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竹没跟你一起回来?」
张季嫙一坐进车内,张钦泽第一句话竟是关心赵清竹,这让张季嫙莫名不悦。「她关我什麽事啊?」
张钦泽无奈失笑,张大小姐的脾气他可不敢领教。
「是是,你别再跟赵清竹呕气了好吗?当初又不是分得很不愉快。」张钦泽咕哝着,张季嫙冷哼,倒像是耍脾气的孩子,「一声不响地离开,还真是美好的分离。」
「你那张嘴啊,收敛点好吗?若我不是你哥,我早就被你吓跑了。」
张季嫙懒得翻白眼了。
「是说妹,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大概是话题跳太快,张季嫙来不及反应,一张呆滞的脸被捉得刚好,逗笑了张钦泽,「第一次看你这种傻样哈哈哈——」
张季嫙脸红耳热,恼羞成怒地掐上张钦泽的脖子,「再笑我掐死你!」
「别闹啦哈哈,会出车祸的,我开玩笑的。」张钦泽憋笑,张季嫙只觉得出糗了,噘着嘴缩在一旁,看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像是想起什麽而浅哂。
这一切都看在张钦泽眼里。
也许是感染到了幸福,张钦泽的微笑竟也放柔几分,随即听到张季嫙喃喃般地道,「嗯......我有一个非常喜欢的人了,那个人真的不是赵清竹.....所以别再撮合我跟她了好吗?」
张钦泽能说不吗?
「等我跟她真正在一起後,我会介绍给哥的,你可不准为难她。」
「你这是还没嫁人胳膊就往外弯了吧?」张钦泽没好气地道,「看你真正嫁了要怎麽办,女儿贼。」
「女儿贼是你在说的吗?」张季嫙瞪他一眼。
张钦泽耸肩,「男的女的?是男的先跟我打一架。」
「如果是女的呢?」
「如果是女的话,至少要有C吧?」
方向盘一歪,张钦泽差点被丢出车外。後方的驾驶赶紧超车,偷瞄一眼,吓得加速离去。
怎麽会有个如花似月的女人拿包包的袋子掐着魁武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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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赵清竹很想逃离台湾,逃开那个她称为『爸爸』男人手里。
她对他的畏惧使她只是听到林伟的声音都足以让胃抽疼,彷佛五脏六腑全搅在一块,整个人浑身不对劲,却仍要挤出和善的微笑站在林伟面前。
赵清竹有时候会想,也许那时冻死在街头会更好。
但她仍有牵挂,因为对人世间仍有牵挂,所以她咬着牙也要撑下去,撑到她有能力回到台湾找张季嫙,找回她失联六年的昔日爱人。
她从未想过,这是一连串恶梦的开始。
「清竹,你找我吗?」
林伟从文件中抬起头,望向赵清竹的神情堪称是慈父般祥和,这却让赵清竹冷汗涔涔、头皮发麻。
赵清竹的视线放在办公桌上的名牌,林伟——林督导,这是男人的身分,一个足以在公司里翻云覆雨的职位。
赵清竹一点也不想林伟借自己的手毁掉另一个才华洋溢的设计师。
这设计师甚至是张季嫙的心头肉,这个人受了伤,张季嫙会比她难受;若这个人开心,张季嫙会感到无比幸福。
她不想看到张季嫙难过,一点都不想。
她希望张季嫙快乐,即使她的快乐不再是因为她。
「是,我找您。」
赵清竹深呼吸口气,林伟挑了眉、站起身,走向沙发眼神示意赵清竹坐下,他为她倒了杯清茶,闲情逸致。
赵清竹双手交叠,挺直背脊,那双纯然的碧色眼眸迎上漆黑的双眼时,赵清竹总觉得近乎窒息。
相较於赵清竹的紧绷,林伟不过是向後倚靠沙发,惬意地望着眼前的『乾女儿』。
「爸,我希望你......别将李静恩赶尽杀绝。」
空气彷佛凝滞了。
林伟神色一僵,不过是一眨眼,他又是无谓地笑笑,端起茶,低头嗅闻,闻着清淡的茶香甚是喜爱。
赵清竹绷紧神经,死命地盯着林伟,她甚至以为林伟并没有听见,所以才能悠闲地喝着茶,不做任何表示。
但她也没有胆子再提一遍。
「清竹。」
赵清竹一僵。
林伟放下茶,抬眼,勾唇微笑,「你的眼睛很漂亮,你知道吗?」
赵清竹不敢吐大气,庞大的压力排山倒海而来,她只能看着林伟的眼睛——这是林伟的『教育』。
「就跟这清茶一样,淡淡的翠绿色,很迷人。」林伟柔声道,循循善诱似的,「你眼前也有一杯,低头看看啊。」
她低头了,即使她知道不能低头。
在那个瞬间,她立刻闭上眼,灼热感立刻侵袭五官,她知道她不能动,若是挣扎逃避下场会更残忍。
那盏茶,全热的热茶,林伟毫不留情地泼在赵清竹脸上。
她以为她就要失去这世界了。
一滴滴茶水顺着发梢滴下,赵清竹痛得想流泪,可她还是忍住了。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只能忍,只有忍耐才能活命。
林伟才是那个最冷血无情的人。
他毫不手软地掠夺他想要的东西,用最直接残忍的方式逼对方就范。
她听见开门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熟悉的高跟鞋声,那是林伟的助理,同时也是跟在林伟身边最久的女人。
「他出去了。你能睁开眼吗?」
耳边低声的询问,凑近她耳边吐息令她感到反胃。那双手游走在她的锁骨,赵清竹宁可此刻真正地失明了。
这样她就看不到如此污秽的景象了。
冰凉的毛巾替她擦拭水珠,女人随即跨坐在她身上,凑近赵清竹的唇吻去残留的茶水。
「很香甜,不是吗?」
赵清竹只感觉反胃。
「你的眼睛真的好漂亮,他怎麽舍得让你失去这双眼睛呢?」女人轻柔的话语如染毒的糖蜜,赵清竹多希望自己醉了。
她被压制在沙发上,眼皮肿得睁不开,也罢、也罢,看不到比较好.......她的衣服被粗鲁地撕去,裤子被俐落扯下,在毫无润滑的情况下女人的两指直接插入,疯狂且残忍地抽插着。
赵清竹抬手横过眼,咬着下唇闷哼,眼泪终於流下。
她好想念张季嫙。
她好想念六年前。
她好想念过去的一切。
那些回不去的曾经,终究是击垮了曾经高傲不凡的天之娇女。
她生命中仅存的牵挂也离她而去了,她多想紧紧抱住张季嫙,告诉她,她一直爱着她。残忍的是,张季嫙只是告诉她,她变了,变得不再是她曾喜欢的那个赵清竹。
赵清竹很想笑,很想痛快地大笑。
她变得软弱,是因为张季嫙是她人生中仅存的唯一。她别无选择,宁可自尊被践踏得一文不值也要留住她.......
即使最後她什麽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