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亮的月色自高空洒落,在静谧的湖面上镀上一层银光,晚风拂过,轻纱下,一张绝美的俏脸若隐若现,肌肤吹弹可破,肤白如雪,粉若桃红的樱唇紧抿,露在轻纱外的一双琉璃美眸里,盛着几乎快迸发而出的肆虐暗涌,
少女站在湖畔边,一身孤傲冷艳的气息汹涌的彷佛要将她与周身的一切阻隔开来,红艳的襦裙衣袂飘飘,气势磅礴。
墨夜心中有气,腾空一掌用力的拍向湖面,霎时,水龙冲天四起,墨夜一掌接一掌的疯狂发泄着怒意,被水浇灌的浑身湿淋淋,一头青丝湿濡贴在身上,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双手速度快的只剩残影,不断的轮番出掌,用力的发泄着。
她气急,气自己,气自己竟会这麽轻易就上当受骗,活该上一世的教训如此惨重!!
「什麽人!」墨夜正在狂暴边缘,察觉有人朝着此处飞来,她想也不想的当即击出一掌。
来人侧身躲开她的攻击,墨夜见一掌未能击中,又迅速击出一掌,然而,又被堪堪闪避过去,墨夜越发魔怔的,出手又快又狠,招招凌厉狠辣的朝着来人身上招呼,充血的双眸里已然起了一股杀意。
墨夜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上一世在她手上逝去的生命多不胜数,她双手染过的鲜血能化成一条河,那些曾在她面前苦苦哀求着什麽无辜、什麽拖累之类的托词,她通通不在乎。否则也不会一怒之下,就让数百条生命同武道馆一起陪葬了,
因为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别无选择!身在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环境下,她是饮着鲜血长大的,她不能有弱点,也不允许自己有弱点!
墨夜气息越发紊乱,想法越发偏激,混沌的眼里已经毫无理智可言,只顾着出招、出招、再出招,招招直攻向来人要害。
薄唇紧抿,剑眉紧拢,楚北廷专心闪避着墨夜毒辣的攻势。他跟过来时远远就已经看到她疯狂朝湖面肆虐的一幕,莫名的看得他心慌,一股悔恨由心而生,
早知如此他便一开始就会跟她坦言身份,何况他从没想过隐瞒她,只是他的性子使然,使他不擅长与人多做解释罢了,若早知道会造成墨夜如此激烈的反应,他说什麽都不会放任她继续误会下去。
楚北廷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他一直都知道墨夜武功不弱,却不知,她的武功竟如此之高,且武功路数相当回异,就连他都需要全神贯注的小心应付,
更遑论,墨夜每每出手皆是杀招,且他又一直分神护着不让她失手伤到自己,挠是楚北廷,也已经感到有些吃力,因为此时的墨夜已经全然陷入疯魔,楚北廷身上渐渐开始挂了彩,
墨夜又一招直面而来,楚北廷冷眸一眯,不躲不闪迎面而上接下了她一掌,大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旋身一把将墨夜整个身子扯进怀里,修长的手臂顺势环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又要反击作乱的两只小手紧紧箝制在她身後,
墨夜抬起头,拼命的挣扎着,充血的双眼发寒的瞪着他,楚北廷皱了皱眉,空出一只大手将小脸上碍眼的面纱扯下,猛然低头用力擒获住她的唇。
唇上徒然传来一阵冰凉柔软的触感,烫的墨夜瞬间忘了呼吸,
眼中的戾气顿时消散,一双琉璃眸逐渐恢复清明,她赫然睁大双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美容颜,
楚北廷目光紧锁着墨夜,见她已恢复清醒,缓缓地放松紧抱着她的力度,但还是将她的身子拢在怀里,薄唇离开她的唇瓣,以额抵着她的,深邃的目光认真与她对视,薄唇轻启,微哑的嗓音传入她的耳中:「我本便无意瞒你,只是不习惯多言,不想竟让你如此生气,是我不好。」
墨夜险些再一次陷入他撩人的眼神,轻咬着下唇,推着楚北廷的胸膛,「你先放开我。」
楚北廷依言松开她,解开身上玄色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将墨夜娇小的身材裹在其中,墨夜皱眉正要拉开,楚北廷却紧拉着不放,「你衣服湿了,当心着凉。」
墨夜这才发现到,楚北廷那张俊美的面庞上,颧骨和下巴都有着点点乌青,
「你的脸怎麽了?」在肃王府不是还好好的吗?
