叮叮两声,如同擂台上的铃铛,而我就是蓄势待发的拳击手。铃声敲响,比赛就开始。
我不想输,也不会输的!
面试采聊天的模式进行,教授们对我担任国际志工的经验很有兴趣,面试有一大半时间都围绕着那个话题,以前在学校就有对校内分享,所以在面试时回答得很有条理,至於我起初担心的专业问题,恰好就是近期的医疗新闻,我也热络地和教授讨论。
「如果另一所也录取了,你会怎麽选择?」在面试的最後,教授提出这问题。
果然跟预测的一样。我不想要谄媚地秒答来奉承教授,所以如实地说:「这是我苦恼很久的问题,我确实很想要离家近一点,这样才可以有更多时间补足我和妈妈鲜少的接触,不过,当我今天踏进这所学校,我就知道这所大学是我想要的。」
提问的教授十指交叠抵着口鼻,问:「从哪点让你这麽觉得?」
那是不信任的动作,我深呼吸後扬起最大微笑,娓娓回答:「在这个都市丛林里,这里不仅有草皮、绿树还有池塘,提供了学生以及附近居民一个放松身心的地方,还有校园里的监视器,在每个角落都安装,想必非常重视学生的安全,至於系所部分我就不重复前面问题的答案了,另外还有一点……」我刻意地停顿。
「什麽?」
很好。教授的身子前倾,这是感兴趣的象徵,我甜笑续说:「我很喜欢学校对面的咖啡厅。」
这个回答引教授们发笑,时间到的铃声响起,坐在中间的女教授说:「期待以後会在教室里看到你。」
「我也很希望能向系主任您学习。」我起身敬礼,将椅子向桌子靠拢後说:「谢谢教授给我来面试的机会。」
当我阖上门扉的那刻,笑得发酸的苹果肌终於得以放松,妈妈向前递给我一瓶水,问:「如何?」
我边喝水边点头,想起女教授在听见「系主任」时上挑的眉,我便胸有成竹。
结束一天奔波後,返家已经是十点多,带着一身疲倦我瘫坐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想动。
「快去洗澡卸妆吧,洗脸要彻底。」妈妈催促,她把我从沙发上拉起,往浴室方向推。
我拿着换洗衣物驼背走进浴室,清洁过後,我在浴缸放了热水与浴盐,放松地浸泡全身,看蒸气袅袅,我想起孙奕谦,不晓得他的医学系面试如何?
将包裹头发的湿毛巾扔进洗衣篮,我拿出吹风机吹头发,边分心地看手机,发现孙奕谦有传讯息给我。
奕谦:「面试如何?」
我回传:「累,刚刚才到家。」
他立刻拨了通话过来,不过我按下拒听键,放下吹风机用双手打字:「我在吹头发,要说话等等再说。」
奕谦:「好,头发要吹乾,别感冒了。」
我微笑,传了一个「好」的贴图。
我只有把头皮简单吹乾就打电话给他,毕竟要和他说话,我是等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