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该如何防范自杀行为。
在刺骨的寒风下不由起了鸡皮疙瘩,身着薄衣的我抱着双臂跪倒在地。这样的冰冷夹杂着恐怖,渗进心窝,就和那时一样。
夜幕低垂,空荡荡的街道万籁俱寂,毫无生气,甚至诡异。
颤抖着的我咬牙迈开了脚步,路上依然不见人影,慢慢地,像是习惯了,忘我的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间亮着灯的咖啡厅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我停下步伐,痴痴地看着。
那家店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如同早晨的阳光,驱走了心中的不安。
乾净的玻璃门上挂着一张写着『随时为你敞开这道门』的牌子,我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门把。
一打开门,咖啡厅里的香气便扑鼻而来,探了探头,这间店里没有什麽客人相当冷清,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踏了进去。
在一道刺眼的亮光之後,只见店内的角落坐着一男一女,不知道为什麽,我总觉得自己好像非过去不可。然而,就不由自主地走向他们。
「你终於来了。」
出声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红发男人,他转过头来,淡淡一笑,「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先坐下吧。」
我无可选择地坐在那名充满文青气质的少女旁边,她有一头淡黄色的长发和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更不容忽视的是她标致的面貌,若打扮起来应该会是个美女。
差点看出神的我晃了晃脑袋,心里突然出现了疑问,「……请问这是?」
我应该不认识这两位吧。
「初次见面,你们好。」男人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向我们俩递出名片,「我是防自杀机构派来的人,我叫安其罗。」
防自杀机构?唉,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我说,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误会?」她托着下颚,扬起没有温度的笑容,「我可没有自杀哦?」
「这怎麽可能呢?我们机构可是收到你们要自杀的讯息啊。」男人撩起前额的发丝,叹声气,表情相当严肃。
「……我确实是自杀了,理应死了。」回想起那一幕,胃里翻搅得难受。我握紧自己因激动而微微发抖的手,装作镇定,「为什麽会到这里呢?」
这似乎有点震撼到隔壁的少女。她确实有想过去死,可是她并没有实际行动。
「这样不行唷。」男人语气瞬间变得柔和,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突然温柔起来,只是觉得这是应该的,「怎麽能有死的念头呢?」
「安其罗先生,或许是因为你的生活太过美好,所以从没想过生活在阴暗里的人的想法吧……」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痛苦,无法喘息,这样和死又有什麽两样?
「嗯,的确是如此,现在平凡而美好的生活让我很满足,我想把它分享给更多人,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安其罗不像常人一昧地指责、否定这种负面的想法,并将所谓的『正确』强行加诸在我身上,而是以建议的方式传达自己正面的想法,「你们正是我想分享的对象。」
这一瞬间,那道困住我的黑暗裂了一条缝,仅仅是一丝光线便照亮了整个空间,那丝光并不像阳光刺眼的让我反感,反倒如小小的火苗般温暖。
「不好意思,请容许我打断你们的思想对话。」从她的表情看来,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我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谢谢你的一番好意,请送我回去。」
闻言,安其罗手持侦测枪,对着少女扫描了下,正色道:「不,这个『幸福侦测仪』可不是这麽说的。」
看我不把这东西拆成破铜烂铁——这是少女此刻的心声。
这时候两人的表情简直成了对比。
「咳咳,闲聊到此结束,接下来要说正事了唷。」
安其罗先是指向了她,「这位是寍雨,芳龄十六,如同你所见是个身材乾瘪的女高中生,兴趣是女扮男装,以及撩……」话还未说完,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从她散发的黑气看来,招惹她并不是明智之举,安其罗便决定就此打住。
「这位是椎心铭雪,同样芳龄十六,但身材偏……」意识到他要瞎说大实话,我立刻以一记眼刀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好,这样你们就认识彼此了。」安其罗灿笑。
「「并没有。」」
安其罗毫不在意地继续往下讲。
「不瞒你们说,我们机构其实正在研究一个新案,就是『交换身分』,目的是让彼此都能体会到生命的美好。」他神情倏地凝重起来,「然而你们在这时又刚好自杀,所以想请两位协助。」
「我还没自杀。」寍雨不忘再补充一次。
「虽然你们来自不同的世界,可是你们十分相近,无论是素质、个性,抑或灵魂……总之,有许多相似的特质。」
看他这麽认真地讲解,不像是在胡说,让我不由得想更进一步了解。
不过,她好像不是那麽想的……
「我对此没兴趣。」她默默站起身来,眼神黯淡无光,彷佛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麽能引起她的兴趣,「我想走了。」
「你还不能走,不,应该说,你没办法走。」安其罗直视着她的双眼,像是看穿了她,「因为你已经迷失了方向,才会来到这里。」
「哼,不得不称赞你的口才。」寍雨淡笑道,「很会说呢。」
「不敢当,我只不过是说出想说的而已。」安其罗予以同样的笑,「我想你也发现了吧,这个地方看不见任何色彩,原因出自你失去了心。」
街道确实是一片昏暗,什麽也没有。
「为了寻求能够救赎自己的光芒,才会来到这里的,不是吗?」
在那片灰暗中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游走时,眼前忽然出现一道微光,是多麽令人心安,现在的我仍然记得。
面对安其罗的这番话,寍雨的眼神一暗,像是放弃争辩般坐了下来。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事不宜迟。」安其罗拉起我们的手,莞尔一笑。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我稍稍动了心,原来真的有一个人会发自内心地为你着想,帮你打开另一扇窗。
他的笑容在白光中逐渐消失,渐渐地,眼前的景色转变为一片纯白。
「椎心。」
转过头去,寍雨正站在後头。
等等,我该怎麽称呼她比较好呢……
「叫我寍雨就好。」彷佛心电感应般,她立刻说出我想知道的答案。
「嗯,那也请你叫我铭雪吧,叫我的姓氏感觉有些生疏。」
她点点头之後,就没再说什麽了。
空气中弥漫着沉寂的气息,我想现在可能会是我们最後短暂的相处时间吧。
「寍雨,我跟你并不熟,所以我也不知道能聊些什麽。」我低下头,鼓起勇气搭话,「可是我总觉得这是我们最後相处的时光……我想在这段时间里认识你。」
「嗯?可以啊,有什麽想问的你就尽管问吧。」
「嗯……我想想,寍雨你是一个怎麽样的人呢?」
「我吗……从以前就是一个很好胜的人,一直争着第一,想证明自己是最优秀的。」她从容自若的神色中隐隐约约流露出了哀伤,「可是最後我发现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停伤害别人的弱者,沐浴着鲜血前进的冷血杀人犯。」
「杀人犯?你看起来不像呢,虽然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冷吗?我以为我伪装得很成功呢,没想到会被你发觉……唉,以前就有个人这麽说了。这就当做我最後一次暴露真心吧,作为我们之间的纪念。」不会再让人发现了。
我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我们真的……挺像的,都喜欢将自己伪装起来呢。」为了保护自己。
「铭雪,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嗯?」
「你知道动心是什麽感觉吗……」
「这个嘛,谁知道呢……」
我好像曾经有为了什麽而动心,可是,已经忘了。
眼前的她逐渐透明淡去,而我自己也一样,消失在这片空白里。
「请你们……务必要幸福。」
❅❅❅❅❅❅❅❅❅❅❅❅❅❅❅❅❅❅❅❅❅❅❅❅❅
还没开始做暑假作业就来开脑洞了。‧★,:*:‧\\( ̄▽ ̄)/‧:*‧°★*