楚北廷一脸无语,仔细替她将系带拉紧,「不气了可好?」
此话一出,墨夜瞬间就想起刚刚发生什麽事了,可她记得她方才打的是湖啊!难道是他自己凑过来讨打?
那是她干的?墨夜一脸懵逼,「是我打的你?」
楚北廷默。「嗯。」
执起墨夜一只白嫩的小手握在掌心里,「不气了,可好?」
还真是她打的!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气她,墨夜瘪瘪嘴,丝毫没发现她的手正被楚北廷温暖的大手握着。
「你骗了我。」墨夜冷瞅他一眼。
「我从没说过我不是肃王。」
「那你也没说你是!」
「你没问。」楚北廷就无辜的垂下头,语气里竟透着一丝委屈。
「......」墨夜被噎的回想了下,好像除了解毒剂的事之外,一直都是她问他才答,连上回都是她急匆匆地揣着他来槐树林後才发现他其实自己也能运轻功,楚北廷似乎、好像、彷佛,虽没说过他就是肃王,但也没说过他不是,是她直接就把他摆在肃王府客卿的角色上。
墨夜:「......」莫名有种心虚感是怎麽回事?
「你把脸抬起来。」墨夜揉了揉眉心,明明她不是一个会光凭想像就下定论的人,但好像从遇到楚北廷开始,她就一直不对劲,正打算拿药替他擦上,就感觉到......她的手抽不动了,
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一只手被人揪着把玩,而她一点都没觉得不妥,墨夜後知後觉的把手抽了回来,耳根有些发烫。
手掌突然空落落的,手指轻轻的摩挲了下,有些失落的楚北廷就不说话了,只默默地把头抬起来看她,刚才抱着她的时候,他并没发现她身上有东西,此时却见墨夜好像从她那已然湿透的袖子里摸出一只药瓶,楚北廷幽深的眸悄悄闪了闪,
「不气了,可好?」
得,是熟悉的鹦鹉模式又打开了,墨夜无奈的轻点了点头,专心的给他擦药,她能说什麽?她也有错,而且都把人家给打过了,气也就消了,
见她总算点头了,楚北廷眼底泛出了一丝笑意,软嫩的指腹轻点在他的脸上,感觉有点儿微痒,可却不让他反感,就像他刚才吻她的时候,虽然是情急之下的举动,
但他,好像不讨厌。
正在抹药的墨夜抬眸,一下子就被他眼里流出的光芒怔住了,一动不动,
他在笑?
虽然那抹流光几乎是一闪而逝的就恢复一贯的幽然冷冽,但他刚刚......确实是笑了一下吧?
怎麽有人长得这麽过份!没错!就是过份!
而且是很过份的那种!
都已经拥有了一张上天偏爱雕琢而成的俊脸,偏偏笑起来,还真的更加分了不止一星半点,那抹暖光好像能醉人一样,真真是不笑倾国,一笑倾世,
这老天是不是有点儿偏心?墨夜还盯着楚北廷直看,一张小脸傻愣愣的,她愣着不动,楚北廷也不动,因为他也正盯着墨夜看,方才心系着她的怒意,未能仔细看过她的脸,如今一看,明明一张脸蛋面容姣好,一双漂亮勾人的琉璃眸、精致巧俏的琼鼻,加上一张粉粉嫩嫩的小嘴,晶莹剔透的肌肤嫩的似能掐出水一般,肯定能称上容颜倾城,他这就更不明白为什麽平时她总是要以轻纱示人了,是怕危险?确实,如若碰上居心叵测之人,这样的样貌确实很危险,但那也只是寻常女子,若换作墨夜......,
想到方才墨夜出手发狠的模样,楚北廷默然,他觉得应该是那动了歪心思的人更危险一点。
「你独自一人在此,可是静修?」楚北廷打破宁静,朝着一旁的大槐树看去,
「呃?是也不是吧。」墨夜赶紧摇了摇头,朝着大槐树走去,她居然又又盯着人家看那麽久!肯定是被小铃铛给影响到了吧?是吧?
「......」无辜躺枪的小铃铛表示它这回啥也没干。
墨夜又接着说了:「我喜欢住树上呗!」
楚北廷长眉一挑,「躲人?」
......这男人的直觉不要太敏锐!她可不是正躲着怕被师父揪回去相亲吗?她就是来避风头的。
墨夜嘴角抽了一下,「像吗?」
楚北廷就跟着走到大槐树旁,拿出他方才取下的红纱,换了个问题,
「为何要戴着面纱?」
「......」惊恐的盯着那方熟悉的面纱,墨夜赶紧摸了摸脸颊,手心直接触上一片光滑细致,墨夜的脑海里瞬间清晰的浮现出凛阳山上,无邪大师某一日边喂鱼边与她聊说着趣事的一幕......
「对了丫头,为师可有给你讲过咱师门有条关於女子的规矩来着?」无邪大师让墨夜给他取来一瓢鱼饵。
「师父,咱还有师门?您不就我一个女弟子吗?」
「自然是有,且就你一个怎麽了?还不是个小女娃吗?」
「哦,那是什麽规矩?」
「是关於女子出嫁的规矩,咱师门女子如若下山,皆需以轻纱遮面,而第一个为你取下面纱的男子则会成为你的夫婿。」
「......那面纱在广场上给风吹走了,不是要嫁一城人了?」她觉得这规矩有坑。
「为师这不是说了亲手取下吗!」无邪大师就敲了墨夜脑壳一下。
「下山还要无时无刻遮面啊?咋觉得这条对女子有很大歧意啊?」
「也不全是,但若未曾被男子亲揭过面纱,一月内未戴面纱的日子不得超出三日。」
「被揭下了就不在这范畴内了?」
「是啊!」
「......这规矩有坑,谁给立的,我抗议!」
「戴条面纱怎麽了?又没让你戴惟帽,且你自拜入师门那一日起身上便有师门的禁忌了,所以你与楚浮那家伙下山时,为师才会要求你遮面。」
「什麽时候给我设禁忌了我咋不知呢!」吓唬谁呢!
「给你出入令的时候。」结果无邪大师笑的一脸奸诈。
「......」好想欺师灭祖怎麽破!
「......」想起她师父那张奸诈的笑脸,墨夜就突然有了很想现在立刻马上见到无邪大师本人的冲动。
但若无邪大师也在此处,他老人家肯定笑不出来,还会气到心肝疼的表示,那明明应该是他给大徒儿做的安排啊!!!
然後墨夜就欲哭无泪的看着那条熟悉的面纱被楚北廷修长节骨分明的手举在半空,楚北廷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却突然将轻纱还给她,「我先走了。」说完,没等墨夜回应便消失在原地。
「......」这人干嘛呢?墨夜看着面纱一脸懵,回到树梢上,正打算从玲珑异渠里取出乾净的衣裳时,一阵强芒赫然从手钏散出,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内,强芒连同墨夜一并消失。
槐树林西面,湖面上银光粼粼,草地还闪着湿润的点点水光,巨树安静耸立一侧,一片寂静无声,仿若无人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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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王爷:......(拿冰块冰敷ing)
某悠:王爷好兴致,原来哄媳妇儿的方式是当沙包?
某悠:王爷您...等等、别过来、我错了
某王爷挥袖一甩,某悠化身天际一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